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我不会穿。”
贾宝玉只穿着雪白的中衣,用一双泪包眼可怜兮兮地看着甄宝玉。他不知道齐越是什么感受,但他这一波装腔作势,是成功把自己恶心到了。
既然有胆子破坏剧情,把他拐过来给衡山先生做徒弟,那就要做好被他当小厮使的觉悟。自己现在还是小包子一只,在贾府一直被疼宠娇惯着,按照人设来说不会穿衣服再正常不过。
穿衣服这种事只是小事,他又没有让他擦屎把尿就很厚道了。打住!擦屎?把尿?!这画面太美不敢想!贾宝玉一头黑线,被自己脑补出来的画面恶心到了。
这么恶心的货一定不是他!
甄宝玉凉飕飕地瞥过来,让贾宝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还是梗着脖子继续望着甄宝玉。输人不输阵,这点道理他能不明白?
贾宝玉努力做出凶恶的样子,奈何长相实在是太过于唇红齿白温和无害了些——完全没有达到威慑的效果。
“呵。”本来剑拔弩张的气氛在甄宝玉这声轻笑声中化为乌有。
齐越这个万年面瘫他居然笑了?!
即墨整个人都被惊呆了,同在神造局共事那么多年,哪里看到过这货笑啊。不过是换了个壳子,万年冰山就能变成邻家暖男?这可能吗?
这画风转变得太快,根本就不是惊喜,而是惊吓啊。
明明笑得那么地温和舒雅,但即墨却偏偏从中嗅出了一股忒危险的味道。
“不会穿也好,你最好永远不会穿,我可以一直帮你穿的。”齐越慢条斯理地给即墨穿好外面得小衣裳,蹲下身让他蹬上小靴子,又给他把头发随意抓了个髻,齐越轻笑着捏了捏即墨的嫩脸,转身出了门,留下目瞪口呆的即墨站在床前发呆。
这剧情不对!
不对?!这剧情早就不对了吧?我在这里不淡定个什么?
虽然觉得齐越离开的时候那一瞥太过于意味深长了些,即墨也不会庸人自扰,在不明真相的时候在这里妄自揣测。这也可能只是他感觉太敏感了呢?
去正院给美人师父请安完毕,美人师父今日依旧懒懒散散的,哪里有半分传说中的衡山先生该有的气质和风度。
不但如此,入门第一天,美人师父还不负责任地就这么把他们扔给了腹黑大师兄。
师父啊,你就这么当甩手掌柜真的好吗?
即墨是一个比较较真的人,更是神造局里的万年劳模!哪里看得惯别人这般懒懒散散的样子?不过腹诽归腹诽,即墨对于这种剧情之外的人物却暂时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先这么呆着了。
“两位师弟早上好。”
“师兄好。”
也许是因为都是人精所以天生气场不和,也许是因为一开始就结下了“梁子”,师兄弟双方相看两厌。且看这道貌岸然又官方无比的问候,怎么看都透露着一股怪异的感觉,也不知这师兄弟日后的相处会多么地鸡飞狗跳。
大师兄水圳,和当今最高位置上的那位是一家。不过水圳只是一个支脉的闲散宗室,且父母双亡,八年前十二岁稚龄的水圳机缘巧合之下,幸运地拜入了衡山先生门下……
即墨才知道自家那看着不过二十左右的美人师父其实已经三十出头,无比精通保养之道。倒是这位大师兄,明明才二十,却生生长了一张二十五岁脸,未老先衰!难怪会这么腹黑!第一次见面就吃了亏的秦墨腹诽。
即墨不禁怀疑,这师父的年纪不会都长徒弟身上去了吧?
虽然大师兄和甄宝玉互相看不顺眼,不过对于该教的功课倒是丝毫不含糊的。两位宝玉都还在开蒙的年纪,索性从《幼学琼林》讲起……夯实基础。
贾宝玉在衡山先生门下当弟子求学的日子就这么平淡地过了好几年。因为即墨是一个做事认真的人,对于手头的工作一向是一丝不苟的,这样的态度影响了即墨的处事态度,一遇到工作就自动变身工作狂!这么努力的贾宝玉一出来,哪里还见得到原著贾宝玉视四书五经一类为禄蠹的场景?
工作狂·即墨等到下一个书中的剧情点,才从这种状态认真勤奋的状态回神,泪流满面地发现自己的人物角色已经OOC得不行了!
