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皓月成功诞下一名男婴,此时大雪初停,太阳正从东方升起,金色光芒洒向人间。
皇帝有些焦躁地在院子里踱步,感受到晨光抬头,就听到侧殿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这啼哭声也像他生命里的一道光一样,皇帝刚开始甚至不敢反应,实在是子嗣艰难,他有时候忍不住会想,难道这就是他不孝的报应?可是先皇不慈在先,上天何故为难于他?!
等皇帝反应过来快行几步,只见墨琴墨棋匆匆而来,和坤仪殿众人一起跪下,“恭喜圣上,贺喜圣上,皇后娘娘平安生产,娘娘和大皇子母子平安。”
皇帝听到大皇子有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晨间的光线并不刺眼,他只觉得明亮,就如他此刻的心情一般。
心里先是踏实,继而便是狂喜,他终于有继承人了,不必再被朝堂上那些大臣逼迫,“好!好!”皇帝连道两声好字,这才吩咐身边人,“坤仪殿众人皆赏半年月钱,贴身服侍皇后的赏一年月钱。”
众人喜道,“谢圣上赏赐。”
皓月平安产下一子的消息飞快传到后宫前朝,贤妃长叹一声,如此,她的大公主就不再金贵了,她先命人送去厚厚的贺礼,又嘱咐大公主的人,“多让大公主去皇后娘娘殿里走动,哪怕受些白眼,也要劝大公主常去,大公主好了,你们才能好。”
大公主的贴身仆从忙应了,“娘娘一片慈母心肠,奴婢明白的。”
贤妃叹气,轻声呢喃道,“若是大公主是个男儿就好了。”
淑妃却难得有些晃神,“翠枝,你说本宫是不是天生不能怀孕?”
翠枝看她脆弱的表情心疼道,“怎么会?大夫都说了,娘娘您要放宽心,很多民间妇人三十四十才怀第一胎也是有的。”
淑妃拉住她的手,“翠枝,你打小跟着我,我没有做过坏事,入宫以后我也没害过人,贤妃怀孕的时候我是嫉妒,可我没害她,我就是盼着她生女罢了,送子的神仙不会因为这个就……”
说着哽咽起来,翠枝忙道,“贤妃生女和娘娘有什么关系?太医院不也早早号出了女胎的脉象?娘娘可不敢多想,圣上爱重娘娘着呢,哪怕皇后娘娘有孕,后宫又入了新人,可圣上来咱们宫里依旧是最多的,娘娘放宽心,小皇子总会来的,您可别让他看见您哭鼻子的样子。”
淑妃破涕为笑,嗔道,“偏你油嘴滑舌,”又道,“小公主也好,本宫都喜欢。”
翠枝忙道,“若是能有个貌似娘娘的小公主,圣上还不得宠上天。”
淑妃就笑得有些憧憬起来,“女儿肖父,若是像了圣上才好呢。”
翠枝就有些难受起来,娘娘对圣上一片真心,圣上也愿意宠着娘娘,可娘娘偏就没有子女缘分,她柔声道,“小皇子小公主必会随了圣上和娘娘的好处的。”
淑妃就笑道,“希望他们都随了圣上。”又转而黯淡道,“我也是胡思乱想呢,八字还没一撇呢。”
翠枝忙道,“圣上来咱们宫里最多,龙气庇佑,小皇子小公主许是明日就来了。”
淑妃点点翠枝,“圣上明明去皇后娘娘宫里最多,偏你胡说八道。”
翠枝看她高兴起来连忙喊冤,“您可是冤枉奴婢了,皇后娘娘有孕圣上确实去得勤些,可宫里谁不知道圣上最宠爱的还是您。”
淑妃就笑起来,“好啦,就你嘴甜,皇后娘娘生下嫡子是天大的喜事,你盯着,贺礼可不能出差错。”
翠枝忙应声退下,盯着贺礼去了。
各宫贺礼送到坤仪殿的时候,皓月已经醒了,也擦洗身子换到了另一处房间,毕竟生产的房间血腥味太重,她睁开眼睛就见皇帝坐在床边,见她醒了忙握住她的手,“月儿,你身子可有不适?”
