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滔天的怨气压得人呼吸困难,衣角仅仅沾一丝鬼气便腐烂起来。司徒远是回风派大弟子,功夫自是不差,三两下摆脱厉鬼,拉着李思存的手向前跑。

“新鲜的气息,好美味啊。”后面传来阴森的咀嚼声。

鬼城的鬼死了上千年,猝然闯来两个新鲜的死鬼,味道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厉鬼,不到一刻钟,李思存和司徒远便处于被动,困于重重包围。

他拉李思存的手更紧了。

李思存的注意力却不在将他们包裹的密不透风的厉鬼上,只觉司徒远的手异乎寻常的烫。他放开了手,笑道:“师兄,我们速战速决,前往鬼城中心紫薇殿。”

回风派的剑法以无形著称,剑法风捉摸不透,能捕捉到的只有残影,手下败将连怎么败的都不清楚。要说回风派内谁把剑法练得那么好,同辈之中司徒远算是排得上号的了。

两人合作默契,不多时,开辟出了一条生路。李思存打出一金色法印彻底绝了身后之路,那法印光华流转暗含天威,司徒远匆匆瞥了一眼。

美极了。

高贵,神圣,威严。

“今儿算是看你出手一回了。”他感慨李思存的实力,眼中满是赞美,“青云大会,你一定可以进前十!”

一血雾冲上来,司徒远带着李思存飞上城楼,说:“我们回风派是千年老二,以往第一都让一剑门拿走,今年我们就把它抢了!”

站在高处看到不是万家灯火,而是烧杀抢掠,城内乌漆漆一片,上面浮着一片令人反胃的瘴气,眼睛穿透那层障碍,看到是更加血腥毫无人性的景象。

一股阴冷的寒气正在靠近,那气息裹挟杀意愤然而来:“想往哪里逃?”

这声音低沉森然,光是听着就感觉脊背发凉。

他说:“好久没闻过活人气息了。”

李思存双眸微睁,抬眼看向虚空。

“吃起来一定很美味。”说着直冲向前挡住他们的路,他面部有灼伤,已经看不出原先的模样,阴煞骇人。

司徒远一剑挥了出去,拿出看家本领。心想,作为回风派的掌门的弟子,平时不着调而已,真当他是废物?人人都上来踩几脚。

他身有欲热,恰巧来了个对手,便把火气撒在对手身上,出手间尽是快意。

他道:“有本事来吃啊。”

“你得有那个命。”

他想起什么,佯作大悟,“哦,忘了,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一剑化为万剑,在黑夜里闪出道道寒光,司徒远口里默念法诀:“诛邪剑阵,起!”

夜风翻卷少年的衣袍,脸上的笑容像是初升的暖阳,泛起自信恣意的光晕。这本该是少年驰骋的天地。

司徒远打得快意,连胳膊的划伤也毫无所觉,眉眼间笑意慢慢绽开,如流水似的潺潺流入心间。

“师弟,师兄刚才是不是特别英武不凡?”

李思存微微抬头:“嗯。”

可是那只鬼,招数不止于此。只见被司徒远打得只剩一缕鬼气的他瞬间膨大,转眼之间恢复如初。司徒远脸色黑了下来,手中的剑已经飞了出去,却被轻巧的躲开。

“想杀我,你还嫩。”

那鬼脸上疤痕遍布,如同陈年发霉长蛆的烂肉,司徒远看了一眼,不敢看第二眼。

“打扰,你姓宁,是不是?”李思存透亮的双眸流转微光,在黑夜里宛若辰星。

这厉鬼身上无任何辨认身份的东西,但是他与司徒远打斗时不小心露出了手臂上的刺青,那是白玉京城主一脉才有的。

只知杀戮的厉鬼听不进李思存的话,却无意识看了一下李思存的眼睛。

那双眼眸里面似乎藏着一处桃花源,平静美好又在无形间给人震慑。

司徒远:“他怎么了?跟木头似的。”

厉鬼眼神动了一瞬,进而恢复暴躁好杀的样子,他再一次向司徒远攻击,这一次的力量很强,如若失控。

整个鬼城都将不复存在。司徒远下意识将李思存护在身后,手往后一拉,发现没人!

他心口惊跳,喊道:“师弟!?”

眼前的厉鬼也已不见,他正想用神识搜寻,虚空传出李思存温润的声音:“师兄,他在我的域中。”

“他尚有一丝执念在体内,我试试能否唤醒他。”

域?司徒远消化了一下这话的意思,随后笑容大开。

前人有云,仙人脚踏虚空,捻指成域,赐福苍生。其法则由主定,其物由意念所决。域者,千万人无一,乃上天所定。

“师弟,我可以进去吗?我想看看传说中的域是什么样子。”

语罢,他的眼似乎被云雾遮了眼,睁眼时已经站在一座巍峨宏丽的宫殿,玉雕柱镶金梁,脚踏的石阶是能温养元神稳固道心的混天石。柳亭岳曾经得过一拇指大的混天石,各大门派争相示好,那脸色好不难看,柳亭岳没办法,最终拿去做了青云大会的彩头。

真是奢侈啊。

这宫殿之神性是他从未见过的,就像......这真的是天上的宫殿。

玉柱子蕴含灵力,那上面攀附的龙纹像是活的,眼睛直盯着司徒远。

司徒远:“.......”

