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女孩敲响了房门。

“请进。”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没有几件摆设，显得有些空荡，男人坐在昂贵的椅子上吃着薯片，他捧着零食的手往前一伸，“吃吗？”

清水凛微微摇头，“不用，谢谢老师。”

“我是来还外套的。”

“哦，对对对。”五条悟差点儿忘了这回事儿了，“放桌子上就行。”

女孩放好衣服后却犹豫着没有离开，神情像是在纠结什么。

“小凛，还有什么事吗？”

阳光大片地倾洒进来，驱散了空调散发的冷气。

清水凛扣紧手指，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师，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五条悟:“……”

女孩总是问一些让他出乎意料的问题。

“发生什么事了吗？”

“前天夜里我忽然醒了，隐隐约约看见床边坐了个黑色的人影，我没敢动，装作还在睡觉，再睁眼时黑影就消失了。”清水凛不自觉地将手搭在桌子上，声音有些颤抖，“昨晚睡觉前，我特意把拖鞋摆乱了，可是今早发现拖鞋被摆的板板正正。”

“老师，是真的，我不是在做梦！”

她爱干净，东西都整理的井井有条，但是也没到强迫症的地步，有些东西当时乱了点就没在意，细想想，从好几天前开始，每天早上宿舍就变得格外整洁。

“老师……”

察觉到女孩在害怕，五条悟先是站起身揉了揉她的脑袋。

“没事没事，老师在这儿呢，让老师先想想。”

毫无疑问，他是从来没见过鬼的，至于世上有没有鬼也没思考过，左右连咒灵这种东西都有了，有鬼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他不确定的事不会乱说。

排除一些不太可能的情况后，五条悟说道，“小凛，那只‘鬼’听起来好像没有恶意，这件事你问过土豆了吗？”

“土豆？”清水凛怔愣住了，“没有……”

“小凛，土豆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傻不愣登的样子，但是他好歹是个式神，是有保护你的义务的。”五条悟语气认真，“老师知道你疼爱他，但也不必要真的将他当作婴儿一样照顾，必要的时候可以让他帮帮你。”

“比如端个茶倒个水买个饭之类的。”

清水凛自然不会让小狐狸干这些活，但是五条悟的话提醒了她。

“老师，我等会儿就去问土豆，你可不可以先告诉我究竟有没有鬼？”

“……”五条悟挠挠头，“这个老师不清楚诶。”

女孩的表情明显变得失落。

五条悟话锋一转，“但是！不管是鬼还是妖怪什么的，在老师面前通通不堪一击！”

这一点清水凛深信不疑。

“老师，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怎么帮？”

“你今晚可不可以去我的宿舍住，我去找钉崎住。”清水凛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开口请求的，“不管是不是鬼，我想知道，他的目标是我还是我的宿舍。”

这个问题五条悟现在就可以给她答案，那只“鬼”一定是奔着她去的，高专可从来没有流传什么灵异故事。

不过这么说她大概不放心，五条悟也想弄清“鬼”的真面目。

“没问题！”

清水凛顿时安了心，好像遇到任何事，只要有五条悟在，她就有了后路一般放心。

“谢谢老师。”

一回去她就找到钉崎野蔷薇说了这件事，只不过找了另外的理由。

小狐狸抬起头。

〖那我呢？〗

“钉崎，土豆可能渴了，我先带他回去喝口水。”清水凛抱走小狐狸，路上低声说道，“今晚老师会去我们的宿舍住，土豆是想留在宿舍还是和我一起去钉崎那里？”

小狐狸愣住了，他没明白这个突如其来的安排。

“土豆，这几天夜里有没有人进我们的宿舍啊？”

〖？〗

没人啊。

当狐狸身体处于睡眠状态时，夏油杰的灵魂可以出来，他好像不需要睡觉，这几天夜里都会出来在校园里漫无目的闲逛。

观察着陌生又熟悉的景色，自虐似的回忆起以往的经历，评判一番再伤感一番。

没人看得见他。

“前天晚上我看见床边坐了个黑色人影……”清水凛又描述了一遍，“土豆，你看见过吗？”

