待姜胜男反应过来时,徐凤至已经迅速跳开了,脸上带着得意,他本来只是想逗逗她,亲上去只是一瞬间的临时起意。
姜胜男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四周没人,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想,徐凤至太不对劲儿了,他竟然明目张胆勾引她?难道他真的喜欢自己吗?
两人互相对视,似乎都想探清对方心底的秘密。
徐凤至发现姜胜男黑亮的眼睛里竟然只有狐疑,没有一丝羞涩,忍不住心里升起更加强烈的征服**。
最终,姜胜男怕徐凤至继续胡闹,被人看见,只好把缰绳递到他手里,让开位置给他坐
徐凤至趁机握住她的手,朝大将军努努嘴儿,很是无赖的说:“胜男,你跟它说说呗,就说我是你对象,咱俩不分什么彼此,让它乖乖听我指挥。”
单论从语言上占便宜,徐凤至早已超出炉火纯青的范畴,说起荤话来简直能让人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可那是多年以后的事,姜胜男万万想不到,他现在就这么嘴贱。
自知说不过他,姜胜男也不自讨没趣儿,硬邦邦说:“我可没答应当你对象,再说了你当它白龙马呢,还能听懂人话?”
徐凤至当然知道马听不懂人话,一来他只不过想调戏她,二来他要掌握主动,占据上风,让她形成听他话的习惯。马只不过是个借口,听得懂听不懂完全不重要。不过戏要做真。
于是他一本正经地说:“胜男,这马有灵性,昨天它多听你话,你去和它说说也不损失什么。”
“不说。”
“好吧,你不说,我说。”
徐凤至说着,拍了拍马屁股,还没等说什么。大将军尥蹶子就往前跑,马车猛地往前蹿。
徐凤至还没做坐稳呢,再一次悲催地身子后仰……
姜胜男反应极快地一手撑住他的后背,一手拽过缰绳往后扯,同时嘴里呼呵:“吁!——”
大将军听到姜胜男的声音,才慢慢停下步子。
徐凤至长出一口气,一脸问号?:“我就拍了一下它屁股,它怎么就突然跑了。”
姜胜男见他吃瘪,心中好笑,脸上显出几分幸灾乐祸,“马屁股拍不得,你一拍,它下意识就会逃跑,你没见骑马的人想马跑得更快,都会用鞭子甩马屁股嘛。”
徐凤至懊恼地一拍脑门儿,”拍马屁的误我,还以为拍马屁是表示友好呢。”
“ 当然不是,你要示好,可以抚摸它的脖子。”
徐凤至若有所思,忽然很认真的问,“胜男,我想向你示好,你教教我该怎么投你所好吧,我害拍错马屁。”
姜胜男羞恼异常,又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瞪着他,说:“闭嘴!”
最终,徐凤至还是坐在了“马车司机”的位置,只不过缰绳拽在姜胜男手里。
田间小路,微风习习,随风飘来阵阵稻香,天空高远而湛蓝,马儿欢快的踩出一串串儿的哒哒声,徐凤至心情很好,像得了个新玩具,不时瞅上姜胜男两眼。
姜胜男装作不知道,可惜僵硬的身体,不自在的表情出卖了她,徐凤至更加得意。
这种得意一直维持到马车前蹿出一个身穿绿军装的年轻男人。
姜胜男怔怔地望着他,迟疑着:“你是……”
对方却毫不犹豫地叫出了姜胜男的名字:“胜男,你不认识我啦?我是赵武呀。”
姜胜男张大了嘴巴:“你,你是赵武?”
赵武故作生气:“好你个姜胜男,咱俩从小玩儿到大,才几年没见啊,你就把我给忘啦。”
姜胜男想起来了,上一世赵武这个时候确实回来过一趟,不过没住几天就走了。
赵武姥姥家就是她们家对门邻居,别看他现在长得魁梧结实,小时候就跟竹竿似得,一阵风都能吹走。那时候她妈独自带着他,村里小孩儿都欺负他,骂他野杂种,自己看不惯,没少帮他揍那帮熊孩子。
他十五岁那年,村里来了辆军用吉普车,把他接走了,大家才知道原来人家有爹的,而且他爹貌似还来头不小。一般人那能坐上吉普车呢。
姜胜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尴尬的笑笑。
赵武也笑,“ 给你,给你和胜利带了不少东西,晚上去你家啊。” 说着指了指手里的大皮箱。
碰上小时候一起玩儿泥巴的玩儿伴,姜胜男也挺高兴的,应了一声“好。”
“行,你忙吧,我先家去了。”
赵武挥挥手,转身走了,自始至终像是没看见姜胜男旁边还有一活人似得。
徐凤至出于男人对男人的了解,直觉这个赵武看姜胜男的眼光不单纯,不过他不想让姜胜男这傻妞知道对方对她有意思,自然不会跟傻比似得表现出对赵武的敌意。
没事儿人似得跟姜胜男说:“ 胜男我渴。” 他说“渴”字儿是时候,声音拉得有些长,有点儿撒娇的意味。
“你没带水?”
