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受到身旁的动静,硝子轻轻地起身,她看见我也醒来了,“要看日出吗?”

我点点头,我们两个从帐篷里出来,太阳还没有从海面升起。

“去远一点的地方吧。”硝子指了指远处的小亭子。

“你们醒了啊。”甚尔从帐篷里出来了,五条悟和夏油杰也拉开了拉链。

五个人就一起去建在高处的小亭子那里等待太阳露头。

我们一边等待一边插科打诨,我问硝子,“你已经想好去哪里工作了吗?”

硝子缩着脖子,点点头,“我以前经手了很多被咒灵杀害的尸体,这些人的死因千奇百怪,但尸体不会说话,可以任我摆布,我觉得很安心,所以我想继续和尸体打交道。我们现在很多工作是和警方合作的,法医是个很合适的工作,只是要进入警局程序会比较麻烦,我懒得走那套流程,不过我查过有一个和警方合作的非自然死亡原因研究所,那里接受警方和政府的委托,我已经提交了简历,合作的警方高层也帮忙写了推荐信,研究所已经给我回了消息,等从伊豆回去,会有个走过场的面试。”

硝子没理五条悟喊什么没告诉他的话,她轻轻笑着,看着我的眼睛,“爱子,谢谢你。”

“我做什么了?”我一脸疑惑。

“你做了很多事,但最主要的是你本身。”硝子回头看着慢慢升起来的太阳,天空一点点被照亮,“其实对我来说,帮悟推翻那些老家伙的咒术界没什么意义。我从小因为反转术式而被保护着,或者说是监视着,我不知道有什么办法才能自由,就算悟成功了也改变不了我的情况,最多是换成他或者杰来看着我,只是因为他的这个想法很有趣,那就一起闹一闹吧,只是后来遇见了你。”

我静静听她讲。

“你在大学时做的那件事,我很敬佩你,为了和自己无关的女孩抗争,我记得你当时说过,你不是为了那个受伤害的女孩,而是为了你和所有的女孩而发声。我知道你一直觉得这件事是惨淡收场,让你远走英国,可我的想法却因此改变。”硝子轻轻笑了声,“你也让悟变了思路,他本来打算用教育一代代地改变,只是你的一番醉话,你可能不记得了,但你前前后后说了很多次,悟后来就放弃了原来的方法,决定让咒力消失。我们花费了十年左右的时间,终于成功了,现在我也自由了,能离开那小小的樊笼,做些别的事。”

“难道不应该谢谢你吗?”硝子背朝着太阳,阳光从似乎被她吸住。

我摇摇头,“我有点印象,那只是说了些空泛的大话,但你们自己做到了,要谢就感谢自己吧。”

硝子挽着我的胳膊,不再说话,而是专注的看着日出的美景。

我也终于明白五条悟他们这些人对我的友好态度了。

回程的路上,又去参观了三四郎岛,根据角度不同看到的岛数会是三个或四个,因此而命名。退潮时,藏在海水里的部分会露出来,连成一片能到达对面的岛上,这个就是沙颈岬。

我们到的时候,时间不是很凑巧,潮水已经褪去大半,退潮只有一个小时,一小时之后就满潮回不去了,好像辛德瑞拉的魔法。

要走过去必须脱了鞋淌水而行,三月初的海水依旧冰凉刺骨,到了沙洲上穿好袜子和鞋,活动一会儿才好转一些。

拍了些照片大家就要赶在满潮前往回走,我依旧双脚冰冷。

甚尔走到我面前,“要不要背你过去?”

“不要不要,这样显得我很娇气啊。”我使劲摇头,其实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这儿,我肯定不会拒绝这份好意。

“行了,别逞强了,省的待会儿你脚心发凉到抽筋。”甚尔知道我的体质受不了冷,直接把我背起来,手非常规范得没有碰到我,他的另一只手拎着自己的鞋子。

甚尔的背部宽阔有力,我的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搭上去的那一刻感受到了肌肉的微微紧缩。

我笑了一声。

路程不远,很快他就把我放了下来。

他却没放我走开。

“怎么了?”我停下脚步。

甚尔面上带了一丝不解,“为什么会觉得你有能力伤害到我?”