夏油杰:“？？？”

夏油杰:“！！！”

夏油杰:“……”

那不就是他吗！

凛原来可以看见他的吗？！

夏油杰意识到闹了个大乌龙。

所以他们是打算揪出他这只鬼吗？

夏油杰顿时头疼的不行，他是不可能自曝的，但是一直抓不到鬼的话，清水凛没准儿会每天活在担惊受怕之中。

“土豆，我有个想法没和老师说，你说会是我的家人吗？”

清水凛不知道她的家人还在不在世，但就像五条悟说的，那“鬼”对她没有恶意，还会帮她收拾宿舍，好像在照顾她一样。

清水凛不由地朝这个方向想，心里却越加害怕，害怕任何一个答案。

小狐狸搂住她的脖子蹭了蹭，似是在安慰她，实则自己心中慌得不行。

他不能让女孩这么惶惶不安。

回到宿舍后，夏油杰急的到处窜，恨不得一头撞墙上晕过去，不过那样就更不好解释了。

“土豆，你怎么了？”清水凛有些害怕地抱住了小狐狸，“屋里是有东西吗？”

这么一想，她浑身像是没了知觉。

夏油杰没了其他办法，只好勾勾女孩的手指，在她手心上写道，［凛，你看到的人影其实是我］

女孩惊讶地睁大眼睛。

［那是我的化形，只能在晚上出来一段时间］

［对不起，吓到你了］

［不要害怕好吗］

小狐狸仰头注视着她。

清水凛心脏不正常地快速跳动，震惊过后，惊喜油然而生。

“原来是你啊，土豆。”

她吃了不了解式神的亏，只当小狐狸特殊，化形只化灵魂，同时忽略了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你居然这么厉害，都能化形了！”

夏油杰:“……”

好在凛只有在他的事上犯迷糊，不然不知道会被人骗到什么份上。

清水凛给钉崎野蔷薇发了个消息说她晚上不去了，紧接着给五条悟打了个电话，声音欢呼雀跃。

“老师！是土豆！”

小狐狸急忙扒着女孩衣袖。

〖别说！不能告诉悟！〗

悟贼精贼精的，被他发现什么那还得了！

“土豆，是不能告诉老师吗？”清水凛捂住手机，低头小声问道。

小狐狸疯狂点头。

手机的另一端，五条悟听的一清二楚。

“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啊？”

“土豆说……我是在做梦，没有鬼。”清水凛心虚表示，“老师，对不起，你今晚就不用过来了。”

五条悟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真的吗？”

女孩声音越来越低，“真的……”

“那好吧，如果有什么情况记得告诉我哦。”

“嗯，谢谢老师。”

挂断电话，五条悟嘴角的笑意不减，一抬头发现满屋子的人都在用一种一言难尽的复杂眼神注视着他。

“干嘛？”

冥冥环着胳膊笑道，“你谈恋爱了？”

此话一出，众人眼神又是一变。

五条悟:“……谈个屁，是学生啦。”

“对不起。”冥冥迅速道歉，神情却不带歉意，“是我想错了。”

她这一道歉倒让五条悟不好发作了。

视线一转，家入硝子正眯着眼盯着他，无声开口——垃圾。

“……”

啊？

五条悟要郁闷死了，他不就是和学生说两句话吗？至于这么看他、这么误解他？

“咳。”夜蛾正道清清嗓子，说了些场面话，“这次大家来是为了共同商议京都姊妹交流会一事，我的想法是按照往年的流程举办，输赢是次要，交流才是最重要的。”

众人没有异议。

“希望双方事先告知各自的学生，点到为止，不要闹出人命。”

交流会上并没有这一条规定，夜蛾正道每次都是秉着对咒术师的爱惜提出建议。

这与庵歌姬的想法一致。

“夜蛾校长，请您放心，我会和学生们说的。”

夜蛾正道点点头，继而看向神出天外的五条悟。

“夜蛾，咱们学校的学生你还不知道吗？让他们杀人都不会杀的。”

