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一旁抱胸观看的白隐间忽道,“你确定不是心怀不轨?另有所图?”
叶西宁和江东不约而同看向他:难道他发现了?
白隐间不明所以,回瞪两人,骂道:“看我做甚?”
江东明显松了口气,眨巴着眼睛,看上去委屈的很:“白师兄,你误会我了,我没有恶意的,是真的想追随师尊。”
叶西宁似是被他打动了,收出手揉了揉江东的头,语调轻快:“好啊,乖徒儿。”我倒要看看你想耍什么把戏,是虎是蛇,他都来者不拒。
江东身形快如闪电,一个箭步迅猛上前,双手紧紧环抱住夜末,软软糯糯的,恰似撒娇的孩童一般,口中娇声说道:“仙尊,请收江东为徒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使劲地眨巴着那双泪汪汪、仿若藏着无尽委屈的大眼睛。
被点名的叶西宁配合他演戏,他好似心慌意乱,手脚不听使唤,不知该往何处安放,匆忙回应道:“江公子,你高看在下了,我着实不行,还望江公子另觅高贤。”
说话间,他不自觉地投向主位那边,期望江东能领会他的意思,转而去主位那儿寻觅更合适的师父人选。
“嗯。”白公子微微点头,神色间颇为赞许,心里还是存有疑惑,这家伙怎么一心想拜叶西宁为师?什么恩怨这是?
于是又补上一句:“我告诉你,他的身份比较特殊,极有可能给你带来无妄之灾。”
能带来灾害的叶西宁无语回头,白隐间一摊手,戏谑看着他:“我说的不对吗?”
叶西宁拉长声音:“对对对,你说得都对。”
江东心里翻着白眼,若不是他有把柄在这讨厌鬼手里,若不是他修为比自己高,早拔剑把他给砍得五零六碎,拼都拼不起来!
江东神色一本正经,振振有词地说道:“无妨,既然选择了师尊,理应接受师尊带给我的一切,一生一世追随。”
叶西宁听着江东的话,无声冷笑,暗自思忖:好一个一生一世追随。
看来他手中的把柄挺重要的,何不……
好好利用一下呢!
叶西宁启唇,没头没脑来了句:“你究竟为了什么?”
林间静谧,偶有风声穿林,古木参天,枝蔓交缠似蟒龙相斗,蔽日遮天。
叶西宁身形一闪,躲过江东无缘无故的突袭,反手一按,强悍的灵力幻化成无形的手将江东牢牢禁锢在地上。
江东动弹不得,挣扎间一枚圆月形玉佩掉了出来。
叶西宁凭空拾起,喃喃自语:“凝月佩?江家,淞南那个吗?”
江东一瞬间慌了神,好不容易撑起了身,又被无情的手压了下去,他竖眉怒喊道:“东西还我!”
“呵,看来是了。”他一手把玩着令牌,一边打量着江东,似乎思忖着什么,“来头不小啊,江望舒,江小公子。”
江东睁大了眼眸,一脸不可置信:“江家上百人口,你怎会知道我的身份?”
“你这不是直接告诉我了嘛。”叶西宁摇了摇手中的玉佩,戏谑的笑着,贱兮兮的。
江东怒火不断,若不是身不由己他只想把眼前这人撕成碎片:“你耍我?!”
“嘻嘻。”叶西宁摩挲着下巴,看了他好几眼,突然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江家寻你的赏金可不少呢,正好最近手头没灵石了,不如把你给绑回去换赏金...”
他张着魔爪向江东而来,江东脸上冒着冷汗,悄悄运转周身的灵力。
哪知背上的压迫感乍然消失,江东愣了一瞬,就见叶西宁朝他伸出右手。
“起来吧。”
“你……”江东得了自由,就想把这家伙灭口,哪知灵力使出直直打在了自己的身上,“嗷呜!”
他疼得直叫唤,叶西宁摇头叹息,眼中满是怜悯:“这是何必呢,哦,忘了告诉你……”他猛地一拍头,似乎在懊恼自己的健忘,“你身上有我下的禁制,动用灵力只会攻击自己。”
看到江东目眦欲裂,咬牙切齿,叶西宁心情异常舒畅,随意躲过江东劈来的一剑,安慰道:“但是不要怕,我在白灵宗,你可以来找我,此间只有我一人能解。”
叶西宁回过神,他本欲把控一把江东,哪成想,这个江家尊贵的小公子竟要借此拜师。
也好,事情越来越有趣了,他生就爱看热闹,这下倒要看看江家在得知他们宠爱的小公子拜了个名声糟糕透顶的人为师后的场景,定是万分精彩呐。
“好,我答应你。”叶西宁淡淡开口,听不出喜乐。
白隐间虽有疑惑,到底没有多问,在他看来,只要将叶西宁保护好就行。
江东笑里藏刀,乖乖(咬牙切齿)应道:“那便谢谢师尊了。”
叶西宁拍拍他的头,来到白庆生面前,白庆生凭直觉感受到这小子定不怀好意,警惕看着他。
“白宗主可还记得曾许诺要满足小生的一个心愿?”
