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结束。言纪看着笑开的众人，心里抓心挠肝的痒，很想问问慕明晓和那个扮成自己的魂灵之间发生了什么。

又不好在这个时候发言，他知道对方肯定又是两三个字带过。

慕明晓组的汇报结束了，下一个轮到宋正谊他们。

宋正谊说:“我们队里的小桐被假扮了，不过当场被发现了，没有造成损失，这个在群里提过不再赘述。”

“我们的确找到了一些东西，但没有明晓你的有用。”

他从袋子里掏出一只瓷杯，还有杯托。慕明晓托着下巴:“应该能确定这和那条裤子一样，都是作品里的一部分吧。”

这次回答他的是那个男魂灵的声音:“是是是！能不能不要提那条裤子了，还嫌我被嘲笑的不够多吗！”

慕明晓眨眨眼，很贴心地没有继续触他的霉头。

言纪就没这么乖巧了，一声冷哼恨不得让所有人都听见。

其他人联想了一下那个美丽的画面，也不由得噗嗤笑了出来。

意味着男魂灵的警告除了让自己又丢了一次人以外毛用没有。

还是慕明晓心系主线，咳嗽一声开始刷刷记录。

宋正谊体贴收尾:“我们汇报完毕了，下一个。”

他们一共分了七个组，不过接下来几组就没什么收获了。

倒不如说，能揪出藏在队伍里的伪装者还能保持人员完整，已经是他们全力以赴下的结果。

而那个被叮嘱过的特殊任务，也卡在原地没有进展。

直到轮到倒霉鬼那组，就是最开始被问为什么要发免责声明的那个。

他抓着一个黑色的袋子，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活似便秘了一般。

两个队友白衬衫和蚊香眼看上去也有点羞于启齿的样子。

慕明晓催了一下，倒霉鬼这才铁青着脸开口:“重复一遍，我接下来拿出来的东西，和所有叙述，全部基于现实，绝无捏造。”

宋正谊纳罕:“你这段话说过来说过去的，到底是想强调什么？”

“强调我的无辜不容置疑！”

“行行行，不置疑。你可以把东西拿出来了不？”

不止宋正谊，大家的好奇心都被勾出来了，当下便响起几声催促。

倒霉鬼探手入袋，咬了咬牙，拿出一样物品。

这下，大家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犹豫了。

因为他手上的，竟是一件粉色的束腰。

感受着周围人异样的视线，倒霉鬼感觉自己脸都要烧起来了，连着袋子一起送到了慕明晓旁边的办公桌上，好像那是一个正在燃烧的山芋:“这是我的收获，内鬼有没有不知道，就这样了！”

慕明晓并没有什么反应，在他眼里这只是一个线索而已。

他上下打量着那件束腰，上面花纹并不多，却很精致，显示着其主非富即贵。

等下。慕明晓忽然发现一个盲点。

为什么，他们的线索都是搜出来的，自己要得到点东西却是一波三折？

虚空之中的容容好像能读心一般，当下捂着嘴笑道:“我们的领队开始怀疑自己能力啦？”

“好啦，不要沮丧，虽然你为了这条裤子折了不少力气，但你得到的报酬也很多呀，你直接框定了一个时期，这可是其他人都没做到的事情哦，这么一想有没有好受点？”

并没有，反而因为又被当成小孩哄有点郁卒。

而且，为什么这个发言听起来又怪怪的？

他有出什么力气吗？明明是演技更多吧？

他想发问，又觉得对方不一定会回答，情报才是首位，便继续研究。

这一下还真叫他发现了不对:“这个尺寸是不是太小了？”

宋正谊凑过来:“我不是很懂，那个年代束腰不就是越小越勒越好吗？”

“我知道，但即便如此，这个码子也小得不正常，像是小女孩穿的。”

“不奇怪。”

是言纪在回话。

这个人依旧立于他的右侧，活像突然对cos门神有了无穷的兴趣。

此时他一手撑着桌子，看似是为了更方便看清那件束腰而微微弯下身，慕明晓无可避免地感受到他的呼吸喷洒在自己发间。

周遭的空间更是无形之中被对方压缩。

言纪的声音听起来倒很正经:“当时的贵族女性从小就穿束腰。”

兴许是怕继续下去太过刻意会引起他的反感，言纪很快又直起身子，让原本打算戳穿他的陶书礼扑了个空。

也让慕明晓将他的所有逾距小动作无视掉，认真探讨起来:“我是说……可不可以认为，作品的主人，或者说，作品里面存在着小女孩的角色？”

应照没有说话。他只是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引得宋正谊转头:“你怎么了？”

“我看到了脏东西在搔首弄姿。”

他面无表情地答。

“就算那时候是小女孩，现在当你们的祖奶奶也绰绰有余哦。”

安安的声音响起，慕明晓有些惊奇:“你居然没有否认这点。”

他以为对方会插科打诨过去的。

“嗯哼。”安安摊了摊手，当然大家看不到，“虽然不是很愿意承认，但真什么情报都不给，单靠漫无边际的猜也太地狱了，我们藏着也是很累的。”

“那就多谢你的提示了。”

汇报结束，慕明晓将他的记录做了一个总结:“那么现在，我们可以确认，该作诞生于雾世纪时期，存在一位成年贵族男性，以及一位年岁尚小的贵族女性，瓷杯和托盘不能确定是不是上述二位当中的任何一人所持有。”