即墨心中的小人泪流满面,在角落默默地画圈圈,齐越你这个混蛋!是不是早在这里给自己下了套了?和齐越在神造局共事这十年来,自己好像就一直在吃亏?
齐越难道已经把他看穿了么?
不过自己现在已经看穿他的真面目就是了,一定不会再被齐越坑得那么惨了。
书中的剧情现在已经走到了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这一处。也是巧了,两人旬休时恰好就赶上了宁国府秦可卿办的赏梅宴。
原著中宝玉被秦可卿引到她自个儿的卧室,然后在这里入梦被带入了太虚幻境。
但是现在贾宝玉身边有了个时刻相陪的甄宝玉,所以现在的情况就大不一样。秦可卿可以带贾宝玉这个不懂人事的小叔叔去睡自己的床榻。但甄宝玉是外男,秦可卿脸皮再厚再不计较规矩,也不可能再做出这样丢人的事来。
“你干嘛一定要跟着我?!”即墨计划得好好的,赏梅宴主要是家宴,等旬休回家的时候这人回甄府,他就可以顺顺利利地去找警幻喝杯茶,顺便走走剧情……
“怎么?不欢迎?”齐越眼皮子都不抬,少年人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拂过素白的茶盏,带着一种凌然众人的贵气。
几年过去,当初的面白包子甄宝玉已经长成了一个风度翩翩、气质卓然的少年人。作为甄贵妃家族里的孩子,家里能够出一个宠冠六宫的贵妃,可见甄家的外貌基因多么优秀。
不过即墨来自六界中惯出美人的仙界,自己现在的壳子的风华也不输于甄宝玉,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觉。
所以甄宝玉的颜值丝毫没有减掉即墨的的怒气值。
“你又想破坏剧情吧?”即墨也不打算跟这人绕弯子了,大概是把这人当小厮使唤了几年,齐越也一向顺着他闹腾,即墨现在对上齐越的胆子大了许多。
“我就那么不可信?”齐越依旧面瘫着脸,一板一眼地认真问,眼神定定地望向即墨,等着他的回答。
“那你之前干嘛要拖着我去拜师?那不是破坏剧情是什么?”之前在神造局的事情略过不提,齐越是因为工作性质和自己的工作对上,即墨技不如人所以输了,即墨输得起。
但是现在同在一个剧情世界,齐越再在他的面前破坏剧情就是赤果果的打脸了,即墨怎么能忍?
“我不过是想着我们是同事,待在一起也有个照应。”齐越依旧面瘫着脸,一字一句地回答。冷冷淡淡的语气,反而让即墨在心中为他加了几分可信度,当然也就只有这几分。工作性质不同,齐越天生就是他的对头,总要防范几分。
“好吧,那我信你一次,希望这次你也不要破坏我的剧情。”即墨这般说着,径直躺在了客房中的榻上,闭上了眼。
入得梦来,果然见到了被仙气缭绕的太虚幻境,以及在门坊外恭敬等候的警幻仙子。作为剧情世界的仙人,对上他们这些本源世界的神祗,自然而然地就会矮上一大截儿。
即墨摆摆手:“我现在不是本体,无需如此,我们照着原本得安排做吧。”
“小仙领旨。”警幻恭恭敬敬地引了即墨去听那新演之曲,曲罢照着剧情将即墨引去休息一番。
直到这里,剧情都进展得很顺利,即墨喝了仙酿有些微醺,挥退警幻,看那榻上朦朦胧胧地有个人影坐着,看那身形也知其风华几分。即墨借着酒意打量着,在心里暗自做了个评判。
即墨其实有些别扭,清心寡欲了数千年,现在为了扭转剧情去做这人伦之事……不过即墨倒是没有太多羞耻感,在心里想着反正这不是他的本体,应当对他不会有什么影响……
警幻对待即墨恭敬不敢造次,并不曾告诉即墨这些个人伦细节,即墨又端着上神的架子没问。所以即墨现在一个头俩个大,只希望这警幻的妹妹靠谱点,让这贾宝玉顺利走了这段剧情。
即墨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鼓起勇气掀开了面前的层层纱帘……
“齐越?!混蛋,你怎么在这里?!”脑中的醉意更甚,但还是认出了这顶着甄宝玉壳子的神造局同事,即墨一个头两个大,气得冒火,说好的教导人事的仙子呢?
这剧情怎么走下去啊?!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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