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突然表白后又消失十几天的?
沈延夕一个人在家留守了近十天,要不是为了白虎,他早就跑路了。
之前约定的一个月期限也即将结束,账户上还是冰冷冷的一个零,说好的包养呢?
沈延夕单手打开一罐啤酒,猛灌一口,打了个嗝,嘟囔道:“他到底有没有钱啊?”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智能环弹出账户到账信息,他顿时瞪大了眼睛,一位一位地数着,“个、十、百、千、万......百万、千万,整整一千万!”
这个数字是他在原世界打工时远远无法企及的,竟然就这么出现在他的账户上。
难道解朝酲消失的这些日子其实是闷声挣钱去了?
这事,还真让他猜对了。
解朝酲那天放出豪言后,很快意识到自己也不过比穷光蛋好上点,真要负担沈延夕的一切花销,那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制作沈延夕这副身体时,已经耗光了解朝酲的所有积蓄,后续还有保养、维护和更换零件的费用,因为使用的都是最优质的材料,每一笔都不是小数目。
于是,他连夜联系客户,接了几单改造人的大活,没日没夜地干了十来天。
除去每个月被孔昭那边划走的零件费用,剩余的几乎全都转到了沈延夕的账户上,他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沈延夕会卷款跑路。
沈延夕看着账户上的数字越看越觉得赏心悦目,激动地原地转了好几圈,白虎摇曳着尾巴跑过来,他抱起白虎又转了好几圈。
白虎下地后,走路都走不稳,干脆趴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现在账户上有了这么一大笔钱,而解朝酲也不在,天时地利人和呀,沈延夕动了点歪心思。
他蹲在白虎身旁,笑眯眯地说:”亲爱的小白虎,你说,我现在带你走,以后都不再回来,你愿意吗?你要是愿意,就喵一声,我立刻带你去过属于我们的新生活。“
白虎蔫儿蔫儿地摇摇脑袋,打了个哈欠,然后闭上了眼睛、
沈延夕明白了它的态度,带着点嗔怪说道:“好啊,果然在你心里,你那个啥事都不管的主人比我重要。这些天我起早贪黑地喂你、陪你玩,甚至连门都不敢出,生怕你孤单寂寞。结果全都是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既然你不愿意跟我走,那我自己走。”
沈延夕站起来,从客厅橱柜里翻找出一个大袋子,直奔卧室衣柜,把衣服往袋子里塞。
塞得满满当当后,他又坐下来,一件件地又给取了出来。
那些衣服基本上都是解朝酲的,两人的身材有差别,他穿上会显得宽松一些,不合身。他又想,拿了人家的钱,再把衣服也带走,似乎有点不合适,在若有似无的良心监视下,他还是把那些衣服叠好,放回了衣柜。
轻装上阵才是最佳选择,更何况口袋里有钱,什么买不到。
沈延夕已经开始做白日梦了,虽然那笔数目只是他身价的零星一点。
前脚刚迈出大门,解朝酲就骑着机车风风火火赶了回来。沈延夕严重怀疑这个家里装有监控,不然解朝酲怎么次次都能那么巧合地出现,总不能说他俩心有灵犀吧。
为了不被抓包,沈延夕连忙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假意在门口迎接。
解朝酲停下车,摘下头盔,迈着修长的大长腿径直走向沈延夕,见他神色略显慌张,一看就不是专程迎接他的,露出宠溺的笑,说:“收到账了?”
沈延夕看不得他这种纯真无邪的笑容,彷佛自己内心的小小黑暗都无限放大了。
上一秒还在计划着卷钱跑路,开启美好新生活,这一秒就开始遭受良心的谴责。
沈延夕回答:“收是收到了......可你为什么要给我那么多,不怕我拿钱就跑吗?”
解朝酲突然把手按在了沈延夕的头上,柔软细腻的黑色发丝穿过指尖,他说:“那点钱只够换几个小零件,你要是觉得这点钱就能够满足你的日常需求,那我只能说,你太低估了你自身的价值。”
这话里总感觉带着点其他意思,但沈延夕说不出来。
解朝酲的手在沈延夕的头上揉来揉去的,好像在摸白虎那般,沈延夕气呼呼地把他的手拿开,说:“当我是你养的猫啊,给我头发揉秃了你赔。”
解朝酲想笑,但看到沈延夕那张俊俏的脸挂着严肃的表情又不敢放声笑,于是做了个深呼吸,把笑意压了下去,说:“好啊,秃了我赔,顺便再给你换个新发色,怎么样?你喜欢什么颜色?蓝色?紫色?银灰色?还是想拥有和我一样的金发?”
