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辛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又遇见了那个奴仆。
不过,准确来说是她做“坏事”被别人发现了。
在知道这个国家的汉谟拉比可能还没有出生后,月辛又有了新的打算,趁着穆萨黎不在王宫的这段时间,她打算找到一座相似的城墙,然后自己刻上汉谟拉比的名字试一试。
如果不成功的话,那她就等穆萨黎回来再去打听项链的行踪,这七天总不能白白浪费吧,月辛可不是一个能闲的住的人。
为了自己单独行动还不会迷路,也方便她记住每一个见过的城墙,月辛特地用当地的材料制作了一只“炭笔”。
虽然不是真的炭笔,但是一样可以在墙上留下痕迹,而且不明显也不容易被发现。
这天,月辛像往常一样自己一个人在王宫里溜达做记号,没想到自己刚做完一个标记转身就看见一个人站在他的身后。
是那个漂亮少年?!
月辛心虚地收起手中的炭笔背过手去:“好巧啊…”
“……”
然而这个漂亮的少年冷漠地转身,就像是没看见月辛一样。
“你等等!”
“我是怕迷路才在墙上留下标记的,你不要多想。”
月辛不顾人家的意愿直接将人拉到了她刚刚做标记的那座城墙开始解释。
“你看,这是数字八十七,是我路过的第八十七座城墙。”
说完,月辛自己愣了一下,因为她标的是现代数字,这个时代的人应该看不懂她做的记号。
月辛破罐子破摔:“反正我做记号只是为了不迷路。”
“你的伤好了一点没?那天走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害我担心了好几天。”月辛开始转移话题,她瞥了一眼这个少年的左臂,因为有衣服的遮挡看不出来伤势有没有好转。
“有换过药吗?我本来是想等你醒来让你带点药再走的…”
“唉,你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要去哪,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一直不说…”
来到王宫这么久了,月辛头一次被人无视。
没意思,好心当成驴肝肺,月辛拍拍手原路返回,她今天的计划是找到第一百座城墙就回去,可是在标记完第九十一个城墙后她的计划被迫终止。
因为她又遇见了那个少年,正在被一群人摁在角落里欺负。
月辛当即愤愤不平地站了出来,欺负少年的不是宫里的其它的奴仆,看装扮是宫里的士兵队伍。
看见月辛,即使士兵们不认识月辛的脸,但通过月辛的服饰打扮也知道月辛的身份。
士兵们些许惊慌的跪下:“参见圣女冕下!”
月辛皱着眉头板着一张脸语气不悦的发问:“你们在做什么?”
“我们…我们是在教训这个不懂礼数的奴隶。”
“不懂什么礼数?”
“就是…就是无视我们,看见我们不下跪。”
“……”
月辛沉默,她这个圣女刚刚都被无视了她都没说什么。
但是巴比伦有奴隶见到士兵要跪下这个规矩吗?
“你告诉我有哪一条规矩是奴隶见到士兵要下跪的?”
“……”
没有一个人回答,看来这些人是在故意找茬欺负人。
“骗我呢?”
跪在地上的士兵立马匐地求饶:“圣女息怒!”
月辛绕过这些士兵,向坐在墙角边的狼狈少年伸出手:“你起来。”
“……”
不搭理她?
月辛干脆直接将人拉起来带到士兵的前面:“刚刚他们是怎么打你的你就给我怎么打回来!”
月辛又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有些不太熟练地作势:“别怕!出了什么事我给你担着!”
这可是她第一次拿出圣女的威风来,可惜这个少年又不领情,又一次直接地甩开她的手。
“你……”
没意思!真没意思!
瞧着少年不争气且头也不转的离开,月辛当即有一股气卡在喉咙发不出来。
“要是再让我看见你们欺负他,我…让穆萨黎来教训你们!”
眼看那个少年就要消失在在视线之中,月辛气势汹汹地撂下一句狠话便急忙追了上去。
去哪了?
王宫里的路错综复杂,就这么一溜神的功夫人就不见了,月辛站在原地发怔,也不知道那人有没有事,看那张脸似乎被打的不轻,本来还想将人带回去看一看的,看情况算是找不到了。
经历这么一茬事,月辛也没了继续下去的心思,最终拍拍手打道回府去了。
第二天早上,月神殿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扎努特王子,那个身穿黄金盔甲的男人。
扎努特单手扶胸弯腰向月辛行礼:“亲爱的伊什塔尔冕下,很高兴再次见到您,几日不见,您又变得更美丽了。”
月辛:“……”
一早的好心情全没有了。
月辛扯了扯嘴角,让自己尽量笑得很礼貌:“王子殿下有什么事吗?”
