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她一把掀开被子,在别墅里着急的四处寻找许天的踪影。

等到秦随云在天台找到裹着个浴袍大吹冷风的许天。

秦随云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出离愤怒地拉着许天往屋内走。直到走进屋重重地关上门,她才怒视着他道:“你怎么回事!病还没好为什么出来吹风,你到底想不想病好了,你知不知道…”说道后面,秦随云的声音里都带着一丝委屈,她一晚上没睡,衣不解带地照顾他,此刻又脏又累又困又饿的,但是他却不懂得珍惜自己身体,他好像永远都是这样,拥有了却学不会珍惜。

许天一把搂住了正在火山爆发的秦随云。他坚持的臂膀将秦随云抱得结结实实,堵住了秦随云所有想说出口的话。

“许天,你怎么了?”秦随云冷静下来,有些担心的问道。

“我不想好了。”许天沙哑着声音委屈巴巴,“我不好的时候你会喂我吃药,会替我擦汗,但是我好了你只会对我横眉冷对。”

“你故意的,你骗我!”秦随云挣扎着想要脱离许天的怀抱。

“我没骗你!”许天将挣扎的她定在身前,“我虽然动不了,但是我感觉得到。你还爱着我,对吗,小云。”

“许天,既然你已经可以自己吃药,那我先走了。”秦随云不想在许天生病的时候谈这个事情。

“别走!”许天捏住她的肩头,力道大的让秦随云皱起了眉头。看到她略显痛苦的样子,许天连忙放松了力道。

许天拉起秦随云的手,他指着角落里繁茂的龟背竹:“你走以后,我再没来这里住过。但是这屋子里的一草一木,我一点也没动过,连角落里这颗龟背竹,因为打扫的阿姨忘记浇水死了,我都找了一颗一模一样的放在那儿。”

他似乎因为病还没好,神志有些癫狂:“我想着,有一天就是你和我都忘了,还有这座房子替我们记着咱们的过往呢!”

秦随云环视着四周,不错过这座大房子的每一个细节,许天当初买下这座别墅的时候,就按照他的喜好重新装修过一次。

整个房子使用直线和简单的几何形状,避免复杂的装饰和雕刻,色调以白色和中性为主,并且充分利用自然光,通过玻璃墙引入光线,显得整个屋子简洁、明亮、开放。再搭配功能性强且设计简洁的家具,在当时看来很新颖的室内风格如今看来也不过时。

秦随云违心地说道:“是啊,这座房子一点没变,但是十几年前看起来还很新潮的房子,如今看来,纵然还有些可取之处,但更多的却是不合时宜。”顿了顿,秦随云狠下心,她抬眼看向被透过玻璃的阳光分割成两半,一半在阳光中,一半在阴影下的许天,缓缓说道:“就和我们俩的关系一样,不合时宜。”

许天低下头,许久,他抬起头,阳光照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我失去你了吗,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了。”话音刚落,他阴影里的右眼却掉下一颗泪来。

“许天,你哭了。”秦随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许天,年轻时候的许天就有种冷峻的魅力,多年后秦随云遇到的许天更为冷酷阴郁,仿佛黑暗王座上的帝王,让人永远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秦随云知道在许天冰冷自持的外表下,是极为狂傲自负的自我,即使是对自己,他也是一半冰霜一半火焰,有时候她甚至会怀疑许天对她的那部分爱,是否能称之为爱。

“我从没见过你哭。”秦随云的理智告诉她要分开,她已经接受了魏覃生…但是她的心却牵引着她的手抚去许天眼角的泪,她到底心软得将许天揽在了怀里。

“那时候我母亲走了,但是我父亲跟没事儿人一样,继续花天酒地。我成绩差的要命,老师说不要以为我爹有几个臭钱,我以后就是社会的渣滓,她看着我的眼神我一辈子都记得。班主任叫我父亲到学校,他不问青红皂白第一时间先抽出皮带将我打个半死。才15岁,他就让我辍学进了工厂。”

