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腰处的切割伤,日向日差只能帮你简单处理一下,现在你们俩需要立刻转移点位防止被包抄,因此没有时间慢慢悠悠去找干净水源清洗伤口,只能用一圈又一圈绷带缠住你的腰,先将血止住再说。
日差弯着腰,想要把绷带从你身前绕过去,忽然就感觉自己被人盯上了。
追兵?这么快,怎么可能?不……视线的方向……
“怎么了,绷带有问题?”
你抱着卷到胸口的衣襟,不解地询问道。按理说大家族的人应该走精英路线才对,不至于连包扎方式都要回忆一下吧?
身后迟迟没有回应,你扭过头,想看看日向日差究竟在做什么:“日向先生……?”
那双全白的眼瞳周围青筋暴起,分明是进入了白眼的探查模式,在四处警戒。
你瞬间就跟着警惕起来了,右手搭在刀柄上,随时准备应战。
论感知力你认为自己怎么也算是有点天分,但是白眼的探查更权威,比你感受的范围也更大一些。
你的警戒动作反倒是打断了日向日差的探查,青年也不知该不该松口气,缓了又缓,才收回了白眼处的查克拉,语气平静克制地对你说道:
“一公里以内没有敌人注意到我们,不用紧张。”
他的直觉没有错……这份被盯上的感觉不是来源于远处,而是近在咫尺……
日差抬起手腕,再次尝试将绷带从你腰腹前绕过——只是向前伸了伸手臂,做了个虚虚的拥抱姿势,他自己的后颈居然就产生了被掐住一般的阵阵寒意。
忍者少有不敬鬼神的,无论是仙人还是死神,在这个世界可都是真实存在的……各个家族也有自己供奉的『祖先神』,想必这个名叫【雨】的小姑娘身上也有类似的守护神灵吧……
“日差无意冒犯……”他小声说着,顶着那股别扭的感觉帮你缠好了伤口。
那道视线就像是警惕着他,防止他做出不轨行为似的……苍天可鉴啊,他一个二十多的成年人,会对救了自己性命的十岁小女孩有什么龌龊念头吗?!
*
少女的身体匀称,腰肢不算纤细,却也不像体术型忍者那样结实或是长满肌肉……就跟平常人家活蹦乱跳的孩子差不多。
日向日差暗暗感慨了一声,他十岁的时候还在忍校里学习,每天只顾着跟在自己仰慕的兄长身后,还自以为已是同期当中的佼佼者。
现在他虚长十岁年华,竟要被只有自己一半年龄的孩子背着逃命……
但是心中却没有丝毫惭愧,只是有些别扭。
别说二十岁,就算他三十岁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单枪匹马去闯敌营,不说实力,光是这份胆魄就已经足够骇人。
比起“自己被小十岁的姑娘背着逃命”,日向日差更愿意把这当做“屠了云隐营地的小英雄带上他一起赶路”。
这么一想就舒服多了。
“小雨,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救命恩人没说姓氏,日差也不好去问,在大家族耳濡目染的礼节肯定的不会有什么大错。他蜷着双腿,尽量把自己的身形缩小,让你赶路能方便些。
夜晚起了风,好在日差就在你耳边说话,你听的真切,轻轻点头:
“可以,我父母也这样叫我。”
父亲唤你名字的时候威严而又慈爱,他常常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样把幼时的你举过头顶;母亲则更柔和一些,你的名字在她的嘴里像是雨滴落入池塘里一样悦耳。
是了,你家的院子里有个池塘来着——周围还有浅粉色像珍珠贝壳似的楼墙,还有、还有……
记不分明了。你连父亲和母亲的容貌,都想不起来了。
等战争结束,委托村中有权有势的家族帮忙找一找……你不是很懂人情往来,但只要你帮了他们,他们也会愿意帮你的吧。
只可惜你的记忆点实在太少,比起去寻找故乡,更有效率的办法是让整个火之国……或者临近几个国家都自发传播你的名字。『名叫做【雨】的金发小女孩,十岁就能在战场上大杀四方』——如果你父母听到这样的信息,一定会知道那是你。
爸爸、妈妈……
明月高悬,思念不胫而走。你抬头看了看那一轮明晃晃的月盘,不知父母是否也在此刻望着月亮,挂念着你呢?
