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若南看不惯她那样子,扭身怼她:“她不配,那是你配了?杜筝,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穿的像个斗鸡一样。”
杜筝头上带了一个孔雀形的金步摇,柳言初也看了一眼还别说,真像是个公鸡。
小姑娘都脸皮薄,他清了清嗓子,没有让自己笑出来。其他人可是不管这些,尤其陶兴笑的最欢,他平时被自己妹妹怼的多了,这会儿正幸灾乐祸呢。
杜筝下意思伸手摸了一下,又把手放下,瞪了一眼陶若南:“你什么眼神,我这可是刚打的孔雀。”
眼看着杜筝脸色越来越不好,柳言初怕几人吵起来了,转了个话题:“我还不知几位小姐、公子的名字,劳烦陶兴表哥介绍一下。”
陶兴把这里的一众人都挨个介绍了,除了亲戚家的,还有一些则是生意上的好友。
那杜筝家就是做胭脂的,粉衣服的妹妹,名谢依依,家里是做酒楼生意的。
介绍到她时,陶兴说:“那遇仙楼便是她家的。”
柳言初经常跟好友去遇仙楼,他看向谢依依:“原来遇仙楼是你家开的,菜色做的不错,我散学后常跟好友一起去。”
谢依依没想到他会跟自己搭话,踌躇了一下说:“谢谢柳公子喜欢。”
杜筝等到最后也没等来柳言初跟她说话。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没功名在身呢,她扯着手里的帕子,看着被围着的柳言初,扭身走了。
陶若南注意到她走了,轻蔑的笑了一下,转头就对上自己哥哥的视线。
陶兴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太过分。
陶若南撇了撇嘴,她不是没再说什么嘛。
傍晚时分,寿宴正式开始。
宴设在大花厅,数十张紫檀木大圆桌依次排开,陶老夫人坐在正中央的鎏金百寿屏风前,笑容慈和的接受着一波又一波儿的叩拜祝寿。
柳言初也跟着父母兄长行了大礼,柳父上前献上寿礼。
随后柳言初坐在小辈一桌,柳言瑾到是跟他父亲与几位舅舅坐一桌,几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陶兴是他们之中最大的,自是照顾着这一桌弟弟妹妹们。见大家都对国子监好奇,便要柳言初多说一说。
柳言初想了想,捡着有趣的说:“今年的释奠礼倒是不错,还选了几个学子跳八佾舞。听说只练习了两个月,表演那天,有一个没对上拍子,踩到了旁边的人,那人又跌倒撞到了别人,倒是好一翻热闹。”
释奠礼是国子监最盛大、最隆重的典礼,每年都会举行,祭祀先圣先师。
待众人笑过后,陶若南好奇道:“这学子选的可是有讲究?”
“并无讲究,只是人数有规定,只从每个院中选两人。”
对面的一位公子问:“听说青玉公子骑射一流,是不是真的?”
此言一出,桌上的人都好奇不已,柳言初道:“确实如此。”
他把上次月试之事说与他们听,果然得到一片惊叹声。
柳夫人正与几位妯娌姐妹说这话,眉眼间尽是回到娘家的松弛与欢欣。听到柳言初那桌传来的惊呼声,都看了过去。
“哎呦,我看你该带着言初和言瑾多回来才是,看他们热闹的。”陶大嫂对着柳夫人说。
柳夫人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可是他们一个个的忙的很,家里只我一人打理,实在是不得闲。“
“可不是吗,这一大家子的吃喝穿戴,哪样不需要考虑?”陶二嫂也抱怨道,“他们只道自己忙,家里是一点也指望不上的。”
陶大嫂接着说:“就说这次老太太的寿宴,光菜色都试了几波了,可他们却看不到这些事儿,只觉得咱们在家轻松。”
桌上的女眷们连连点头,都打开了话匣子。
寿宴进行到一半,陶老夫人便要先行去休息了,留下众人继续。
陶大嫂看了看周围,低声向旁边的柳夫人问道:“你家言瑾,与青玉公子感情可还好?”
“他们年轻人的事,自有他们自己做主。”柳夫人理了理鬓角,笑呵呵地说:“前一段时间,言初病了,青玉公子还请了张太医来府上医治。”
“张太医?可是我们知道的那位?”
柳夫人点了点头。
“看来两人是真不错,这我就放心了。“
柳夫人听着这话有些奇怪,问道:“可是有何事情?”
陶大嫂拿出手帕擦拭了嘴角,笑着道:“也无何大事,就是尚书右丞家的三小姐,你知道吧?”
“知道的,听说今年也17了,还没听说许人家,倒是比她两位姐姐晚一些。”
“她这么晚,那是因为人家眼光高,相中了青玉公子呢。”
柳夫人惊了一下,这事她还真不知道。
陶大嫂看她那样子,又安慰道:“只要言瑾与青玉公子两人感情好就行,如今这样,尚书家应该不会再想让廖柔疏嫁过去了。”
陶大嫂这会儿有些后悔,是不是不该提这事,反倒惹得柳夫人如此担心。
柳夫人压下心中的情绪,示意她自己无事。
尚书家可不是他们家能比的,再说他们家言瑾是男子,廖柔疏是女子,天然的在生孩子的事情上就落了下风。虽然两人目前感情不错,但那廖柔疏要是非要嫁给宥连珏,尚书肯定是容不下言瑾的。
等结束后,她要去找言瑾谈谈。
柳言初这顿饭吃的累极了,他本不是个话多的人,今天却不得不顾忌场合,回答了许多问题。
终于等到宴席散后,今晚柳言初他们宿在陶府早已备好的客院里。
折腾来一天,柳言初这会儿有点精神不济,刚想跟父母打声招呼后退下,他母亲却叫住了兄长。
柳言初看他母亲一副有事要问的样子,也坐了下来。
柳夫人先开口道:“言瑾,你可知廖柔疏?”