有种看门狗和偷家贼的错觉。

他念了一下牌匾上的字“玉清宫。”

似有一阵铜铃声响,门开了。

拨云去雾,那幽静神秘的殿宇便像神奇的画卷慢慢展开,一切庄严与圣洁尽收眼底,司徒远由仙鹤引路,找到了李思存。

“思存,这里好漂亮。”

捉进来的厉鬼被李思存用玄铁锁链加以法咒镇压,司徒远一靠近就露出本性,牙齿咯吱响,作出把司徒远咬碎的眼神。

司徒远指着他说:“我和他打那么久,他都没任何意识,怎么一见你他就恢复一丝神智,是不是见你长得好,他鬼迷心窍了?”

李思存纤长的睫毛一眨,定定的看着司徒远:“不是。”

司徒远:“......”

师弟刚才是不是冲他眨眼了?心脏要承受不住了呀!

“就是。”

李思存无可奈何。上前边检查司徒远的伤势边说:“师兄说是,那便是吧。”

他语气温柔,眼中不乏宠溺,司徒远感觉溺毙在迷人的桃花林中,陶醉不醒。不知不觉,司徒远红了耳朵,潜伏在身体的热汹涌的袭来,险些冲破防线。他惊慌的拉开距离:“思存,别靠近我,我怕我对你做出不好的事。”

李思存不顾阻挠继续给司徒远包扎,在他胳膊打了个漂亮的结。

“好了。”

“谢谢。”他用仅剩的清醒逃避肮脏的心思,维持自己浮于表面的体面。

他以为李思存会放手,却陡然抓住他的手,那皮肤的温凉传进心间,本就脆弱的防线瞬间崩塌,势不可挡的浪潮淹没了他。

司徒远屏着呼吸,在惊涛骇浪的冲洗下竭力克制。

“我给你的清心丹真的没有用吗?”

司徒远喉中干涩,声音格外沙哑:“我一整瓶都吞了,真的没用,对不起......”

李思存从中品出些许委屈,在司徒远后背轻拍两下:“师兄,如若你愿意,我即是药。”

他脑中一阵轰鸣,思绪被这句话淹没,克制在这一刻遽然坍塌,他抱着李思存,泪如雨下。

“对不起......思存,是我对不住你,是我对不住你。”万般愧疚抵不过胸中翻腾的**,他凶猛的吻着李思存,一只手剥去他整齐得没有一丝褶皱的外衣,就像是九天神明被拉入泥泞和他滚作一起,司徒远浑身都散发可怖的兴奋。

李思存吃痛的咬住唇,眼底蓄水。在这个时候,他抬手抱住司徒远脖颈,仰头看着司徒远,在他脸颊留下一个不轻不重的吻。

“师兄,气沉丹田,静心静气。”

“......”司徒远看一眼身下的李思存,气血翻涌。这般风姿,天王老子来了也静不了。

床幔上竟然有清心铃,他与李思存每一下相融都能激起一阵轻响,只不过清心铃不清心,倒让他品出别的韵味,因此攻势格外猛。

上次司徒远毫无自主意识,这次倒是清醒许多,也不似那般疼。李思存在颠晃里流眼泪,咽下嗓子里破碎的声音。

“师兄......这病......几日发作一次?”

司徒远沉浸在灭顶的快乐中,根本听不见李思存的话。

李思存对司徒远予取予求,就像只掌控在手心的美丽的瓷娃娃,让人不禁生出一股蹂躏欲,于是一朵朵鲜红的腊梅开在了李思存莹白的肌肤,春色满园。

这壮丽威严的玉清宫有了人情味,云雾缭绕间显得更加真实。仙鹤啄着池中的银龙鱼,不时发出餍足的叫声。

这巫山**缠绵悱恻,叫人大汗淋漓。偶尔吹过来的风声如同在心里挠痒的曲,听得人血脉偾张。李思存借着凉风从甜蜜的网中清醒,闭目靠在司徒远肩头。

“思存。”

他叫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司徒远看着怀里缩成一团的人儿,不禁想起当年上山的小娃娃,顶着一张奶呼呼的脸,言行举止却持重老态,一板一眼的,司徒远当即发话:

“你这小孩,年纪不大,却学了那些个老东西的死板。”他拎起李思存抱在怀里,“喊声哥哥,给你糖吃。”

谁知李思存小小年纪丧失口腹之欲,一笑而过。

“你不能这样子,不叫我哥哥,我就把你放树上。”他意有所指的看向前方桃花树。

幼年李思存不为所动,只规规矩矩的叫了他一声师兄。

幼年李思存和少年李思存重叠,化作诱人的风景,司徒远勒得李思存更紧。

“叫哥哥,思存。”

李思存微红的眼眸微微睁大,说了声:“不。”

司徒远抚着他的发,绕在指尖。

“唉,好伤师兄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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