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学子(唐黎)侍奉夫子(蔺渊)天经地义

兵士反应迅速立刻拔刀冲上二楼,调查完汇报情况道:“确有一女子身亡。”

“所有人不得离开此处!”顾平安当即就下令道,随后吩咐手下去知会衙门。

突如其来的命案让上官竹的屁股逃过一劫,他紧挨着蔺渊低声打听道:“这是哪里的将军?如此蛮横?”

“嘘。”蔺渊示意他别说话再把人招来。

可惜晚了,还是被顾平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大步走到上官竹面前,冷着脸道:“这么好奇我的身份?想告状?”

“就要告状如何?逼供读书人是哪门子的道理!”上官竹硬着头皮要为蔺渊讨回公道。当然,其中也有为自己找回场子的缘故,毕竟差一点就被当众打屁股。

蔺渊继续充当和事佬道:“无碍,都是误会。”

面对蔺渊那窝囊样,上官竹气的直皱眉,不依不饶指着顾平安道:“你且等着,待我回明知府相公今日之事,再和你论论其中道理。”

“道理?我自有道理。”他脚下微动踹向蔺渊腿窝。

蔺渊冷不丁吃痛,不得已单膝跪地。他颇为无奈的长吁一口气,又不是我顶嘴,打我干嘛?现在的他干脆坐在地上摆烂,起都懒得起。

“你!”上官竹梗着脖子又要理论,蔺渊抓住他的手劝他不要冲动,顺便道出顾平安身份。

“兵马司又如何?不去守城跑到这里耀武扬威。再说了追凶查案也不是你的活,就冲你越俎代庖这一条,也可参你一本。”

蔺渊为上官竹解释道:“所有州府的兵马司都归南衙调派,偶尔被南衙借调来查个案子也是常事。”

顾平安白了眼蔺渊,眸中难掩嫌弃。蔺渊则是避开他的视线,捂着胸口清咳几声,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被顾平安捏碎了。明明看起来是位文质彬彬的年轻相公,性子却这般急躁,一点也沉不住气啊。

官府赶到事发地需要一定时间,在此期间顾平安这队兵士对青楼中的人进行盘问,并筛选出与命案有关的疑犯。

刘七与上官竹。

官府赶到后顺利接手后续工作将一干人等收押。临行前上官竹拉着蔺渊的手道:“我昨晚只是给楼里的姑娘写了几首诗词,璃羽姑娘以琴相和,怎么就成了我杀人啊?”

“……”蔺渊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并不了解上官竹的脾气秉性,自然不敢在此事上发表言论,只好安慰道:“你不必怕,衙门会还你公正。”

就这样上官竹被衙役拷走,蔺渊紧随其后要离开是非之地,却被泛着冷光的利剑挡住去路。他看向剑的主人道:“顾相公是何意思?”

顾平安也不说话,无论蔺渊怎么绕,他横着剑就是堵在蔺渊的去路上。

那日他前脚刚把蔺渊押进大牢,后脚蔺渊就被南衙统领提走审问。

南衙十六卫乃天子亲卫,他们的话谁敢不从?更何况是莫大统领亲自提人,不得不交啊。只是这人一交就再未回来,还摇身一变成为花洲学院的新夫子。

官匪勾结倒也不是啥稀罕事,过分的是蔺渊不夹着尾巴做人,反而领着土匪在城内大开杀戒,一点也不把兵马司放在眼里。

这便是顾平安针对蔺渊的主要原因,想到这顾平安看向蔺渊的眸子更加冷冽。

“我有进士功名在身,又是书院的夫子,这般羞辱不好吧?”蔺渊提到自己的名头,很是骄傲的昂起头。

见顾平安还是不肯放行,蔺渊干脆径直走过去仿佛面前的剑不存在般。好在顾平安反应够快收剑入鞘,否则蔺渊就会命丧当场,尽管如此他也流了不少血。

顾平安开口就是讥讽道:“还真是视死如归。”

受了伤的蔺渊突然变得硬气起来:“我受莫统领举荐到书院任教,顾相公有任何疑问都可以去问莫统领,何必与我这小小的教书先生计较?若再敢阻拦,蔺某定到莫统领面前表白表白。”

南衙统领的名头确实好用,副将开始劝说自家上官,顾平安好歹放下手中的长剑。

对面的茶楼的唐黎看得真切,不同于担忧不已的林焕,她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

老小子与顾平安有旧仇?