“你问廖柔疏作何?”柳侍郎坐在旁边,也没明白自己夫人怎么突然提起她。
柳言瑾顿了一下:“知道,是尚书右丞家的小姐。”
柳夫人也没管柳侍郎,只是眼含担忧的看着柳言瑾,“那尚书家看上宥连珏之事,你可知道?”
这次柳言瑾没有犹豫,“我知道。”
柳侍郎听明白了,也看着柳言瑾,等着他往下说。
“连珏跟柔疏......跟廖柔疏没有任何关系。尚书是有这意思,但是因着没明说,连珏也不好直接拒绝。只是我们俩人如此高调行事,也是有让尚书知难而退的意思。”柳言瑾不慌不忙的说。
柳言初还道何事,他倒是不太担心。这几次接触下来,他知道宥连珏是不会由着别人左右自己的事情的,更别提终身大事了。
柳侍郎面上没有放松多少:“要是那尚书坚持呢?”
“不会的。”柳言瑾看着父亲,“据我所知,廖柔疏也不愿意嫁与宥连珏。”
柳侍郎和柳夫人这才放心不少,他们可不想跟尚书树敌。
“行了,都下去吧。对了,今日都喝了酒,等会喝些酸梅汤再睡。”事情既已经问清楚,柳夫人催促着他们歇下。
夜里的陶府静谧下来,客房熏着淡淡的安神香,柳言初叫来伺候的丫鬟,“去把香灭了,我不喜香。”
丫鬟欠身应下,又把屋里的窗户都打开了。
柳言初坐在桌边喝着酸梅汤,今晚他说得多,酒倒是没喝多少。
丫鬟们手轻脚地备好热水,在一旁等着伺候他洗漱。
柳言初喝完酸梅汤,起身走向内室,丫鬟跟在他身后,想帮他脱了外衫。
他没等丫鬟的手碰到自己,就让她退下:“在外间守着就行,有事我会唤你。”
等到第二天柳言初醒了,他起身自己换了衣服,正系着衣带,就听到外间的丫鬟询问:“公子,可是醒了?”
“嗯。”
听到回应后,外间的丫鬟送来热水,柳言初坐在椅子上,让丫鬟给他梳头。
“言初!可起身了?”外面传来陶兴的声音,话音未落,人已经进来了。
头发还未梳好,柳言初只能侧头跟陶兴打招呼:“表哥怎么来的这么早?”
陶兴抱臂倚在门框上,笑着打量他这个容貌极好表弟,“今日你们就要走了,我来是邀你去我院中用早膳。”
待柳言初收拾停当,两人一同往陶兴的院子去。
这么想的不止是陶兴一人。
这边,柳夫人也去了陶老夫人的院中用早膳,她也想再多陪陪自己的母亲。到了院中,却发现两位嫂嫂已经在等着她了。她哥哥娶的这两位嫂嫂,都是性格随和之人。特别是大嫂,在她出阁前就嫁进来了,两人关系颇好。
“昨日做谢家的夫人,临走前拉着我说了半晌话。” 陶大嫂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试探。
柳夫人的声音温和响起:“哦?所为何事?”
“还能为何?” 陶二嫂接话:“瞧上咱们家哥儿了呗!说她家嫡出的二小姐,年方十六,性子温婉,模样也周正。昨日在花园偷偷瞧见了言初,看上了也不好意思说,还是谢夫人了解自家姑娘,才看出来的。”
柳夫人的声音依旧从容:“嫂子们说笑了,言初还小。再说他父亲管得严,说是男子当先立身修德,功名未就,岂敢早议婚嫁?”
言罢,她轻巧地将话题引开,说起今晨府里新制的点心。
陶家两位嫂嫂对视一眼,也知晓她是没看上谢家,也不再自讨没趣,便顺着话往下说。
柳夫人用着府中的点心,心里却不屑。今天来府里的,都是做生意之流,看上了他们家做官的,便都要攀个关系。不说他们家之后要跟文安候结为亲家,就凭言初的样貌和品性,官家小姐里也是能挑一挑的。
柳言初还不知道母亲这边已经帮他拒了一门亲事,用完早膳,陶兴正带着他在陶府转悠。
“咱们之后也可多聚聚,之前你还小,你哥又是个书呆子。如今你大了,以后散学或者休沐时,都可来找我。”
柳言初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他哥是书呆子,他到想知道他哥听到是什么反应。
不过,这个表哥挺照顾他的,多熟悉熟悉,他母亲肯定是开心的,“只是怎么去找你呢?”
“这个简单,我平日多在南街的陶家绸缎铺里,若我不在,你给掌柜的留个信就成。”
柳言初道:“知晓了。 ”
逛完了陶府,他们就去了陶老夫人院中用膳。柳夫人看到他俩一起进来的,果然欣慰的笑了。
回府前,陶府的人都聚在门口,送他们上马车。
“别忘了,去南街的铺子找我。”陶兴笑呵呵的提醒他。
陶若南听到了,她也想跟这个表弟玩,“带上我,我也想去。”
陶兴无奈道:“怎么哪你都要去。”
柳言初看着他母亲那边道别完,上了马车,他回道:“到时请你们一同来。”
陶若南得意的瞥了自己哥哥一眼。
柳言初也不再说什么,抬手跟他们告别。
啊啊啊,数据有些差
但是会坚持日更的![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4章 陶府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