有些话明明本身没什么问题，但是五条悟不好好说，往往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是会让人生气。

夜蛾正道无奈地继续说道，“硝子在交流会这几天不要外出，有学生受伤还要麻烦你医治。”

“现场的监控还是由冥冥负责……”

会议开到了下午才结束。

出来后，五条悟一会儿抻抻腿一会儿伸伸腰，还大口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累死我了。”

家入硝子淡淡看过去，“你都没说几句话有什么好累的。”

“听他们说话也很累的好吧。”五条悟顺手揪了一把叶子拿在手里玩，“硝子，你干嘛说我是垃圾？”

家入硝子目视前方。

“说不上来，那么想就那么说了，就是觉得很不对劲。”

作为老师那么说话是没有问题的，让她觉得不对劲的点在于五条悟不是会那么板正说话的人。

太正常了。

“五条，你对小凛有点特殊。”

“嗯，是有点特殊。”五条悟应了下来，这几天他也想明白了，“主要是小凛本身也有点特殊，聪明乖巧又漂亮，不好在她面前耍混。”

“所以……”家入硝子挑眉，“你没动心？”

五条悟很是不解，“硝子，别人误解倒也罢了，怎么你也想岔了？我是这么随便的人吗？”

“小凛一个孩子，只有变态才会起非分之想，我这是爱惜之心。”

家入硝子观察着他的神色，确定不是违心的话，顿时松了口气。

“那就好，我可不想当助纣为虐的人。”

“啊？什么意思？”

“没什么。”

“……”

*

小狐狸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谁在骂他？

“不是感冒吧？”清水凛拾起被堆到一旁的小薄毯盖在他身上，遮住了阳光，“再忍耐一下，我们马上就到了。”

这艳阳高照、走两步流一身汗的鬼天气，别说感冒，不中暑就谢天谢地了。

小狐狸缩在袋子里，向天祈祷，下一场大雨吧。

忽然一个冰凉的物体滚落下来，夏油杰低头一看，冰棍？

他下意识地抬头，透过阳光洒进来的缝隙，女孩低头一笑。

依旧漂亮的晃眼。

小狐狸将冰棍往怀里揽了揽。

这次的任务很简单，清水凛没有让辅助监督跟着，她做任务的流程很规范，第一时间布了【帐】。

奇怪的是，她没有找到咒灵的踪迹，按理来说一只三级咒灵不会费心费力才是。

封闭的空间让她霎那间产生了危机感，她猛地掉头。

两道人影正背着光站在门口。

紧接着身后的黑暗中走出两个女孩。

清水凛进退维谷。

“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门口的人影走近，她看清了他们的样子。

“小朋友，不要害怕，我们只是想请你帮个忙。”靓丽的女人友善地笑着，“你是五条悟的学生吧。”

清水凛保持警惕，一言不发。

女人没有在意，问道，“你知道他把夏油杰的遗体安葬在哪里了吗？”

夏油杰的遗体？

他们难道是盘星教的人？

迟迟等不来答案，两个小女孩没了耐心，其中一个黄色头发的女孩急切地吼道，“要是不说实话我们就杀了你！”

“菜菜子！”女人大声制止了她，“别忘了我们的目的。”

女孩咬牙退后。

这时一个胸前画着爱心的奇怪男人突然出现，他的出现奇妙的缓和了紧张的氛围。

“漂亮的小姑娘，我想你已经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了，可以给你的老师打电话问一下我们夏油大人在哪里吗？”

清水凛依旧绷着神经，“我要是不呢？”

男人笑了笑，“那就只好委屈你和我们呆一段时间了。”

清水凛犹豫着掏出了手机，在他们的注视下拨通了五条悟的号码。

对面几乎是秒接。

“小凛？是任务出了什么状况吗？”

“老师，我被绑架了。”

“原来是绑架啊……绑架？！”

对面静了一瞬，紧接着传来了震天动地的咆哮声。

“哪个不要命的敢绑架我五条悟的学生！信不信老子把他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老师，他们想知道你把夏油前辈安葬在哪儿了。”