“我只喜欢黑色!”沈延夕有些不耐烦地回答,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思维跳脱得俨然不像一个正常人。
而且他消失这么多天,也丝毫不提之前表白的事,弄得沈延夕也不好意提,好像只有很在乎一样,无意中又撞到解朝酲殷切的目光,看起来真的对他的头发有什么想法,厉声道:“警告你啊,别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用在我身上,休想,我是不会让你动我一根头发的!”
卷钱跑路计划彻底落空。
第二天一大早,解朝酲过来敲沈延夕的门,准备带他去组织基地。
“起床了吗?”他问。
沈延夕自那天发烧后,具体原因不明,可能跟替换芯片有关,他变得嗜睡起来,听到门外的声音,闹起了起床气。
“别吵,我要睡觉。”
解朝酲看了眼时间,决定让他再多睡十几分钟,便在门口来回踱步。
沈延夕对外界声音格外敏感,听到他来回踱步的声音,更加烦躁。他皱着眉头,猛地坐了起来,顿觉这觉是睡不成了。
突然间,卧室的门“咔哒”一声开了。
解朝酲下意识地看时间,才过去不到两分钟,他心想,这么快就醒了吗?
但看着沈延夕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双眼无神,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去一样。
“要不你再多睡会儿?”解朝酲反倒有些担心了起来。
沈延夕却皱着眉头,字里行间充斥着浓重的火药味,说:“睡个什么劲儿啊,你一直在外面走来走去,我怎么睡得着。”
解朝酲略带歉意地说:“对不起。”
沈延夕顿了会儿,似乎没预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大的起床气,对方态度良好,便顺着下了坡,语气放柔了些,问:“你上次给我换的芯片是什么型号?感觉我最近睡眠特别深,总是睡不饱。”
解朝酲简单回忆了一下,说:“和原来那个基本一样,你说的睡不饱情况,大概是因为新的芯片还在融合期,出现了副作用。过几天适应了就会好很多。”
“哦。”沈延夕再次感到自己的这副身体有些麻烦,心想为什么要设计出这么多既像人又不像人的功能,“对了,你这么早喊我是什么事?”
解朝酲说:“今天带你去组织基地。”
沈延夕的睡意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张大的嘴巴,像狮子一样吼了出来:“什么——?!”
他是来真的啊?还以为那不过是威胁的小手段......
“嗯,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你可别想耍赖。”
解朝酲提前准备好了当时的录音,沈延夕听到自己当时那怂怂的声音觉得相当可耻,上手关掉了解朝酲的智能环,一只手捂着脸,说:“我去洗把脸,你到客厅等我吧。“
命运已然如此,那就痛苦地接受吧!
卫生间的镜子前,沈延夕睁着那双朦胧的眼睛,弯腰低头,掬一把冷水猛扑到脸上,瞬间更清醒了、
脸上挂着的水珠沿着下颌线落到台面,他对着镜子左看右看,突然觉得这张脸颇有少年时期的稚嫩风采。
“之前我怎么没发觉这张脸如此稚嫩呢。”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每次站在镜子前,他都在刻意避开与镜中的自己对视,就像是在逃避真实的自我......
趁沈延夕洗漱的时间,解朝酲没闲着,洗了些水果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自己又去白虎那屋挑了些猫粮猫玩具,装进便携袋,等他再出来时,沈延夕已经坐在客厅咔滋咔滋啃苹果了。
“要带白虎一起吗?”沈延夕注意到他手里拎的印着大猫咪logo的便携袋,咽下苹果,自问自答,“也是,你和我都要出门,家里也没人了,白虎肯定也得捎上。对了,有件事我挺好奇的,为什么白虎不能离人?大多数猫咪都比较我行我素吧?它是出过什么事吗?”
解朝酲拎着便携袋走过来,把便携袋搁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站在沈延夕旁边,两人视线相接,有些话没说出来,沈延夕就知道他在表达什么意思,很有眼色地往一侧挪了挪屁股,给他腾出位置,在他坐下后,又给他递了根香蕉,做好了一切听故事的准备。
然而,没有故事,解朝酲剥开香蕉皮咬了一口,嚼了几下咽下去,侧着脸看着一脸呆萌的沈延夕,说:“它只是单纯不喜欢离开人,就跟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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