教书先生与守城将军能有什么仇?值得动上刀剑?

“夫子受了伤,都流血了。”林焕汇报着蔺渊的情况。

唐黎在记忆里搜寻着,顾平安出仕后便一直在邓州任职。与他有过节的怎么也得是混过几天邓州的人。而据我所知蔺夫子是从京城来的,讲话也是地道的京城味儿。

顾平安上来就问夫子蔺渊的下落,怕是查到些什么。

也许……

他今日就是冲夫子来的?

哦,对了。夫子也姓蔺,莫不是与那个土匪蔺渊有某种联系?

“夫子好像伤得挺重。”林焕又拉拉唐黎的衣袖。

唐黎这才舍得把目光投向蔺渊。

不远处的巷子处,蔺渊正扶着墙捂着胸口缓气。虽然看不到他的正脸,仅从佝偻的背影就能看出他此刻并不舒服。

林焕想下楼照顾夫子却被唐黎拉住,唐黎表示:“男人都好面子。他现在能自己走,咱们不宜出面。”

尚且能自己走的蔺渊才迈上几步,大腿粗的木棒从他身后挥来。

“诶那不是我表舅吗?夫子小心……”大声发出提醒的林焕被唐黎捂住嘴巴,而唐黎颇有兴趣的盯着蔺渊。

她已然对蔺渊的身份起疑便想趁机试探。身怀武功之人再怎么想隐瞒,面对突然袭击时也无法做到无任何反应。

可惜蔺渊的表现未能让唐黎满意。

面对偷袭的木棒,蔺渊是非常狼狈地躲开。他连身形都还没能稳住,又是一棒过来,只得蜷起手臂来抵挡,以此来减少受到更重的伤害。

木棒打在手臂上,骨头都要断掉了。蔺渊本就受了伤,此刻更是疼到冷汗直流,眼前发黑。

“呀!”来打击报复的崔安举着木棒,一副不打死对方不罢休的架势。

蔺渊的手摸向腰间,难掩杀意的盯着崔安,似乎下一刻就能将他的头颅割下。

从天而降的红衣飘到蔺渊的视线里,蔺渊的手缓缓离开腰间。木棒因为唐黎的出手援助减缓力度,但还是结结实实的打在蔺渊的肩头。

“咳咳……”蔺渊只觉得眼皮很重,好像有千斤重的东西压住头顶,让人抬不起头来。

他努力想睁开眼睛看清那抹红衣,却怎么也看不真切。晕倒前的蔺渊甚至还听到唐黎骂了句废物。

应……应该说得不是我吧?

“咳。”

“咳咳。”

蔺渊再睁眼时已经回到寓所,他艰难的起身,发现自己的脖子、肩头皆上好了药。

“醒了?”

听到屋内有其他的声音,蔺渊下意识摸向枕头却发现那里藏着的匕首不见了。

“在找这个?”唐黎半依在矮塌上把玩着匕首。

“你怎么在这!?”蔺渊清醒到不能再清醒,他的语速甚至要比往日快上几分。

“身为学生侍奉夫子是份内之事。十八斋的轮班,刚好轮到我。”唐黎走过来,双手奉上匕首道:“只是有一事不明,这匕首为何会在你的枕头之下?”

“没什么。防身。”他说的诚恳,确实是用来防身的。

“哦,防身呀。”唐黎抬手就从自己腰间抽出软剑,晃了晃道:“如此精美的宝剑,也只是用来防身?”

