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胜男几人走远了,有人上来搭住徐凤至的肩膀,想要和他玩笑两句。
却见徐凤至斜眼朝他一瞥,那目光慢条斯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眼神很冷,和刚才的嬉皮笑脸判若两人。
去往市里的汽车一天就一趟,车上人很多,胜男几人因为耽误了时间,来的时候车上已经挤满了人。
胜男扶着长途车扶手,赵武站在她旁边,因为护着她受伤的胳膊,两人挨得很近。
胜男很想换个位置,但是那样太过刻意伤人,好像对赵武避之不及一样。
随着车子的颠簸,胜男的头发不时擦过赵武的下巴,一下一下毫无意识的撩拨。
赵武低着头,几乎能闻到她头发上的淡淡地洗发水味儿,
胜男的头发黑亮而细密,规规矩矩地扎成两根长长的麻花辫儿搭在两边肩膀,垂直到胸口的位置。
这样漂亮的黑发解开束缚,全部披散开来会是怎样一种光景呢。
到市里大约两个小时的车程,赵武不时低头和胜男说话。
因为离的太近,对方低头说话时温热的气息不时传递过来。
胜男忍不住身子往靠座位的一侧挪了挪,赵武觉察到她的小动作,心里有气,故意把身体靠得更近。
胜男不确定对方是不是故意的,只好把身体又往里侧挤了一挤。
赵武跟她较劲儿,继续往她身边靠。
胜男伸手推了赵武一把,装模作样掏出手绢儿擦了擦脸上并不存在的汗渍,嘟囔道:“靠太近了,热。”
赵武盯了她一会儿,笑而不语。
胜男大约猜到他笑什么,没吭声,扭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不知道为什么,从中秋节那次见到徐凤至开始,她晚上就开始做梦,梦境真实得仿若亲临。
她梦到徐凤至在她的葬礼上哭得不能自已,梦到徐凤至把林青青折磨够了以后送进了监狱,梦见养子养女被他赶出家门,一无所有。
她还梦见自己走后,徐凤至每晚靠吃安眠药入睡。
他这样的洁癖居然每天用她曾经用过的杯子喝水,卫生间里依然放着她曾经用过的牙膏牙刷,家里的一切和她活着的时候一样,没有丝毫变动。
他成天戴着一枚假戒指,和他在葬礼上套进她手指的那个一模一样。
汽车一个不小的颠簸,把胜男的思绪一把拉回,胜男目光落在自己右手的无名指上,给自己带来诡异改变的恰好是徐凤至套戒指的位置。
梦境里的事情是真的吗?
就像现在的徐凤至一样,失去才懂得珍惜吗。
到了市里,几个人先去了新华书店,果然有胜男要的课本还有一些学习资料。
出了新华书店不远处就是百货大楼,赵武要给他姥姥买台收音机解闷儿。
胜利在一旁看得眼馋,现在他们村儿就只有队长王铁家有一台收音机。
胜男倒不是心疼那六七十块钱,主要是她手里没有买收音机的工业票。
赵武不动声色地一下买了两台,把其中一台往姜胜利手里一塞:“接着,哥送你的。”
姜胜利不管那么多,反正早晚都是一家人,何必太客气呢,宝贝似得搂紧了,乐得合不拢嘴。
胜男掏钱给赵武,赵武不要,胜男非给。
赵武看了一眼胜利,笑着说:“胜利,有点儿口渴了,你去那边帮忙买几瓶桔子汁儿。”
说完顺手塞给姜胜利一把零钱。
姜胜利给了赵武一个“我懂”的眼神,溜了。
赵武把胜男拉到一个清净的角落,盯着她:“胜男,我的东西扎手是吗?”
胜男抿了抿唇,干脆直接摊牌:“赵武哥,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了。”
“我愿意的。”
“不会有结果的。”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
“你不用试,我……”
“你心里还想着徐凤至,对吗!” 赵武眼里有着不可遏制地愤怒,诘问。
姜胜男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你撒谎!”赵武步步紧逼,几乎要贴上胜男的面颊。
“没有,没有!”
“口口声声说没有,你拿什么保证,你敢对着我的眼睛说你不会又跟他重归于好?”
姜胜男一怔,反应过来,“我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跟你保证。”
呵呵,站直了身子,发出一声嗤笑。
“因为你心虚,你不敢,他到底给了你什么,让你死不悔改。”赵武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你是我的,从小就是,徐凤至凭什么,他凭什么!”
胜男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赵武,他什么意思,自己怎么就成了他的。
“从小有什么好东西,我都让你先吃,你的衣服我帮你洗,你的辫子我帮你扎……,为什么你却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赵武堂堂七尺男儿,说着说着竟然掉眼泪了。
胜男心头震动,呆呆站在那儿。
赵武忽然一把拽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胜男,你感受到了吗?它在为你而跳动。不要拒绝我对你好,行吗?给我一个靠近你的机会好不好?”
赵武眼中有疯狂,乞求,还有一丝不为人知的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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