她真的是从内心抵触这个王子,没有原因。
“自从那日和伊什塔尔冕下匆匆一见后心中甚是挂念,但是因为公务繁忙一直未能有时间正式拜见,我的内心深感抱歉,所以今日特地来向伊什塔尔冕下致歉。”
“……”
月辛摆摆手表示不在意:“王子殿下多虑了,我并没有生气。”
“不知道伊什塔尔冕下今日有没有空?”
“我?”
“在下特意准备了一个有趣的表演。不知道伊什塔尔冕下能否赏个脸,让我有个机会表达对您的歉意。”
“不用了…”
虽然听说表演月辛有那么一点感兴趣,但是想着要和这个扎努特一起,她的内心又开始莫名抵触。
“为伊什塔尔冕下服务是我的荣幸。”
扎努特弯腰牵起月辛的手,眼看那张脸又要落在自己的手背上,月辛迅速收回自己的手,口中立马答应:“去去去!我去!”
被打断动作,扎努特愣了一下,但是听到月辛答应,扎努特立马笑着说道:“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
在扎努特的带领下,月辛来到了了王宫的外围。
“这里是什么地方?”
眼前的这座建筑看起来和王宫里的其它宫殿有点不太一样,看起来像是一个室内运动场。
“一会您就知道了。”扎努特的语气很神秘。
这座建筑不是很高,一共只有三层,每一层都是露天并且设有观众席位,月辛跟着扎努特来到了这层建筑的第三层。
站在最高处能清楚地俯视这层建筑物的布置,仔细环视一周后月辛的脸色看起来有点不太对劲。
她曾参观过意大利的古罗马斗兽场,当她看到类似的椭圆形操场和黑色铁栅栏门洞时,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说的表演到底是什么?”
月辛刚问完就听到了一声类似于野兽的嚎叫,她的表情瞬间僵硬起来。
“王子殿下,您的这场表演我不想看了。”
不等扎努特回答,月辛立马改变了主意。
“看来伊什塔尔冕下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是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伊什塔尔冕下,如果你错过这场表演一定会很可惜的,先看看再做决定也不迟。”
“你看,表演的主角已经到场了。”
在扎努特手指的方向,其中的一扇黑色栅栏突然被放下,随着“轰隆”一声落下的声音,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里面缓缓走出来。
因为这间门洞正好对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所以当这个人的身影完全暴露在阳光之下的时候,他的模样便十分清晰的印刻在月辛的瞳孔之中。
怎么又是他?
很巧,眼下场中出现的高大身影,正是昨天受到士兵欺负被月辛救下的那位少年。
“你到底要做什么?”
月辛回头质问扎努特,她的表情已经非常严肃。
扎努特拍了拍手掌表示回应,少年对面门洞的栅栏又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一头威武雄壮的老虎踏着稳实厚重的步伐也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之中。
斗兽场,将人和野兽放在一起厮杀,只有活着的人才能从里面走出来。
月辛已经有点待不住了,脸上的表情甚至从严肃变成了愤怒,还夹杂着一丝惊恐,她已经猜到接下来的表演是什么了。
顾不得这个国家的礼仪和尊卑,月辛直接对着扎努特吼道:“你疯了吗!那是人啊!你怎么能将他和野兽关在一起,这是会出人命的!”
“他只是一个奴隶而已。”
扎努特觉得月辛的反应太过于大惊小怪。
“奴隶也是人!你快终止这场表演,我说了不看了,快把门打开,你让他出…”
根本来不及了,在月辛和扎努特的争吵中,下面的战斗已经开始,月辛立马撇过头去。
“伊什塔尔冕下请您冷静一点,他是我这里最厉害的一名奴隶,曾经历过上百场的厮杀,一头老虎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扎努特见月辛不敢看下面的场景,便在月辛的耳边不停地解释。
“上百场厮杀?”
她的耳边是老虎的嘶吼声,每一声都让月辛的心脏颤抖一下。
“是啊!这真的是一场很精彩的表演,伊什塔尔冕下您真的不看一眼吗?”
扎努特回过头看着月辛,他的嘴角噙着微笑,眼里没有一点身为人类的怜悯,反而还带着兴奋。
“扎努特王子,你觉得这一切很有趣?”
月辛凝视着扎努特兴奋的眼睛,她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野兽和人类的厮杀,是一场残忍又血腥的活动,眼下的场景让月辛莫名想起那个在城外那个和狮子搏斗的士兵。
“难道不有趣吗?看着他们因为求生的**突然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这简直太令人激动了。”
“真可惜,这么快就结束了,伊什塔尔冕下,您真的错过了一场很精彩的表演。”
结束了?
月辛愣愣地转过头,场下的战斗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结束。
明明是站在阳光下,可是这个人眼里的冷漠是连太阳都融化不了的存在。
低下头对上少年的眼睛的一刹那,月辛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扎努特为月辛披上了一件外套,眼神示意身后的奴仆去处理好场下的一切,随即回过头贴心地说道:“伊什塔尔冕下,表演结束了,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了!”
月辛扔下扎努特的披风,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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