清水凛的话一说完，五条悟立刻安静了下来。

“哦。”他说，“小凛，你把免提打开。”

“已经打开了。”

五条悟的语气恢复如常，“各位，我把杰安葬在一个他绝对喜欢的地方，并且没人打扰，这点你们就放心吧。”

“等忙过这段时间我就带你们去看他，快点把我的学生放了，她胆子小，别被你们吓坏了。”

菜菜子冲上前，对着手机大喊，“你骗人！你根本没有安葬夏油大人！”

“杰的养女是吧？话可不能乱说哦，小孩子应该乖乖去上学，不要掺和大人的事。”

一直安静的美美子也爆发了怒气，“我们是夏油大人养大的，没有人比我们更在意夏油大人！”

五条悟实在不想和小孩争执，“喂，你们那边没管事的人了吗？”

“五条先生，我是菅田真奈美，我们见过的。”菅田真奈美示意其他人将两个女孩拉到一边，她礼貌又客气地说道，“这次是实在没办法才打扰你，我们只是想去祭拜夏油大人，两个孩子很想念他。”

电话那头没传来声音，菅田真奈美知趣地朝清水凛道，“清水同学，真的很抱歉。”

清水凛平淡道，“没事。”

五条悟这才开口，“杰应该给你们留好后路了吧？你们不该回来。”

“不过我说话算话，祭拜完这一次就好好过你们的生活吧。”

“小凛，快点回来。”

清水凛关掉免提，“好的，老师。”

她看着陷入沉寂的几人，终究没忍住开口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拉鲁苦笑着，“没什么，你赶快回去吧。”

他们不愿意说，清水凛也不好追着问，留下自己的号码后就离开了。

路上，她惊觉小狐狸好久都没发出声音了。

“土豆？”

小狐狸蜷缩在包里，眼睛睁得滚圆，像是怔住了，吃了半截的冰棍正在融化，毯子沾湿了一大片。

“身体不舒服吗？”清水凛从包里将他抱出，才发现他浑身僵硬，焦急道，“我带你去医院。”

夏油杰猛然间回过神。

【不用，凛！】

【我没事】

清水凛停下脚步，仔细检查了一番，小狐狸已经从呆滞的状态恢复过来。

“是刚刚被吓到了吗？不用担心，他们不是坏人，不会对我们做什么的。”

小狐狸一头撞进她怀里，乖乖地趴着不动了。

清水凛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样，不禁打趣道，“原来土豆这么胆小啊。”

【没有……】

他只是……太震惊了。

没想到他们还在东京。

夏油杰做了万全准备，他留了一大笔钱，本以为他们会远离东京甚至霓虹去过安稳的生活。

他的遗体原来是悟安葬的吗？

听起来悟好像没有处理他的遗体。

夏油杰忽然发觉他的死好像没有任何意义。

挚友家人在为他伤心，咒术界的规则秩序没有任何改变，平静的表面下暗藏汹涌。

为什么会这样？

清水凛从小狐狸身上看出了忧心忡忡。

“土豆，那些人是夏油杰的同伴，夏油杰是五条老师的挚友，所以他们是不会伤害我的。”

小狐狸的眼睛蓦然睁大。

“不过以后遇到类似情况你也一定要乖乖躲好，不然的话我不知道能不能保护好你。”

【凛……】

夏油杰愧疚的心脏都在缩紧，他真是一无是处！

“不过那个女孩为什么要说老师没有安葬夏油前辈的遗体？质疑应该有原因吧？难道是激将法？”

她不明白，夏油杰也想不通。

菜菜子她们清楚他和悟的关系，不该这样才是。

问题接踵而来，眼见滚成一团乱麻，夏油杰却没有丝毫办法。

空气热的要将他烤化。

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清水凛打开一看。

［小凛，来这里］

［（定位）］

“土豆，老师让我们去找他。”

清水凛顺着五条悟发的定位找到了一户人家，她摁响门铃，看见开门的人后有些惊讶。

“七海前辈？”