墨琴墨棋忙又恭喜皇帝皇后,皓月这才知道她生下了一个男婴,不过看皇帝喜形于色也能猜出一些,她反握住皇帝的手,“夫君,我还好,你把孩子抱来我想看看他。”
皇帝忙把奶娘宣来,自己小心翼翼地抱着襁褓给皓月看,皓月轻轻点了点孩子的手指,“他可真小真软。”
皇帝就笑,“可不是,朕都不敢用力抱,生怕勒着他。”
看了一眼又要抱走喂奶,皓月生产前已经安排妥当,奶娘的奶水要挤出来热过之后再给孩子用,她不想孩子因为奶水对人产生依赖,听黎晓晓说过现代吸奶器后便有了这个安排。
皇帝拍拍皓月的手,“月儿,我很高兴,你生下了嫡子,待孩子出了满月我便立他为太子。”
皓月无奈笑道,“夫君,看着你高兴我也高兴,可孩子还小,我们不必着急,总得启蒙懂理之后才能把担子一点点让他担起来,再说了,这孩子来得巧,是个好兆头,宫里又进了新人,以后宫里的孩子只会越来越多,夫君到时候选个最合适的才是,这孩子,我希望他平安喜乐就好。”
皇帝不赞同,“看来月儿是要做个慈母了,可我们的孩子是嫡子,很多事情他不能不担着,你放心,朕不会拔苗助长的。”
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盼到了一位皇子,还是嫡子,皇帝恨不得现在就教给自己皇儿帝王之术,让他坐稳朝堂。
皇帝走后黎晓晓问皓月,“月月,你身体怎么样?”
皓月叹道,“生产之时疼痛异常,我倒是有些想念安家母亲了,”又自觉失言,“母亲,我只是……”
黎晓晓嘻嘻笑,“我哪有这么小心眼,安家夫人回家过年去啦,听到消息肯定会立刻来看你的。”
皓月就笑,“我知道母亲不是这样的人。”
又有些叹气道,“事之不如意,十有**,我盼了这些日子,终是没得个女儿。”
黎晓晓劝慰她道,“生男生女是一样的,小婴儿又不知道什么男女之分,都是大人教养的结果。”
“而且,我们要用辩证的眼光看问题,你生下的是皇子,皇帝就会想着为他铺好路,倒是省得费心。”
“也是,”皓月笑道,“总归是我的孩儿,难道还能因为他非女子,我便不喜他了?那我和那些不喜女子,只想要男婴的人又有何区别呢?”
皇帝的赏赐伴着圣职一起到了安府,安国候又被升为安国公,安老夫人老泪纵横,“月儿争气,月儿争气。”
安国公忙劝她,“母亲莫要伤怀,若是月儿知道,必是舍不得您这样哭的。”
安老夫人擦干眼泪,“对,对,月儿最孝顺了。”
又嘱咐国公夫人,“你回去多准备些银两,圣上既有安排,我们娘俩明日便入宫,也能宽慰娘娘,娘娘生育辛苦,多和她说高兴的事儿。”
国公夫人忙应了,“媳妇知道,这就回去准备。”
安国公和她一起回去,国公夫人看他有话要说,遣散仆从轻声道,“老爷可是有话嘱托?”
安国公长叹一声,“见了面你问问娘娘,就说她出嫁前在院子里种的寒梅去岁开花了,若她得空,便回家看看吧。”
国公夫人应了一声又笑道,“老爷可是高兴傻了,圣上为娘娘在宫里种了满园的梅花,我去岁入宫还去看过,娘娘称赞如云如雾,极美,但是家里的梅树总是娘娘亲手种的,老爷放心,我会和娘娘提的。”
安国公应了一声,“是我高兴傻了。”
夜晚却辗转反侧,入宫前夕皓月坚定的面容逐渐清晰,“父亲明明称赞我学识渊博,却不愿助我一臂之力,归根结底还是看不起女子罢了,女儿在院子里种下一株梅树,若父亲想通了,便让母亲给女儿传话,家中寒梅开当归矣,女儿自会明白。”
安国公睡不着起身在院子里踱步,寒气一击越发清醒,他叹道,“都是命啊。”
安家女眷入宫,皓月这次无法相迎,老夫人喜形于色,国公夫人看着倒是能好些,但也瞧着喜上眉梢。
老夫人高兴主要是因为儿子因她失了国公之位,她虽不说但心里一直愧得慌,如今国公之位又回到安家,她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开心得紧。
虽是皓家得了承恩侯的爵位,可他们安家又升回国公了呀!
几人家常闲话,听说圣上每日都要来看大皇子,老夫人和侯夫人十分开怀,圣上如今只有这一个儿子,必是爱极了的。
老夫人叹道,“圣上一片慈父心肠,当真难得。”
又道,“你父亲也惦念着你呢!这些日子我看他忧心忡忡,生怕你生产不顺,还是这几天才好些。”
国公夫人笑道,“可不是,国公爷还说呢,家里的梅花开了,虽比不得宫里,但总是娘娘亲手种的,总想让娘娘得空了能回家看看。”
黎晓晓惊喜地呼了一声,在人走后,皓月道,“如今,已是万事俱备。”
圣上要为孩儿铺路,自然要立起大皇子的外家,皓家、安家就此不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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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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