头顶落下了柔软的触碰,你愣了愣,没有回头。
是日差先生察觉到了你的悲伤,在揉你的脑袋,想要安慰你吧……
碰到个温柔的人啊。
日向日差确实察觉到了你的情绪,人处在不同的情绪之时,身上的气息也不尽相同,他离你这样近,很难毫无所觉。
在刚才那句话之后能有此反应,是想起了故去的父母吧……忍者少有能寿终正寝,再加上现在战事这样紧张,牺牲的数量已经是个数不清的数字了。
他不知如何安慰你,在时代巨轮面前,所有人都是无力抗争命运的孱弱之人。就像他生来就注定是哥哥的守护者,是哥哥的影子,是刻下封印的笼中之鸟……
他已认清了这个事实,因此就算想说些什么来鼓励你,也无从开口。
“日向先生在担心我吗?我没事的。”
轻松的话语突兀从耳边传来,日差愣了一下,没料到你的情绪居然调节的这样快。
实力强劲也就算了,心性居然也如此上佳?
他还没来得及想到安慰这孩子的话呢!
悄悄瞟了一眼你的侧脸,日向日差神色复杂,他发现你的脸上居然还挂着一丝略带羞涩的淡淡微笑。
你:真不愧是大家族的人,贴心又温柔,被摸头还有点不好意思(?????)
日差:真不愧是小英雄,情绪自控能力真好(暗暗竖拇指)
头顶温柔的触感只持续了一小会,不过已足够给你鼓劲了。你想投桃报李,关心一下日差先生的手冷不冷,总觉得刚才头顶有些凉飕飕的,不过日向日差比你先开口:
“雨,你是哪个班的?从前我都没见过你。”
这样问不完全是为了转移话题,其实日向日差本人也感到好奇。像你这样优秀的少年忍者,堪称天纵奇才,应该早有名气才对。
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带队上忍能带出这样的学生……
“第零班。”你理所应当地回答道,全然不顾日向日差在听到你的回答后快要瞪出来的眼珠子。
“哦,第零班,好耳熟,带队上忍是谁来着……等等,你说零班——孤儿班?!”
那个由平民孤儿组成的,被当做战场耗材孤儿班??
日差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这比他刚才知道你一个人端掉云隐营地的时候还要震惊——
他以为你是木叶哪个忍者家族的孩子,有家族秘术传承,所以才能在此等年纪有这等成就,怎么……怎么可能是那个孤儿班的一员?
“孤儿班?”
你头一回听到这种称呼,倒也贴切。
你们整个零班都由一位暗部管理,极少会参与到正规部队的任务当中,大多数时候是执行骚扰和掠阵的任务——也因此跟正规军的忍者没什么交流。
在战场上,没有队友配合的这些人,不就叫“孤儿”吗。
你没觉得这个名称有什么侮辱性,但奔行的脚步还是慢了下来——
想起来了,上层那些大队长、领导之流担心有实力低微的忍者被俘后受不住审讯、把木叶的情报泄密出去,因此你们零班的成员只知道我方的几个小型补给点的位置,根本没去过大本营。
然而你所知道的最后一个补给点在上周也被土之国的崽种毁掉了,现在其他人转移到哪去了,根本没人告诉你啊?