“嗯，进来吧。”七海建人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我去给你泡茶。”

清水凛想说不用，七海建人早已逃离。

客厅里，五条悟和虎杖悠仁正满脸兴奋、手舞足蹈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清水！老师说要在交流会那天帮我惊喜出场！”

原先是在商量怎么制造惊喜啊。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小凛只要当作不知道就行。”五条悟嘿嘿一笑，“然后帮忙拍下其他人的反应。”

“死去多日的同期突然复活，他们一定会激动的嚎啕大哭！”

清水凛:“……”

伏黑和钉崎都不是情绪外放的人，估计他们要失望了。

“清水同学，请喝茶。”

清水凛闻到一丝淡淡的茶香，七海前辈极其注重生活品质，这茶一定很名贵。

“谢谢七海前辈。”

五条悟看着空空如也的杯子，点了点杯壁，“娜娜米，我也要喝。”

“没有你的。”七海建人面容严肃，“你不是不喜欢喝茶吗？”

“哈。”五条悟微微扬起脸，“我现在又想喝了。”

七海建人咬着牙，“没了。”

“诶？茶壶里明明还有！”人高马大的男人单手掩面，哭诉道，“娜娜米居然连一杯茶都不给他德高望重的前辈喝！我好伤心呐！”

清水凛看见七海建人的手臂青筋暴起，立刻往后缩了缩。

屋里的傻小子还真以为他们因为一杯茶闹了矛盾。

“娜娜米，你就给老师喝一杯吧。”

七海建人:“……”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给五条悟倒了茶，眼看着糟心的人就要糟蹋了他的茶，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没味儿，不好喝。”对吃惯甜食的人来说品不出茶的味道，五条悟一口灌了下去。

“小凛，我们走，老师请你喝奶茶，漱漱口。”

七海建人:“……”

狗屎！

五条悟喊清水凛过来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琢磨着顺路正好一起回高专。

走出凉爽的室内，热浪滚滚袭来。

清水凛的手腕被握住往前一带。

“小凛，快跑！”

在烈日下奔跑的两人与沉闷的天气格格不入。

他们一路跑到了一家甜品店。

“小凛，这家的甜品很好吃哦，随便点，老师请你。”

清水凛的头发跑散了，零碎的头发被汗水沾湿，黏在额头。

她平复呼吸。

“先来一杯果汁吧。”

“西瓜汁可以吗？”

“可以。”

五条悟娴熟地点单，“两杯西瓜茉莉冰茶、一块芒果慕斯、一份苹果松饼……”

他给女孩递上几张纸巾。

“这家店一开业就被我发现了，以前我和杰、硝子经常来吃。”

清水凛身体的燥热降了下去。

“老师，你是真的觉得热吗？”

“热啊。”

他连脖子都裹得严严实实，却一滴汗都没流。

【悟！】

小狐狸从包里爬了出来，他颠簸了一路，中暑般难受。

【带着女孩在大夏天跑步还算人吗！】

五条悟感觉出小狐狸在骂他，非常欠揍地做了个鬼脸。

“哎呀，没给土豆点饮品诶，要不榨点土豆汁？”

小狐狸气的呲牙咧嘴。

太欠揍了！

清水凛问服务员要了个一次性杯子，喂他喝了点水。

恰好甜品被端了上来，满满一桌子。

“老师，哪份是我的？”

五条悟顿了一下，“你喜欢吃什么就拿什么。”

清水凛注意到他的停顿，仔细地端过一块最近的提拉米苏。

“……”

夏油杰两眼一抹黑。

悟这个破德性！

别人不清楚他还能不清楚吗？这桌子上的除了多出来的一杯饮料，其他的全是这家伙给自己点的，正常人谁会想到有人能吃这么多份！

五条悟想尝尝那块提拉米苏。

要再点一份吗？

那样的话小凛一定会意识到我没给她点，会尴尬的吧？

视线中忽然伸进来一把勺子，一大块提拉米苏就这么放到了他的盘子里。

五条悟抬眼，女孩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

已经意识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