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悲催成绩单

“饭吃完了?”说话的是付遗。

柳赠进教室时就注意到,坐在座位上的付遗全神贯注的在写作业,也就没去打扰。

此刻见付遗把手里的练习册合上,大概是写完了,柳赠也才发现书的科目是化学。

柳赠问,“你吃饭了吗?”

“没吃。”付遗摇头,“下午我要请假,陪妈妈去医院看病。”

付遗在盯着前黑板看,柳赠也下意识的往黑板望去,余光里是站在门口的淦睡,倒也没在意。

了解到下午的三节课:语、数、语。

没一个是好课。

印象里也不记得老师留过练习册,好奇归好奇,柳赠也没多问,“不吃午饭的话,中午你不饿吗?”

锦阳四中的午间,住校生会回宿舍睡觉,宿管会清点人数;跑校生可留在班里也可回家,选择留校的学生,则需要在上午最后一节课前到班长那里登记。

等到响起午睡铃声,留校的学生除了必要的上厕所外,要留在班里保持安静,和上自习差不多。

位于锦阳四中对角的谐景高中,也是柳輮的学校,规定全体学生都是在教室午休。

因而柳輮中午根本不需要回家,柳赠通常也选择留校。

付遗笑了笑,“现在感觉不是太饿,反正我请假了去外面吃也是一样,只是时间不同而已。”

“你等一下。”柳赠终止了话题。

起身让淦睡进去,坐会位置上,拿出桌兜里的面包,撕开包装袋,并掰了一半下来,“给。”

“谢谢。”付遗也不推辞。

“你口味重吗?我还有小笼包。”

付遗没懂小笼包和口味重有什么关系,是小笼包的味道太咸了?

她没说话,眼中的迷茫流露而出。

柳赠解开装有小笼包的袋子的结扣,顿时,酸与辣扑面而来,坐在一边的淦睡吃不了辣,单纯闻到小笼包的味道,舌尖就若有若无的透出痛意,连着灌了两口水,才让失灵的味觉恢复正常。

眼见着身边吃的津津有味二人,又喝了一口水。

柳赠本就不算饿,加上又吃下去半个面包,本是一人两个的小笼包,也只吃了一个。

下午的课是按照课程表来,台下的学生在写作业,台上的任初静在批阅试卷,小自习还没下,就已经改完了考卷。

“柳赠,陈与商。”任初静翻阅着考卷上的姓名,念完这两个名字时,手里的动作还未停歇,一沓卷子翻到了低却也没在念出别的姓名。

视线撇向靠墙的一侧,“你们两个过来一下。”

心虚的柳赠和不明所以的陈与商站在班主任的身边,沉默的就像是两个新买来的班级雕像。

“你们两个真的是旗鼓相当啊。”

一句没头没尾的夸耀,陈与商乐呵呵的应了下来,“谢谢老师夸奖。”

任初静无语。

柳赠一句话也不敢说,陈与商不知道原因,但她猜到了,视线小心翼翼的往讲台上的试卷撇去,上面的人虽不认识,但试卷上的成绩看了个清楚。

136。

只写了姓名、班级和选择题,柳赠算过,选择题的分值占比是40分。

她是不可能考到36,只错一道选择题,犹如登天,能考到36的应该是陈与商。

“明天早读我会检查你们两个人的《劝学》,背错几个字就抄几遍。”任初静见身边的两尊雕像点了点头,摆手让人离开。

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感觉心胀也挺疼的。

下了小自习,柳赠没着急走,拿出手机给柳輮发了一条消息。

【加减橙除:我在学校,哥到了公交站台就给我打电话。】

把手机放进书包,继续背课文,“君子日:学不可以已。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

读着读着就想到了别的事,随口询问同桌,“下课了,你不走吗?”

教室里除了她们两个,还真就没别人了。

淦睡握在手里的黑笔正忙着打转,将草稿纸算出答案誊抄到作业本上,今天数学的课后作业是把黑板上的题目抄到作业本上并写上过程。

“你还没走,公交车没来,出去也是在外面干站着。”淦睡合上作业本,又翻开垫在下面的化学练习册。

柳赠忍了忍,还是将好奇心问出了口,“今天不是没有物理课。你写化学练习册干嘛?”

“这个是老师在前天留的。”

柳赠懵了,“前天不是写的卷子吗?”

“老师后面还说因为考完试的下午没有化学课,作业就是把练习册写了。”

“……”这说的是不是早了一点,昨天上午在课上,作业的事可是题都没提。

柳赠又想起了什么,“你那天下午不是没来。”

“他告诉我的。”淦睡用笔头指着前面的空座,是陈与商的座位。

学了半天还没有半天没学的,知道的事情多。柳赠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当时柳赠也只顾得发呆,现在也根本想不起化学老师说过了话,赶忙从桌兜里取出练习册,准备放进书包时,又犹豫了。

拿回家也不会写,还是等到明天带回学校,抄别人的,干脆直接省略无用的步骤,就把化学练习册放在教室,等明天来了再说。

淦睡似乎发觉了柳赠的想法,把练习册递了过去,柳赠摆手拒绝,“你不会的题我也不会,不用问我。”

“……你要抄吗?”

