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夜半逾墙

娄家一行人回家去了,高欢也回队里销假,正好上司老赵也在,刚才城门下面娄内干和高欢说的话他都大约听见了,便安慰高欢:

“贺六浑,没事,刚才娄老爷虽然说话不太客气,但是不也没拿你怎么样嘛。而且我听说那个娄三小姐是个主意非常大的人,有好几家大户去她家提亲都被她给否了,她家里也做不了她的主。虽说娄老爷对你不太热情,但三小姐未必会听他的,所以这事还是要看你们俩自己。”

高欢点了点头,心情略微好了一点,打趣到:“赵门守,你还挺关心我俩的事,怎么啦,不想把你那女儿嫁给我了?”

“滚,老子的宝贝女儿可不像娄三小姐那么傻,这么容易就让你骗了。别废话,快站岗去。”

高欢哈哈大笑,拿起长枪去和一个战友换了岗,看着远方的风景,憧憬起未来,早已把刚才的不快抛到脑后。

站了一天,快到下班的时候,高欢往平时娄昭君等他的地方瞟了两眼,没见到人,有点奇怪,心想按说这会儿她也应该来了。结果直到下班娄昭君也没来,高欢扛着长枪下了城墙,左右寻摸半天还是没见到人,心里正嘀咕着,突然一个黑影从阴影中窜了出来。

高欢正想自卫,那黑影却突然喊到:“姐夫,是我啊,娄昭。”高欢见来的是娄昭,心想定是娄昭君出了什么事,自己来不了才派他来的,于是赶忙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娄昭叹了口气说到:“四姐回家就和爹娘说了你俩的事,我爹当场勃然大怒,高血压差点犯了,直接把她关在了家里不许她出门,说要赶紧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把她嫁出去,绝了她的念想。四姐没法子,就悄悄嘱咐我找你来,让你今晚翻墙进我家商量下该怎么办。”

高欢听了,十分着急:“啊,你爹怎么这样,没来软的直接来硬的。你回去告诉你姐,我今晚就过去见她,只是你家应该也算深宅大院,这墙恐怕不太好翻吧?”

娄昭拍拍胸脯:“没事,到时我给你放根儿绳儿下来,你拽着绳子上了墙往下一跳不就过来了吗。”

高欢心想既然有绳子,自己翻个墙应该不成问题,于是两人说定时间,娄昭又给高欢说了娄府是巷子里第几家,再约定了暗号后,便分别回家休息了。

夜半子时,高欢按照约定的时间摸进了永业巷,他之前没来过这里,找了一会儿才找到娄家。到娄家后墙根下,他突然发现事情不对,抬头一看这墙竟有两丈多高(按北魏度量衡差不多合现在六米),不禁长大了嘴巴。

高欢心想这墙XXX这么高叫我怎么翻,于是赶紧按照约定暗号学了几声狗叫,敲了敲院墙。然后墙内传出几声喵喵声,也敲了敲院墙,便是那娄昭来了。

高欢听见娄昭来了,急切地问到:“昭弟,你们家这是娄府还是监狱啊,我怎么看这墙比旧宫(北魏在平城的宫殿)的宫墙还高啊?这是僭越啊!就没人管管吗?”

娄昭无奈地回答到:“姐夫,这墙是我爷爷修的,我有什么办法,他资格那么老,又为先帝剖过腹,朝廷都迁都到洛阳去了,跟平城谁敢管他?他之前给先帝当警卫队长,警惕性高,恨不得把家里院墙修的跟长城似的,谁路过我们家不笑话两句?那现在他老人家早已撒手人寰,追随先帝去了,这事我跟谁讲理去?姐夫,时间宝贵,你就凑活翻吧。”

高欢骂到:“你们姐弟俩这坑人玩意儿,一对儿活宝,这墙这么高你叫我怎么翻?两丈多高的墙啊,她是不是想让我摔死了好再找一个啊?”

娄昭一副爱翻不翻的口气回答到:“姐夫,我姐说了,你要是真想见她吧,怎么着也能克服,反正这绳儿我是扔下来了,翻不翻你自己看着办吧。”

高欢再次抬起头看着两丈多高的墙,正在犹豫,里面娄昭又拖长了声调,用花腔颤音说到:“姐~夫~,你~到~底~翻~不~翻~啊~,再不翻我可走了啊,别待会儿让我爸撞见了,再打死我。”然后往回收了一下绳子。

高欢一看这绳子还带往回收的,顿时急眼了:“好好好,你别收了,我翻我翻,我翻还不成吗。”

他于是往手上吐了两口吐沫,鼓起勇气拽着绳子上了墙,也不敢往下看,咬着牙终于爬到了墙顶,骑到墙上,擦了把冷汗,刚要喘口气,一看墙内侧光溜溜的,既没梯子也没固定绳索,又傻了眼,赶忙问到:

“梯子呢?这么高你难道让我跳下来吗?”

娄昭振振有词地答到:“姐夫,你这就强人所难了吧?大半夜的你让我拿个两丈的梯子出来,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要放人进来吗?而且谁家里没事放个两丈的梯子,你觉得这现实吗?”

“那你们家墙上哪儿有个桩子,我把绳系上去出溜下来。”

“姐夫,你见过有人跟自家墙上给贼系绳儿留桩子的吗?别浪费时间了,克服克服跳下来吧,我姐还等着你呢。”

高欢往下看了看,实在太高,冷汗又冒了出来。俗话说得好,狗急跳墙,人急生智,他看到院子里有棵大树,就把绳子系了个套,拿出套马的本领把套套到了一根还算结实的树枝上,然后一狠心直接悠了下来。

总算安全着了地,高欢腿都软了,差点直接坐地上,娄昭赶紧上前扶住他,并称赞到:

“姐夫,你真是牛X,这么高的墙说翻就翻过来了,我刚才还想你要实在翻不过来我就把看后门的人支开,给你开后门呢。”

“我X!”高欢忍不住捣了娄昭一拳,“你们家后门能开你不告诉我?非让我翻你们家这破墙?我刚才差点摔死你知道吗?”

“姐夫,我这不是稍微考验一下你的决心和胆略吗,刚你要说你翻不了我就给你开后门去了,谁叫姐夫你这么勇敢,说翻就翻不带含糊的呢。”

高欢想着再骂他也是没用,好不容易翻过来,还是见娄昭君要紧,就一把把娄昭推到前面让他带路找娄昭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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