白庆生一脸我就知道的样子,直怪自己嘴欠,后悔他那时没过脑子的话,可为了维护自己一宗之主的门面,还是和善说道:“自然记得,你有什么心愿,但说无妨。”
叶西宁看向江东,因纱幔遮挡看不出他的表情:“我希望江东可以和其他弟子一样留下来,在这里修习术法,即便我收他为徒,他终归都是白灵弟子。”
白庆生还以为他要提什么为难人的要求,没想到是个芝麻大的事,当即大手一挥爽朗回道:“这不是问题,允了。”他倒是同意了,却引来了其他长老的不满。
“宗主,这不合常理啊!”
“他既拜了外人为师,怎么还能入我白灵呢?!”
“宗主,请三思啊!”
络绎不绝的反抗声吵得白庆生头疼,他扫视众长老,语气平淡:“要么你们做这宗主如何?”
“嗯?不可不可,师兄你是知道我们的,就是随口一说罢了。”
“哈哈,那倒不用了大哥,我们不过发表一下意见。”
江东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这什劳子夜末居然不是白灵宗的人?一瞬间,他心里生了悔意,不说一万就说万一,万一他拜了个心里变态兼大恶人该如何是好?这夜末究竟弄的哪一出,他想做什么?
“师尊,你为何…”
叶西宁开口,话语中带有一丝温柔:“我可以做你的师父,但考虑种种因素,你可以随时反悔,并日后与我再无关系。”
还有这种好事?
江东高兴地直想跳起来,好在他很快想到了悲伤的事情,将兴奋头压了下去,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既然选定了师尊,弟子必一生追随。”
叶西宁也是愣神了片刻,他到底不愿将旁人无缘无故拉进险局,只是江东的话…
他承认,即便说的并非真话,某一瞬间还是被感动到了。
随着拜师大典渐近尾声,白丰阑宣告典礼结束。
此后,新人弟子纷纷跟随各自的师父返回师门,待他们认明路径,换好宗服,便要准备参加晚上的欢迎宴。
叶西宁见没自己啥事了,便欲回房中歇着,只是…
他瞥了眼一左一右跟着他的江东和白隐间,感觉这两人跟牛皮糖似的,赶都赶不走。
他一阵无语,停下脚步:“你们没自己的事情干吗?老是跟着我做甚?”
江东心里不住的吐槽,我特么很想跟着你吗?还不是你给老子下了禁制,害得我用不了灵力!
他看着叶西宁,委屈巴巴的:“师尊,我的灵力好弱哦,你什么时候可以指导弟子修习呢?”
他应该在提醒自己把禁制解开,叶西宁装傻充愣很在行,认真说道:“莫急,来日为师定好好教导你。”
江东的脸黑了又黑。
叶西宁又道:“你先回去歇息吧,晚间还有接新宴要参加。”
见江东气鼓鼓的离开,叶西宁满意的转头看向白隐间:“他已经走了,你还不走,还跟着我?”
“你不觉得他很奇怪吗?”白隐间凝视着江东的背影,给叶西宁打提醒。
来历不明,出身不明,从之前的花式坠崖到如今的步步紧跟,且目标只有叶西宁,难不成……
有阴谋!
白隐间下了个结论,无论其究竟为何,总之需更加谨慎地保护叶西宁。否则,一个不慎让他被有心之人抓到,可就麻烦大了。
叶西宁一阵头疼,他自己还不怕呢,你怕个啥啊?
“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届时他若加害于我,我自有法子可解。”
白隐间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行行行,你甘愿当那个冤大头,我也懒得管。”
冤大头走了,没一会又拐了回来,白隐间挑眉,一脸我就知道的样子,骂道:“呵,路痴。”
路痴本痴叶西宁无奈向他示好,没办法啊,他走到一半才想起来这是白灵宗,他不识路。
白隐间逮着机会就怼他:“也不知道谁之前说对我们白灵了如指掌?”
叶西宁礼貌微笑:“那自然是我们尊贵的白大公子。”
虽说这白灵宗考虑得也算周全,为免来访外客迷路,特意在各个道口放置木制路牌以作指引。然而,貌似这木牌并未发挥多大作用。
江东怔怔地望着那早已腐朽的木头,努力回想他来时的方向。
恰巧叶白两人此时也走了过来,见江东在路边踌躇,白隐间笑道:“简直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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