“你写了吗?”柳赠抄是想抄的,但是没写的话也没法抄啊。

淦睡言简意赅,“最后一道大题没写。”

“谢谢。”柳赠道谢的干脆。

顾及到淦睡打开练习册的原因,应该是想把最后一道题写了,把塞进书包一半的练习册又取出来,“你要不,写完在给我?”

“不用,最后一题我不会写。”

柳赠把两本化学练习册都塞进书包,翻出其它的作业,挑选着应该把哪个带回家,当摆设。

桌上的语文书让她想起任初静额外布置的任务,从桌兜里翻出一个作业本,放进了书里去。

这个并不是拿回去当摆设,而是为了以防万一,打算回家后就先抄上三遍。

桌上的笔不慎被柳赠的胳膊给碰到,从桌上一路畅通无阻的落到地上。

“数学作业你要看吗?”淦睡又递过来一个作业本,他以为柳赠拿作业本是要写数学,垂眸看着柳赠。

蹲在地上捡笔的柳赠没听清楚,仰头望着面前的人,“啊?”

“数学你要吗?”

柳赠把笔放在桌上,接过淦睡一直在写的作业本,“谢谢。”

书包莫名成了音乐盒,除了振动外还有悦耳的音乐,柳赠拿出手机,直接挂断,给柳輮又发了条微信。

【加减橙除:我马上下来。】

同桌借了她作业抄,柳赠也不好意思一声不吭的离开,“我哥来了,我要走了,你走吗?”

“你先走吧。”

柳赠点点头,把语文书也塞进书包。

进了家门口,柳赠才意识到她忘记告知柳輮,他要道歉的对象今天去了学校。

裹挟在人流中登上公交车,选定空座位坐下的柳輮,全程把注意力放在手机上,没有她的提醒,根本没将注意力从亮着屏幕的手机上挪开。

转而想到早上吃饭时的柳輮的急切,又释怀。要是真的情愿在无数目光的围观下道歉,就不会催促她快点吃饭。

是想要赶在公交站台的人少的时候。

今天的柳赠要和前两天不同,吃过晚饭就钻进房间再也没出来,忙着背诵《劝学》,也无暇去为柳輮的道歉大计出谋划策。

睡前读、醒后背。

可以说眼睛但凡是睁着的状态就没从语文书上挪开过,为了检查有没有背错的地方,默写和录音轮流上阵。

洗漱前已经能一字不错的、磕磕巴巴的给背下来。

上早读时不出意外的,柳赠、陈与商被任初静叫到讲台上,相继抽查。

柳赠第一个背,一开始时就很顺利,但到了最后,还是出了问题。

“ 登高而招……而闻者彰。但当涉猎,见往事耳。假舆马者……而绝江河。”给背串台了。

柳赠顿了一下,见任初静没反应就硬着头皮往下背。

背完后,开始在心里祈祷,希望任初静没听出来。

“你能把高一的《劝学》背到初一的《孙权劝学》也是一种本事,重背一遍。”郝静初神色如常,“在背错,一个字一遍。”

柳赠赶忙答应,“《劝学》荀子。君子曰……”

第一节还是语文课,柳赠都不敢多想,课上会是何等惊骇的场面。

该来的总要来,课前的预备铃还没响起,任初静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一沓试卷。

走上讲台,试卷搁在讲座上,扫了一眼台下乖巧坐好的学生,将课代表叫了上来。

两位课代表每人抱着二十多张的试卷,在过道里不听穿梭。

等到语文卷子发到每个人的手上,任初静不急不慢的拿起语文成绩单,向台下的学生展示,“下课后,把这个贴到后黑板上。”

任初静把成绩单上的名次从上到下的一一掠过, “柳赠把卷子拿上来。”

班级寂静无声,没人敢出声,都怕波及上身。

柳赠依言递过去,卷面整洁干净,粗略一眼扫过,只会当成是老师刚布置的作业。

试卷翻过面,背面一片空白,“你怎么只写选择题?”

柳赠干巴巴的回,“老师,我不会。”

“语文成绩我也就不说了,但你是怎么做到把六门成绩考成一个电话号的?”任初静实心实意的发问,昨天想了一晚上都没想明白。

“……” 柳赠低头盯着鞋面。

“11个数字里头单独是‘1’的就占了5个。”她把视线从试卷上挪开,多年的教育,眼前是唯一一个能考出这样成绩的学生。

“陈与商你还好意思呲个牙笑!”任瞬间将炮火转移,疾言厉色,“你是见我说她,忘了说你是吧?”