“我个人倾向，这些元素最终对应的是画作，是在画像上真切被画出来的东西，因为如果要寻找与此类意象对应的书籍的话，太过零散，难度太高。”

“以及，算上刚刚那轮，一共出现了十三个伪装者。”

“统计这个有什么意义吗？”白衬衫说，“他们只是消散又不是死了，完全可以扮成另一个人继续啊。”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所以我们现在只是计数。那么这就是我们第一轮搜查的结果了，有谁有什么要补充的东西或者想法吗？”

慕明晓话落下去，满场静默。

宋正谊先苦了脸:“虽然视觉传达属于艺术专业，但我对画一窍不通啊……”

“我也没有头绪。”应照接口。

剩下的人就更愁眉苦脸了，虽然当中不乏专业对口的，但范围给得这么大，雾世纪时期的画家和名作多了去了。

他们考试时能记住的都寥寥无几，这骤然一问，谁能想起来。

有一个人举起了手。

慕明晓立刻问:“怎么了？”

那个人顶着满脸雀斑，小声道:“那个，我想上厕所，有谁能陪我去吗？”

“靠……”

起码一半以上的人骂出了声。

倒霉鬼直接开炮:“上你个头啊，没看过小说还是电影怎么的，不知道厕所在恐怖剧里是事故高发区吗？”

“就算你要去，刚刚搜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非要拖到现在？”

“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嘛。”雀斑男满脸委屈，“我就是坐久了憋不住……你们怎么说都行，但能不能找两个人陪我？我问了几个不愿意……”

最多有住一楼的同学愿意提供宿舍钥匙，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全都处于走廊最末端。

但他既然开口，队伍不能因为他一人耽误了进程。

慕明晓站起身:“我陪你去。”

“你是领队，不是保姆。”一旁的守卫眉头立刻就皱起来了。

慕明晓没有理会，只是定定看着雀斑男:“我就一个人，陪你，你同不同意？”

青年眉目冷静，没有过多的言语，语调冷淡宛如信手弹拨的几声琴音，却比什么牌子的强心剂都管用，可靠感扑面而来。

倒霉鬼几乎是在瞬间点头:“同意同意！谢谢领队！”

这声领队他喊得发自肺腑。

“同意你个鬼。”言纪冷着脸起身，“刚刚还说两人容易被偷袭的忘了？我和你一起。”

“那我就在这里守着了，你们早点回来哦。”

陶书礼笑眯眯地道。

额前稀碎的发丝掩去了眼中的一丝可惜。

＊

雀斑男很快从兴奋中回过了神。虽然有领队陪着心安很多，但……

右后方那人阴测测的眼神完全不加掩饰，和丧尸尾随有什么区别？

不算很长的路程走出了凌迟感，雀斑男战战兢兢地进了卫生间。

隔着一扇磨砂门，慕明晓说:“我们就在外面，你放心就是。”

“好好，谢谢。”雀斑男关上了门，主要是想隔绝丧神。

言纪抱臂而站:“感觉我们这个队伍的平均年龄不超过五岁。”

对于这种发言，慕明晓要么不理，要么不惯着:“你把你自己算进去了吗？”

言纪心道，我把你算进去了，动不动心软，无条件答应人，只有小孩会这样。

里头传来淅淅索索整理衣服的声音，看来雀斑男已经完事了。

言纪都做好人一出来就抬腿离开的准备，然而下一秒。

“鬼啊，有鬼！”

里头传来一声惊叫。

慕明晓神色一凛，搭上把手就要冲进去，一条胳膊却当仁不让拦在了面前。

言纪按上他的手拧开门，先他一步踏了进去。

总共不到三平方米的卫生间内，雀斑男瘫坐在地，手颤颤巍巍指着对面的墙壁，满目惊恐。

慕明晓通过他放在刷卡机上手机的光亮，看到了一面小镜子。

想要上前拿取，然而言纪站前面，手臂撑在门板上把路挡得死死的。

他伸出手，反而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头发。

背对着他的人没有回头，只是懒懒应声:“知道了，我拿下来。”

“……”慕明晓想解释自己不是那个意思，但特殊情况也顾不了那么多。

言纪扫视一圈，确定没有危险后终于松开手，把镜子拿了下来。

慕明晓想接过却扑了个空，混子语带责备，好像他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你怎么做事之前都不考虑？伤到了自己怎么办？”

“我……”没那么脆弱。

慕明晓准备这么说，记起这人是个唯我独尊的性子。

遂不言，看着言纪把镜子拿在手心翻来覆去看了半晌，确认没什么危险，又从口袋里拿出不知道啥时候顺来的手套递给他。

很明显，手套不戴上，接下来的就别想了。

慕明晓彻底放弃与他讲道理。

好容易拿到镜子，打量半晌没有发现，便把目光投向还瘫在地上的人:“能起来吗？我们先回去说。”

“……能，我能。”雀斑男口齿不清，言纪满面厌弃，“把拉链拉上，什么东西把你吓成这样。”

“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要是看到也会害怕！”雀斑男嘴硬着，艰难地爬起来，想快点离开这个伤心地。

言纪一句话又把他拽了回来:“洗手！”

别等会拿他的脏手碰他们领队害得又过敏了！

言纪:在界线之内悄咪咪地占便宜。

应照:我要换位置。

慕明晓（认真走主线完全在状况之外）:所以这些线索最终指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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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8.突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