这?自己绕在腰间的软剑什么时候也被拿去?

想起身的蔺渊拉扯到伤口,忍不住的皱眉,暗骂几句崔安,这下手也太重了吧。

“宝剑有名字吗?”唐黎蛮有兴趣的问道。

“那不是什么宝剑,一两银子买的玩意儿。”

面对蔺渊的搪塞,唐黎转手使剑将香案劈成两半,笑着道:“一两银子?如此锋利!哪里买的?我也想要诶。”

“……”蔺渊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他现在头疼欲裂,耳边充盈着唐黎对剑的夸赞,还缠着他要去买剑。

蔺渊不耐其烦,摆手道:“罢了罢了,你要是喜欢送你便是。”

“多谢。”说着就满欢欣喜的将软剑入鞘。但唐黎并没有就此离开,依旧盯着蔺渊。

不会武功,却腰缠软剑。

明明是柄宝剑,却又说不值钱。

前后太过矛盾了吧。

这老小子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蔺渊被她盯得浑身发毛,挣扎的起身道:“你不该待在我房中,男女有别,这样对你的清誉有损。”

“我不是你的学生嘛?”她的表情天真无邪,满眼的青涩。

“那也应该打开门,以证己身。”

“我又不在乎。”她耸了耸肩,继续回到矮塌上把玩着软剑。她是真的不在乎,而且她也不认为夫子与学子能传出什么绯闻来,传出去也得有人信啊。

蔺渊见她没听进去,挣扎地起身去开门。唐黎看他那副柔弱模样,跳下矮塌快走几步抢先推开门。

秋风萧瑟,落叶卷地直接吹进屋中。受伤未愈的蔺渊迎面见了风,咳嗽不止。

唐黎指着门外道:“一会儿还要下雨呢。秋雨可寒,关门不关?”

“不关,咳咳。”

看着蔺渊倔强的背影,唐黎撇了撇嘴道:“也不怕中风。”

“不用你侍奉,快些回去休息吧。”蔺渊咳嗽几声又开始赶人。他怕唐黎待着屋里,指不定又要对什么东西好奇起来。

这姑娘太过敏锐。

唐黎本来就不愿意多待,直接匕首扔给他道:“有事喊人,苏天赐就在隔壁。”

匕首不偏不倚的砸中伤口,蔺渊望着天花板狠狠叹了口气,定是往日作恶太多才会遭此报应。

唐黎回住所的路上碰到林焕提着食盒走来:“你不是去照看夫子嘛?怎么这么快回来?”

“别提那迂腐的老小子,快跟我爹一般岁数还怕损我清誉。两句话就给我赶出来。”

林焕眨眨眼道:“夫子应该没那么老吧。若是把胡子刮掉还是蛮俊朗的。再说了夫子虽说想法迂腐,也是为你着想嘛。”

唐黎冷哼道:“我用他?他多关心关心自己吧。要不是我救他,被崔安敲了闷棍还想活着回书院?”她摆摆手道:“不管他了,上官竹怎么样?”

“衙门不让探视,饭食也没能送进去。”林焕眉眼处尽显担忧。

“此事山长已经知晓,以他与上官家的关系定会出面,安心吧。”

“嗯。”林焕缓缓点头,她还是比较放心的。因为她相信上官竹不会杀人,只要他没有犯法,一切都好说。

“好了,快回寓所歇息吧。”唐黎推着林焕往寓所去。

林焕收拾食盒的功夫,唐黎就换好了黑衣。

“你要出去?”

“嗯,瞅一眼上官竹。”

“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唐黎颇为自信的笑笑,包好头发就消失在月色中。

唐黎翻窗离开时不小心带落桌上的几本书,林焕收拾起来发现是唐黎课上看的话本子。她起了好奇心,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话本能这般吸引人。

“梅花针案?这名字怪怪的。”几下小凉风配合的吹进屋里,尽管觉得头皮发麻但林焕还是继续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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