“我都写完的。”陈与商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解释。

考试的时候他可是认认真真把每道题都填写上了答案。那时的他有多自豪,发下来的试卷后看着上面明晃晃的33分就有多心痛。

“你确实是把试卷写的满满当当。那你来给我读一遍,出题人让你写什么作文?”

陈与商翻到卷面最后一题,朗声读道,“请写一篇关于想法和实践的800字作文,题目自拟。”

“那你摸着良心说你写的对吗?”任初静越说越气,语色也染上了愠怒。

对作文自我感觉很良好的陈与商,在书写时为了让判卷老师逃不出错,还运用进了名人名言,“我写的就是关于想法和实践的。”

“想法你写感受,实践你写创造,写的可真是牛头不对马嘴,胡拉乱扯一通。”任初静把手里的试卷合上,拍在讲台上。

“800字的作文,你分成10个自然段!每一段末尾的句号,都是下一行的开头,你可真是一点亏也没吃上。”

要说在这几年的教育生涯里,最让她挫败的不是柳赠全卷只写了选择题的19分,而是陈与商一个问题都没拉,全部答完只得的33分。

郝静初再度提出的问题打断了想要开口辩解的陈与商,“还有阅读理解二,那不就是一道高考真题。题目问:鱼眼里散着诡异的光有什么含义?你来念一念自己是怎么写的。”

“说明这条鱼它不想死,死的一点也不甘心。”

笑声再也掩藏不住,班级哄堂大笑。

“陈与商你可真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你是不知道给你判卷的时候,我旁边的老师笑的有多开兴,说我竟然教出了你这样的人才。”

任初静抬手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深吸一口气,怕自己被气死,“要是有人问你语文是谁教的,就说是数学老师担任两门课,不光教数学、也教语文。”

“你们两个都给我去后面站着听课,看见你们就气的心口疼。”她朝着柳赠和陈与商摆摆手,不想多言,定了定神开始讲起试卷的内容。

班里不时响起沙沙的翻书声和讲课声。

后黑板站着的陈与商对身边柳赠竖起了个大拇指,“牛逼啊,六门成绩竟然能不多不少的考出一串电话号码。”

成绩单昨天晚自习就发了下来,正贴在后黑板上。

“你也很厉害。”柳赠的嘴角控制不住的抽动,打量着身边人的面孔。

碎发遮盖住了额头,陈与商的眼睛成为争夺旁人目光的有了资源。眼型狭长,常见的棕黑色虹膜,眼尾向上挑起,笑起来时弯成月牙的眼中,盈着湖水的波澜,唇角的笑具有强烈的感染力,左边露出了一颗虎牙。

整个人都透着生命力的气息,顽强不败。

“陈与商你的话怎么就那么密呢?”

讲台的班主任一抬眼,目之所及的就是后黑板在傻乐的陈与商,“你们两个一个站南边,一个站北边,陈与商你还是和你亲爱的垃圾桶说话去吧。”

陈与商跟谁都能唠嗑的能耐,任初静也头疼。

连轴上了两节语文课,柳赠就在后黑板站了两节课。

下了课,刚在座位上坐下,就心疲身惫的趴在桌上什么也不想干,耳边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还以为是听错了。

大门那里突然传来一道喊声,“柳赠有人找你。”

“找我?”柳赠不可思议,她转来锦阳四中才三天,就没认识什么人。

尽管感到诧异,但还是出了教室。

柳輮站在走廊上,好似没骨头般靠在墙边,低头摆弄不知从哪来的糖果,也不吃就是单纯的翻来覆去的看。

“哥,你怎么来了?”

听到柳赠的声音,他这才抬起头。

柳赠也刚好看清他手里的糖果包装纸,是一颗薄荷糖,和星期三早上她给的是同一个牌子。

掌心的糖揣回兜里,柳輮的话还没说就先灌进去一嘴的风,被柳赠拉着往楼下走,耳边是止不住的絮叨,“哥你翻墙就算了,但也没见过逃课是往另一所学校跑的道理,纯属是先出狼窝在入虎口。”

等人念叨完了,他正站在教学楼外,校园内的学生和老师来往不断。

“我来找你是要和你说中午记得回家。”柳輮这时候才有功夫说话。

柳赠不解,“叔母早上没提啊。”

“她忘了。”

柳赠百思不解所意,“叔母不和我说,告诉你干嘛?”

