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你在这么？”

前厅传来浑厚的男声，是程权，叶慈生下意识转头，只看到袁亮清澈的眼睛。

门帘被拉开，程权笑嘻嘻的探头看过来：“呦，小叶，叫你不吱声呢。”

叶慈生转过头，毫不犹豫的打开冰箱，里面都是骨头块，看形状像是牛羊的，偏短。

程权递过来一根冰棍，和叶慈生一起走出去，叶慈生撕开包装袋回过头看了一眼，袁亮的眼神依旧黑的发亮。

程权：“这一排都看过了？这么快？”

叶慈生木着脸点点头：“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对面是两家家常菜馆，绞肉机根本用不上，程权和叶慈生走进一家早餐店。

老板叫陈鸿祺，早餐是从父亲手里接过来的，在这里开了有二十多年了，门口的大铁盘锅里还放着没卖掉的锅贴。

在叶慈生挨家挨户调查的时候，穿着围裙坐在门口已经观察很久了。

陈鸿祺头发偏长，油的打绺，几乎要遮住眼睛。身上挂着的白围裙，准确来说不是白色的。

上面的锅灰和油渍几乎融合成一种新的膏状的物体，一片一片分步的不均匀。

黝黑的皮肤，还有无神的眼睛，看起来像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胡茬也是高高低低，有些潦草。

他带着程权走进厨房，感觉像是没怎么收拾过，一个崭新的还包装在纸箱的一架绞肉机，就这样放在光线昏暗的小厨房里。

三四个菜板，上面放着好多把菜刀，菜板上的刀痕密密麻麻，血水似乎渗在其中。

程权皱着眉毛踢了踢箱子：“你买绞肉机干嘛？”

陈鸿祺佝偻着背，死气沉沉的回答：“一个人忙不过来，做肉馅方便一点。”

叶慈生：“以前没买过？”

陈鸿祺的眼珠慢慢转过去撇了叶慈生一眼，闷闷的开口：“没有。”

简单的翻了一下，厨房的几个发黑发烂的纸箱里，放着一堆锯子，斧子，微微生锈像是很久没用过。

程权看着一手黑泥，不爽的拧起眉毛：“你用这些干嘛？”

陈鸿祺：“修理家具，我又没钱换新的，只能自己修......”

厨房上有一个阁楼，叶慈生看着阁楼上的木门，发黄，材质像是塑料木板，抬腿就要上去。

陈鸿祺目光一路跟随，眼神阴恻恻的，让程权心里有些不安。

阁楼的楼梯只有七八节，走到第四节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

叶慈生手下意识搭在腰间的枪把上，目光定定的看着半蹲着要往下走的男生。

和陈鸿祺长得一摸一样，只是发型稍微利落一点，干净的脸显得年轻很多，瞪着眼睛看着叶慈生，爽朗的开口：“这谁啊？”

陈鸿祺：“警察....查碎尸案....”

陈鸿孝扭曲着脸，然后耸耸肩膀：“那我先走了哥....”

叶慈生退回去，让陈鸿孝先走开，她有上去看了看，上面光线极差，打开灯，两个床铺整齐的叠好，拉布的衣柜半敞着，里面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像是陈鸿孝穿的，宽松有些时髦的图案。

另一边拉的严严实实，上面有一些臭烘烘的味道，叶慈生并没有多留很快就下来了。

和程权查了街两旁所有店铺，只有袁亮和陈鸿祺的店没有被划掉，车上的叶慈生焦躁不安的摁动着笔末端的笔帽，弹簧的声响让程权是不是侧目过来。

‘咔哒’

圆珠笔在叶慈生手里炸开，零件碎了满身。程权一个急刹。

叶慈生抬头，已经到了警局。

两个人并排走上去，他们四个人的区域空无一人，程权‘咦’了一声，拉住过路的同事：“老张呢？”

“去停尸间了，今天万喜也来了...”

程权喜上眉梢，冲着叶慈生笑着说道：“小叶走啊，喜子回来了。”

听到同事的那句话时，叶慈生就猛的停住脚步，抬起头，眼里的冷意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

走在停尸间的路上，快的程权几乎要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