许天搂住秦随云回忆道:“只能站着,一天下来回到宿舍腿都不会打弯了。还没到一个星期,我的手上的皮就被磨得和芋头一样,轻轻一撕,鲜血淋漓的。我现在闭着眼睛还能回想起来机器齿轮的发出的咔嚓噪音,但是那时候太累了,明明满身臭汗,一天干完活回到宿舍澡都没洗倒头就睡,整个工厂就像个咸鱼罐头,皮革味和汗臭味混杂在一起…才两个月,我就受不了了,我跑去跪在我父亲面前…”

秦随云听着许天的讲述有些心疼,眼前仿佛看到才15岁的惨淡少年支棱着稚嫩的肩膀站空气浑浊的皮鞋厂做皮鞋。他从来没有和她谈过他小时候的事情。在秦随云面前许天总是强大的,刚毅的,不为所动的。不知不觉,情况好像倒过来了,在这个别墅里,以前总是她不停地说,他笑眯眯地听着,现在他诉说着他不为人知的过去,而她静静地听着他讲述过往。

周日深夜,翰林学府。

秦随云静静地躺在自家的大床上,明明第二天就要上班,她就是睡不着,她不敢睡,她怕睡着了以后,第二天又是明天。

秦随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车回到家的,她甚至忘记脱掉身上的衣服就走进了浴室。冷冰冰的水冲刷下来,带来一种突然的冷颤感,她皮肤上的毛孔迅速收缩,仿佛每一根神经都紧绷起来。

好一会儿,水温才转热,但是秦随云揪着衣领,她感觉呼吸急促,心跳加速,喘不上起来,她的身体没法快速忘掉不久之前加诸在它身上的一切,她感受到双腿之间那不同于水流的液体正往下淌落,这让她不觉战栗,却又忍不住去回想。

在那座大房子里,许天和秦随云说了好多话,此刻那些话语仿佛又都模糊了起来,她的思绪飞到了天边,说好来换班的老宋为什么还没有出现。秦随云无措地看着许天越凑越近,因为生病他气息比以往更加灼热,打在了她的耳后,她想躲开,但是他紧紧地环着她的腰。许天轻轻一抛,白色的浴袍落在床边的躺椅上,连带着躺椅吱呀摇晃了起来。

看着身下不着寸缕的许天,秦随云带着一丝古怪荒谬感,心底又隐秘地升起一种兴奋。不同于以往许天总是急切地占有她的身体,占有她的一切。也许因为生病的原因,也许因为知道了他的过往与脆弱,分享同一个秘密的他们带着一丝的默契,这次竟是秦随云主导。

许天双手扶住了秦随云薄薄的肩膀,他看着她身上的衣衫半褪,摇摆间的风情若隐若现,在他的**进入的片刻,她双眉微蹙,但是随即她的身体又被点燃,秦随云为自己总是快速被许天点燃这个事实感到羞耻,尽管她对这种羞耻从来都并不陌生。

“叮铃铃”床头的手机响个不停,秦随云并不想接。但是许天已然看到那手机上显示着预备男朋友的字眼,他的手指轻轻一划,却将手机凑到了秦随云耳边。

“覃生…你有什么事吗”,秦随云不得不接过手机问道。

“小云,晚上一起看电影吗,凌嘉的喜剧上了,听说很不错。”

“…”许天又一个挺身,他舔舐着秦随云的左耳,坐在许天怀里的秦随云上下被刺激得险些喊出声来,她死死咬住了自己的指关节。

“小云?你怎么不说话。”魏覃生电话里的声音有些着急。

“没…没事,我身体不太舒服,我就不去看了。”秦随云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怎么了要不要去看你…”

“不用!我不在家,我…我在朋友家吃饭,现在不方便说话,我先挂了。”

“哦好…”电话那头的魏覃生声音有些失落。

挂掉电话,秦随云转身,气的推倒许天,火热离开她身体引得两人都呻吟出了声。

“你要吃什么。”许天看着她问道。

“吃你!”秦随云一口咬上他的胸口。

这晚秦随云辗转反侧了很久才睡着。她做了梦,梦里她像在一个黑色的浪潮里,那个浪一个接一个地打过来,她觉得她越陷越深,直至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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