“你这里没我学校那么反人性化,中午离校需要请假。”柳輮对两所相近的学校却采取不同的管理方式有着相当大的意见。

周月渡觉得,要回来干脆就一块回来,反正柳輮也不会老实带着学校睡午觉。

“那你这么大动干戈的用意在哪?”柳赠上下打量一眼身穿锦阳校服的柳輮,“你学校里的课上腻了,想来这里换换口味?”

柳輮无语,“我没那么想不开。”

柳赠静候详情。

“你们学校模拟考的成绩应该出来的吧?”

柳赠懂了,但不大理解,“换校服,又翻墙的,就只是为了看我的成绩?”

“我没翻墙。”

柳赠瞅见他手里晃动的学生证,一副自豪的神色,没说什么。

兄妹二人上学的两所学校也有相同之处,学生证都是一样。

有学生证,保安就会将学生放进来。

丢三落四是柳輮的缺点,优点是未雨绸缪。于是他把学生证和校服的数量都×3。

周月渡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家里除了学校发给柳輮的校服外,还多出来的两套相同的秋季校服,带着不甚了了的态度,问柳輮,“輮子你准备转行卖衣服了?别人一套校服穿三年,你三套校服穿一年,人形衣架子我见过,人形衣叉子你是头一个。”

“你确定这一串数字是你的六门成绩?”柳輮盯着校园告示牌上面贴着的成绩单,开这里查看成绩单的,只有两个人。

柳赠神情一丝未改,随意的应了一声。

“物理八分?”柳輮用着天塌了的夸张语调,说话的同时还用手势比出‘八’这个数字,“物理有八道选择题,结果你考了八分!”

在柳輮印象里,周月渡张嘴闭口的念叨柳赠在学校有多乖、成绩有多好。

成绩单上与想象极度不符合的分数,让人难以置信,“你这个成绩怎么比我第一次月考成绩考得还糟糕。”

“那你考了多少?”柳赠顺嘴一问。

“我考得比你好多了,我可是考了两位数的人。”

柳輮的避而不答,柳赠便起了好奇,仿若是不知答案、誓不罢休的继续询问,“那是多少?”

“十分。”柳輮不忘补存,“别看十分在两位数里面不起眼,但在怎么说考得也要比你多两分。”

“你一副胸有成竹样子,还当你是考了九十九分,结果是考了一个起步价。”柳赠揶揄,用一种“看错你了”的眼神凌迟着柳輮。

柳輮在柳赠不注意时,变戏法的将手里的薄荷糖换成了智能手机,柳赠轻声惊呼,赶忙用身体替他挡住手机。

“你不怕被巡查老师看见,给没收了吗?”

“没事。”柳輮不以为意,还是在低头摆弄着手机。

柳赠撇了撇嘴,还是警惕的环顾四周的动向,生怕凭空冒出一个老师、直奔告示牌的方位而来。

“喂。”

周围凭空冒出的一道男生,把没拿手机的柳赠给吓了一跳,以为是被老师发现了,硬着头皮转向身后。

“喂,有事吗?”手机中又一次传出声音,和刚才把柳赠吓一跳的男音,是统一的音调。

拿着手机的柳輮用口型无声的再说,“接通了。”食指指了指成绩单上的柳赠。

柳赠感到的惊讶、也不比柳輮少几分,没想到考的一锅粥的分数,虽说刚好是十一位,正好是电话号码的位数,但真的被接通还是感觉不到真实。

“喂?有人吗?”在得不到回应后,手里发出了第三遍的询问。

接电话的人都是无从知晓,电话另一边、二人的愕然,他没因为柳赠和柳輮的沉默而挂断电话,非常礼貌的表示,“我不买保险,谢谢。”

柳輮把通话按了挂断。

柳赠沉默很久才呢喃开口,自语着刚才发生的事情,“电话真的打通了……”

“对了,你知道中午有……”

上课铃在和柳輮抢着话语的主体权,响起的铃声让柳赠无暇顾及他将要说的内容,匆忙道别后就脚步趁忙的跑进教学楼。

柳輮始终盯着那道渐远背影,变得越来越小,直到完全被建筑物阻挡。

这将喉咙中白跑了一趟的话咽回肚子里。她应该是不想要见到那个人的吧,见了面还会认出那个人的模样吗?

心事百转千回,困惑阻碍着他的步伐,让他走的每一步都显得迟缓。

“那个同学上课铃声都响完了,你不回教室在这干什么?”一道厉呵从不远处响起,直奔向在校园里闲庭散步的学生。

柳輮僵硬的转回身,老师手里拿着本语文书,上下打量着他,“你哪个班的?”

“老师我牙疼,请假回家的。”柳輮扯谎的借口有些许的生硬,是撞见老师身上浑然天成的威严后,不知觉出现的紧张。

任初静简单了解过情况,也没细究语气里的不对劲,径直离开。

柳輮没有请假条出不了校门,他进入空旷无人的操场,翻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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