他是说刚才脖子那个要害处被接触时肌肉的条件反射。

“你没有什么武力,家入硝子还能用手术刀一击必杀,你连动脉都找不到,为什么我会觉得你很危险?”甚尔疑惑道。

“事实上我知道的杀人方法不止一种,但那些应该很难对付得了你,所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自己找答案吧。”

回程的路上,我也一直在思考自己的事业,前段时间真壁凯特专门找我见面,她说我现在没有在写新闻报道,除去《世界之眼》那类商稿,给景凡出版社的杂志写的是专栏,也就是什么都写,以散文杂记为主,但依旧很有议论性,主题都会进一步深挖。还有一个《真相》,是解密破案也是一种非虚构文学。

真壁凯特告诉我那篇发在他们杂志上的稿子写得很好,但不是传统报道的风格了,所以主编已经称我为“老师”。

有几分调侃之意,但更多的是鼓励。

真壁凯特建议我多创作,“那些商稿能让你吃饱,但是却不能让你满足。”

“我写不了也不打算写小说。”

“那就写人物特稿,写那些罪案,写你想写的一切。”真壁凯特对我说道,“我真的很喜欢你在《白夜》写的那些文章,铿锵有力地控诉不公,揭露事实为真相和弱小发声,我想但凡看过你的文字的人都会备受鼓舞,那些文字不会没有意义的。”

我正是因为这么想才进入了新闻行业,在我做记者的时候,多少次我赶在警方前查到了嫌犯,多少次我把官方按下去的事实揭开,可是结果呢,先是《白夜》关门,紧接着是阵平的牺牲,到现在没能找到真凶。

有什么意义呢?

可现在硝子他们轮番告诉我,我做的那些事是有意义的,它们一件件的改变了一些人一些事,哪怕不多,也足以让我激动。

*

从伊豆回来之后,家入硝子就去了新单位就职,工作很快就适应上手了,天天对着尸体下饭,还帮中禅寺爱子解决了一些悬案上的问题。

夏油杰也换上狩衣到武藏晴明神社报到,通过中禅寺爱子和神主的一些操作,让夏油杰可以远程学习神道教知识,这一般是家里有神社要继承的紧急方案,学成通过考试就能成为神职人员。

现在还活着的原咒术界人员,有的就和家入硝子他们一样另找工作或像伏黑甚尔一样退隐消失了,有的就继续跟着五条悟和警方合作。

最近他们在和公安部门联合打击一些违法组织,无聊的五条悟把手头的工作甩给辅助监督。

五条悟一边在手机上搜索热门的甜品店,一边闲逛着。

他想起了初见中禅寺爱子的事情,那时候她还不姓中禅寺,但她现在已经抛弃了旧姓,就依旧这么称呼。

中禅寺爱子和家入硝子在廉价酒馆喝得醉醺醺,他担心家入硝子出事,虽然她身边有二级咒术师在暗中保护,但她那段时间频繁出去,不得不要小心一些。

五条悟就去接家入硝子,看见她旁边的女子,一边喊着再来一杯,一边破口大骂。

他准备拉着家入硝子往回走,结果中禅寺爱子也拽着她,又开始骂他,“你谁啊?!为什么要剥夺她的自由!”

家入硝子也喝醉了,在一旁起哄,“就是就是。”

“硝子,你别闹了。”五条悟无奈道。

“你这家伙真是没礼貌,亏你长了个漂亮脸蛋,学都白上了。”中禅寺爱子撒着酒疯,不一会儿就对他失去了兴趣,又接着之前的骂开,“什么破学校!去死吧!”

后来五条悟才知道她在为那个女孩的事而愤怒,但当时对他来说,只有一个话题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为什么骂学校,学校不是会教育人才吗?”五条悟那时候对通过教育改变咒术界这个想法很迷茫。

中禅寺爱子微微抬起眼睛看他,嗤笑一声,虽然喝醉了,但口齿清晰,“学校是权威,它们只会维护自己的名声,再好的学生进去了也被环境影响了,天然的维护它们,更别提没有什么好的苗子,全都是烂种!”

虽是醉言,但却切中了五条悟的担忧,“你觉得环境会影响人?那应该怎么改变?”

中禅寺爱子懒洋洋地喝光杯中物,“当然了,池子本来就是脏的,还有人天天继续倒脏水,再干净的毛巾扔进去就变黑了,这没什么办法,除非——”她咧开嘴肆意笑着,“打碎它!”

五条悟睁大眼睛,追问道,“当然要这样!可要怎么做?”

“釜底抽薪,让维护权威的混蛋失去存身之所!”中禅寺爱子语气张狂,“造反吧,革命吧,颠覆吧!”

五条悟收回思绪,长叹一声,眼前是多么美好的和平干净景象啊,一切都来自那一夜她的痴言醉语。

伏黑甚尔那家伙不明白为什么身体会自动感应出危险。

傻子,原因很简单。

中禅寺爱子这个女人不是能照亮他人的暖阳,也不是容纳污垢的沼泽。

她是烈日,她会刺痛你的双目,烤干你的血液,要尝尽苦头才能追上她的步伐。

伏黑甚尔那家伙就是一滩烂泥,连他的本能都在警告他自己。

五条摸摸下巴,畅快的笑了两声,他可是非常期待故事的后续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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