md,被叫『孤儿班』一点也不怨。
你绝不承认是因为你杀敌太上头,经常连续五六天甚至半个月都不回基地拿补给,才导致第零班的带队班长就算想通知也找不到你。
但你通常情况下也确实用不着木叶提供的那些补给,食物和饮用水你都能在敌人身上翻到,武器就更别说了,满地都是,随便捡,偶尔还能捡到不错的趁手刀具(比如你现在手上的这一把武士刀)。
通常你只有身上的衣服破烂到没法穿了的时候,才会回补给处,搞一套新的衣装。
毕竟战场上可捡不到符合你体形的干净衣服。
好吧……就算不护送日向先生回营地,你现在也需要去找新的补给点,给自己换一套新忍者服了。
后腰被土遁擦了那么大一个口子,皮肤都被整齐地切开了五六寸,就更别提衣服了,你就算身体再结实,也不能穿着漏风的衣服到处跑啊。
“呃,日向先生,就是说……我可能不知道咱们营地的位置,你能给我指个方向吗?”
“……?”
日向日差:等等,容我确认一下,我现在没中幻术对吧?这不是敌人为了套我的话所以骗我的幻术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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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日向日差还是选择相信你,无力地抬起手腕给你指了北部战区的大本营所在方位。
不张口说话是他最后的倔强,如果他现在还在幻术里面的话,就算他本体随手一指,敌人也不知道他想表达的是哪个方向。
如果这是幻术也太扯淡了……十岁小姑娘把自己救走什么的,云隐那些人就算是脑袋灌了水也不会设计这样离谱的情节来麻痹他的警惕心。
天蒙蒙亮,你放缓在林间穿行的脚步,隐约看到了开阔处层层林立的营帐,当然了,在肉眼能看到营帐的距离时,你们也早就在木叶巡查忍者的视线之下了。
不过日向的白眼显然很有名,活生生的日向日差趴在你背上,倒是免了大半的嫌疑。
至少你没有被大老远扣下问话,那些巡逻忍者给了日向一个面子,让你直到大门口才被守门的抬手拦下。
“例行问话,勿怪。”
守门的忍者黑发黑眸,肩膀上有个团扇印记。天亮前这段时间正是守了一整夜之后最容易倦怠的时间段,但是该名忍者依然双目明晰,恪尽职守:
“日差先生就算了。小姑娘,你脸生的很,哪个班的?让你带队上忍来领你。”
被拦住以后,日向日差就从你背上单腿跳了下来,他其实早就想被你放下来了,可是你这一路倔强的很,根本不给他抗议的机会。
“她是——”日差想替你解释,你的身份说起来其实不太保险,可能要被调查一段时间才能放进来,如果他出面为你担保的话,至少能让你先接受治疗。
但你却没有这份自觉,你并不觉得自己的出身小队有什么问题。
“第零班,队长是『渡鸦』,他认得我。”
你对此确信不疑。渡鸦是管理第零班的暗部,与你同一批上战场的十几个孩子都是他在培训,你的三身术也是他教的,算是你半个老师。
他能叫出你们每个人的名字,别说是半个月,就算一两个月不见,你也确信渡鸦老师能认出你来。
然而听到你自信满满的话语,门口那位忍者却在惊讶后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怜悯,还有些隐隐约约的悲伤。
“……零班队长『渡鸦』已经阵亡了。”
黑发的门卫叹息着说道。
好人不长命啊,那家伙……听到有些孩子连三身术都没学会就被推上战场,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主动申请去教导那些平民孤儿们。
顶着上面的压力,愣是拖到大多数孩子都学会了保命技能以后,才把他们送上前线。
他们宇智波一族怎么出了个这么心软的家伙……可最后反倒是,英年早逝。
虽然渡鸦不在了,但是看到你这一身破破烂烂的装备,还有年龄,守门的宇智波对你出身零班已经信了三分。
“你还有没有其他可以证明身份的人……”
或者让日向日差给你担保也行。
话还没说完,一股强劲的杀气冲天而起。门口执勤的人员下意识要拔武器,却只听见一声压抑极深的问询:
“是谁……是谁杀死了渡鸦队长。”
遏制不住的杀意让你的声音都在颤抖,你甚至没见过他面具下的脸,甚至不知道那个训练时严厉对待你们、却会在休息的时间给你们分发糖果的男人叫什么名字——
他死了,死在了战场上,死在了敌人手里。
