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你害怕壁虎吗?”居荆川忽然前言不搭后语的地问他。

居宴没立刻回答他,只是意有所指地反问:“你很了解他吗?”

大概是明白说的“他”是指谁,居荆川慢悠悠地低头喝了一口咖啡,“……说起来大半也是我的错,毕竟是我把壁虎丢到他的床上的。”

说完他抬起手朝后面招了招,一直候在旁边的秘书立即拿着东西上前。

原本一直都隐忍着怒火的居宴看到那熟悉又久远的东西,不自觉地就被吸引了视线。

这是他大约高二时候的日记本,原先一直放在老别墅,在他房间的密码箱里。

然而现在却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居荆川的手里。

对面的人好像没错过他的微表情,稍微笑了笑。

居宴死后,他特意“整理”了那间装满许多遗物的房间,为的就是有所用。

居荆川把这个日记本往前推了推,“看看吧。”

居宴回过神,忍下想要质问的冲动,还是垂下视线,把日记本拿了过来。

其实这所谓的日记本,称作“日记本”也不大恰当。

里面关于自己的日常没有多少,有的只是关于每天遇到辛君岐时候的芝麻小事。

那时候的他很喜欢写些东西,毕竟写日记是一整天里唯一能倾诉的时间。

写下那些日记的时候,他还没摸明白自己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写下那些文字。

直到许久以后,他才意识到原来这么多的文字。

其实概括起来就只是两个字。

“喜欢”。

居宴翻开写的满满的日记本,那些曾经的记忆一下子就这么摊开在他面前。

青春好像是萤火绚丽的流动银河,灿烂却也极致短暂。

居荆川在一边说了些什么,他没仔细听。

可惜日记本没翻两页,就被居荆川伸手打断,把本子从他手里抽了回去。

居宴看了眼他手里的日记本,又看向他那副讨厌的、志在必得的表情。

“你想要我怎么做?”居宴干脆问他。

“很简单,你要钱,我也要钱。”居荆川耸耸肩。

说着,他又拿起日记本,“事半功倍。”

居宴压下许多想说的话,假装犹豫许久,才牵起一个微笑,点点头,“好。”

最后,那本日记本还是到了居宴手里,美名其曰是为了更深入地模仿。

走出咖啡馆的时候,他正巧看见站在街边的林准。

不过林准只是看他一眼,然后就弯腰为居荆川关上了车门。

居宴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车尾巴发呆。

气派倒是大,出来一次带两个跟班。

站了很久,居宴低下头,打开了日记本。

很巧翻到某页。

上面的第一句话就是,

“原来他不喜欢喝咖啡……”

看着这句话,居宴忍不住笑了声。

想起高三有一段时间,他和辛君岐两人各自忙着冲刺学习。

学校不同班不同层,住的地方也是两个方向,那时候他们大约两周才能好好见一次面。

居宴那时候买了咖啡提精神,自己觉得有用,便兴冲冲地拿去给了辛君岐。

没想到两周没见的辛君岐看到咖啡,臭着脸、冷冷地说了句自己不喜欢喝咖啡,就绕过他走了。

原本他还信以为真,直到后面见到辛君岐与同学握着咖啡从咖啡馆里出来。

至于现在看来,他还是不懂那时候的辛君岐为什么对他说不喜欢喝咖啡。

*

居宴回到家的时候屋子里空荡荡的。

原先以为辛君岐在书房,没曾想书房也是安安静静。

拿着日记本重新回了房间,居宴躺倒在床上,继续翻看这本有些老旧的日记本。

手机铃声响的时候,他正专注于回忆。

看到来电显示,才急忙放下手里的日记本,坐起了身。

一通短暂的通话结束。

详细的资料发在他的邮箱,居宴挂了电话,立刻打开了邮箱里的资料。

不愧是花了大价钱,内容很详尽。

翻看着几年前的新闻报道,他不知道自己死后还发生了这么多精彩的事。

新闻图里的居荆川站在他的葬礼现场,唇角带笑地与身边的人握手。

仿佛这不是一场葬礼,而是什么宴会现场。

除了邮箱里的资料,还有前几日寄过来的信封,里头装着几张为数不多的照片。

居宴看着照片,认真看了许久。

直到突然听见门口门锁响动的时候,他才慌忙把东西收好,把日记本塞进被子。

快步走到客厅的时候,先看见的不是辛君岐,而是范婉沁。

她好像也有些愣住,不过这次好像更淡定了些,只是带着些挖苦地小声嘀咕道:“辛总的口味真是一成不变啊。”

刚进门的辛君岐没看她,只道:“到时间了赶紧滚。”

辛君岐看起来似乎有些累,也没看居宴,就径直进了卧室。

范婉沁的神色稍微收敛了些,转而又轻飘飘地打量他。

“你真的叫居彦?”

居宴不想说话,转身想回房间。

范婉沁眼疾手快地伸手挡住他,又抛出一个新的问题,“所以你现在是被辛君岐包养了?”

“……”居宴忍不住,“我是助理。”

“哦……”范婉沁明显不信。

她直起身,又换上一副高高在上的神色,“你还是别有想法了,再怎么样也只是替身。”

“你们呢?你们是什么关系?”居宴问。

范婉沁耸耸肩,“你猜啊。”

说完,她就转身在客厅柔软的沙发坐下,悠哉地打开了电视。

居宴看着她,转而又看了眼辛君岐紧闭的房门。

他懒得了解两人在演什么戏。

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被搅烂。

他回到房间,继续查看那些资料,罗列自己需要的信息。

范婉沁在外头看电视,电视机里传出来的说话声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

足足一小时后,范婉沁离开,整间屋子才重新安静下来。

在屋子里坐了许久的居宴起身,穿过客厅,到了主卧门口。

辛君岐已经换上了睡衣,正靠在床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东西。

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看了眼居宴。

居宴看他朝自己招招手,大约是示意让自己过去。

他走近了些,然后又打量着辛君岐的神色,琢磨了一会儿,然后实在忍不住问:“你和范婉沁去哪了”

闻言,辛君岐抬起头看向他,带着些些惊讶与奇怪。

居宴看到他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

辛君岐清醒着。

居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点。

还没想好要怎么搪塞。

辛君岐却只推了推眼镜,“没去哪,帮我倒杯水,谢谢。”

“哦……好。”

居宴闻言愣了愣,又缓缓地点点头,转身去客厅给他倒了一杯水。

辛君岐吞下掌心的药片,又把水杯递给他,“谢谢,早点睡,晚安。”

“晚安……”

轻声关上主卧的房门,居宴再次回了房,坐在床边许久,倏尔又站起身,拿起了书桌上放着的信封。

信封里那几张并没有刊登在任何一份报纸与新闻里的照片,边角还有些模糊的人影,大约是从比较远的角度偷拍的。

而照片的主角,都是同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背影。

站在灵堂前的,或是墓碑前的。

明明只是一个背影,那深切的孤独感却好像依旧快要溢出这张薄薄的相纸。

居宴皱着眉看了许久,不知道想起什么,又把手里的照片塞进了信封,丢到一旁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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