“早上着急,忘了。”
姜胜男没多想,把自己的绿色军用水壶递给他。
“ 我手刚才摸马屁股了,脏,你帮我拧开。” 徐凤至说得理直气壮。
知道这人有洁癖,姜胜男拧开瓶盖,又从自己兜里掏出一方洗得很干净的手帕,递给他:“这是昨天你的手绢,正好还给你。”
徐凤至笑着接过来,擦了擦手,又伸手接过水壶,仰脖儿喝了一口,又喝一口,接连喝了好几口才惊讶的说:“冰糖银耳儿汤?”
姜胜男“嗯”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因为她想起这人从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就算是夫妻。
心里想着,不自觉就问了出来:“你不嫌弃是我用过的吗?”
徐凤至一愣,他刚才压根儿没想到过这问题,他就是没事儿找事儿,想指使她为自己做点儿事儿而已。
这会儿听她这么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银耳汤甜而不腻正是他喜欢的口味,就算是她用过的,似乎也可以……接受?
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特真诚,言辞恳切,“胜男,我是你男朋友,怎么可能嫌弃是你用过的。” 说完,为了证明什么似得,又喝了两口。
喝完把水壶递到姜胜男嘴边,说:“我不嫌弃你,你也不能嫌弃我,你也喝两口。”
姜胜男身子后仰,把头一歪,不客气地说:“我嫌弃。”
她太了解徐凤至了,刚才喝水的时候肯定故意把壶嘴上弄了不少他的口水,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人。
赵武进了村儿,望着姜家小院儿,定定地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进了自家院儿里。
赵武姥姥正在院儿里喂鸡呢,一抬头就看见了六年没回家的外孙冲自己笑呢。
揉揉眼睛,欢喜,惊讶,难以置信!各种情绪交织,最终化成两汪浑浊的老泪在眼眶里打转转,老太太慌忙转过头,用衣角擦了擦眼泪,嗔声道:“臭小子,你还记得有你姥姥呀。”
赵武也红了眼眶,扔下皮箱,大步上前紧紧抱住老人。
……
吃饭的时候,赵武貌似随意的说:“姥姥,我回来的时候碰见胜男了,几年不见,现在都成大姑娘了,她订亲了吧。”
老太太叹口气,道:“别提了,去年胜男撞见李老二打老婆,二话不说,把李老二给揍一顿,不知咋得这母老虎的名声就出去了,都说娶胜男得禁揍才行。”
赵武笑:“还和小时候一样,爱打抱不平。”
老太太也乐了:“可不,是个好闺女呢,说不敢娶他的,都是不识货,胜男才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呢。”
赵武点点头,老太太继续说:”年初的时候,倒是有人给胜男说媒,那媒婆当着你王云婶儿的面儿就说,别看胜男是女的,力气大着呢,可以当两三个男人使。你王婶儿听不下去,把人给撵出去了,胜男是嫁人,又不是给人当牲口去。”
赵武没说话,捏紧了手里的筷子。
晚上八点来钟,姜家小院儿里不时传出阵阵说笑声,姜大山俩口子从小看着赵武长大的,没把他当成外人,言语间很是熟稔热络。
赵武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又给自家带了那么多东西,姜大山觉得待客一点儿荤也没有不像话,鸡年初才养的,个头儿太小,一下宰了两只。
徐凤至爱吃鸡,姜胜男心中有十几种鸡肉的吃法,略一思索,做了一个大盘鸡,一个辣子鸡丁,两个都非常下饭。
又用醋、糖、香油、蒜、辣椒油和花椒油调了几个爽口凉菜。烙了几张发面千层饼。
赵武现在的身份不比从前,不是那没见识的人,却也不由连连赞叹姜胜男的手艺。
姜胜男听得心中惭愧,实际上她真没怎么用心做,满脑子都是徐凤至今天那些暧昧的话。
她以前给徐凤至做饭,从食材选购,到调料多少,顺序先后,火候大小,都比这个精益求精多了。
姜大山听见他夸闺女,抿了一口小酒,心里得意,嘴上却假谦虚:“ 没你说的那么厉害,那就能跟人家大饭店的厨师比了,她就是爱瞎琢磨,瞎猫碰死耗子琢磨出个新鲜做法。”
赵武很有眼色地又给他倒上一杯:“ 姜叔,我可没半点儿夸张,有机会咱爷俩去城里饭店搓一顿儿,你就知道了,真不比胜男做的好。”
姜胜利突然插嘴说:”赵武哥,机会不就在眼前嘛,这马上八月十五了,你带俺们去城里饭店见识见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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