那是你与父母失散、家仆尽失之后,第一个像长辈一样关照你的人。
你胸口闷闷的,哭不出来。涌上双眼的不是泪水,而且过去相处时的点滴回忆——
物资紧缺的时候,赶上你衣服破损回来更换,那个男人便会叹着气让你先凑合穿成人的忍服,然后把你的旧衣服收走,第二天一早再抛给你一件缝补得歪歪扭扭的“新衣服”……
好丑,好丑……怎么会有人把衣服补的那样难看。
可是以后再也没有人会用那样蹩脚的手法,一边叹着气一边帮你缝补衣服了。
*
你这边双眼空洞着,守门的宇智波人都傻了,他刚才居然被一个十岁小姑娘的杀气吓得一哆嗦。
说出去还不要被同族笑话死……
“哎,小姑娘你别这样……渡鸦他也是为了保护物资点,跟敌人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算是比较光荣的牺牲了,名字是铁定能上慰灵碑的。
这个宇智波也是好心,想劝你看开些,别想不切实际的事。你这般年幼,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敌人那么多,怎么杀的过来?
而且你现在又没围着红围巾,无人知道你是那个『木叶赤羽』,理所当然地把你当做普通的零班忍者看待——对于那些弱小到难以生存下来的“战争消耗品”而言,仇恨也是奢侈的东西。
唉,渡鸦的在天之灵要是知道自己照顾过的孩子这样尊敬在乎他,大概会很欣慰吧。
“保护……物资点……战斗至最后一刻……”
你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喉咙抖得厉害,真傻啊,只是一个补给点而已,队长竟要用他的性命去死守……
就算你们这些零班的孩子都饿死,都死在战场上,又与他有何干啊?如何犯得上丢掉性命?
现在好了,队长的命被夺走了,零班的物资点也毁了,敌人们却还逍遥地在这片国家的土地上肆意破坏着。
要用武力……让他们屈服……乖顺……
你机械地转身,什么通宵赶路的困倦、连续战斗的疲惫——统统都不重要。
你还有力气,你还可以再端掉一个云隐据点,日向日差也送回来了,你该继续战斗了——
“冷静些,雨!”
日向日差眼疾手快地用伸手把你捞了回来,你们现在都需要治疗和休息,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这样的折腾。
长发青年的臂弯锁着你的肩膀,你倒是还记得对方腿脚有伤,没有挣扎,只直勾勾地抬眼望他。
你们两个就这样对视着,谁也没有让步的意思。
在你俩旁边的宇智波看守一头雾水,在他看来日向一族的二少爷想拦一个孤儿班的小孩不是轻而易举吗,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
不过,话又说回来,刚才那股杀气确实不像是普通小孩……
正在气氛胶着、一筹莫展之时,带着制式面具的暗部瞬身到你们面前,用身体挡住了你的去路:
“留步。大蛇丸大人指名要见你,第零班的雨——请随我来。”
【tbc】
日差给妹宝缠绷带的时候,妈妈一直在旁边看着,随时准备掐死他()
后面摸头也是妈妈摸的,过分冰冷的手就是暗示啦。
以及『渡鸦』是个无名的宇智波,因为想要照顾孩子们所以单独申请了这一职位,被特批为暗部……设定就算他三十多岁好了,跟富岳同辈。
他的死究竟有没有猫腻,不好说,但女主算是彻底恨上这些侵略者了。
原本女主是站在客观角度看待这一场忍界大战,是为了能够“名扬天下”才积极杀敌。
而以后——
『受死吧……我要把你们一个不留地从火之国领土中驱逐出去!』
下章见到大蛇丸,可以半揭露女主的身份。
第一章开头有提过,他的父亲不是白身,有一片领地。至于母亲呢——
浅金色头发在前面也有提及,止水曾觉得这发色像某个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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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零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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