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黑暗道主修炼日记9——约会

闻人初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凭我是你的未来夫君。”

鹿饮溪笑了笑,竟忍不住有几分得意,“本王的夫君,此刻正站在本王身边呢。你?呵!”

闻人初的目光在赫连天身上打了个转,又落回鹿饮溪身上,缓缓道:“我愿与他共侍大王。”

鹿饮溪愕然,不可置信地盯着闻人初。

亏他说得出口。

“共侍本王?”鹿饮溪嗤笑一声,“那也要看本王的夫君乐不乐意。”

赫连天抱起双臂,上下打量着闻人初,眼神里带着挑衅,傲然笑道:“那自然是不乐意的!我看中的人,谁也抢不走!”

少年的赫连天,锋芒毕露,与天星洞和书境里的青年赫连天很不一样。

鹿饮溪摊开双手,佯装无奈道:“既然本王的夫君不乐意,本王也不好叫他难过。”

不知是不是错觉,闻人初的脸庞比之前多了一层薄红,瞧着倒像是勾人去轻薄他一般。

“听闻大王名为夜笙歌,只选一个新郎,怎么对得起夜夜笙歌之名?”闻人初说着自荐枕席的话,鹿饮溪竟听出一股咬牙切齿的愤恨。

鹿饮溪在心中低笑,故作叹息道:“唉!本王倒想享受极乐,奈何……”

她顿了顿,眼神从闻人初微红的脸庞上滑过,扫过他的胸膛,渐渐下移,落在那精致又华贵的……腰带上。

她这些年画本子看过不少,虽没经历过,但也知道大约是怎么回事。仗着自己眼下顶着一幅诡异皮囊,鹿饮溪越发想要戏弄他,好好出一口恶气,谁叫他从前老爱戏弄她呢。

她揶揄道:“奈何你这般,怕是有心无力,极乐到不了,倒叫本王受累。”

鹿饮溪一边说,一边几乎要在心底肆意大笑。

叫你狂,叫你老欺负我!

活该你被我笑话!

鬼群里发出低低的窃笑。

一旁的赫连天也噗嗤一笑。

“大王!”闻人初不肯放弃,紧紧盯着鹿饮溪,“我对阴阳和合之术也有所耳闻,我观大王魂魄,似乎受过重伤,大王若想旧伤痊愈,恢复灵力,只采阳补阴,怕是杯水车薪,于事无补。”

“阴阳和合术?”一旁的赫连天讶然,好奇地打量着闻人初,“你会黑暗术法?你是谁?”

闻人初被赫连天问得微微一怔,转头看向赫连天。

此刻的赫连天,瞧着也就十六七岁,那时的闻人初更加年少,被闻氏关在家中养病,怪不得赫连天认不出他。

鹿饮溪却被“恢复灵力”四个字所吸引。

闻人初为何要致力于让“鬼王”选他?莫非他认出了自己?毕竟他知道她有多么渴望恢复灵力。

他方才说是他是她的未婚夫君,是不是也在暗示他已经认出她?

可这怎么可能呢?她与金无瑕、关月月能认出对方,是因为她们一起选了面具。

闻人初又是怎么识破她的?

她顺着闻人初的话,问道:“哦?依你之见,本王该当如何?”

“我对黑暗术法略通一二,有一种术法,名为‘魂照神交’,是阴阳和合术所远远不及。”

“魂照神交?”赫连天似乎对闻人初口中的术法极有兴趣,一脸好奇道,“怎么个神交法?”

闻人初冷冷瞧他一眼,似乎在说,我凭什么告诉你?

赫连天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

鹿饮溪清了清嗓音,问道:“怎么个神交法?”

闻人初:……

鹿饮溪见他闭口不言,双眼含笑道:“你既有如此本领,便也到本王身边来。”

“不行!”闻人杰突然从背后探出脑袋,怒道,“闻人初!你可是有婚约在身的!怎能……”

话未说完,就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闻人初的目光立刻射向了赫连天。

竟然是赫连天动的手脚,鹿饮溪不禁好奇地转头,打量这个少年。

赫连天漫不经心地一笑,“大王,我倒也想瞧一瞧,何谓‘魂照神交’”

闻人初苍白着脸,再次转向鹿饮溪,瞧着她的双眼,软绵无力道:“大王可否来搀一搀我?”

鹿饮溪还未开口,就听一旁的赫连天道:“大王,我去搀他。”

显然,他还惦记着“魂照神交”的术法。

岂料,闻人初听了这话,却是脸色骤然更白,颤声道:“不……,请大王来扶我。”

鹿饮溪对上闻人初眼含祈求的目光,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这般脆弱又可怜的神情,就好像受伤的鸟儿用毛茸茸的羽毛,小心翼翼地蹭着你,叫人心里怪痒痒的。

一个是已死心上人的影子,一个是她厌恶又愤恨的疯子。原本鹿饮溪是不需要犹豫的,可她却有些动摇。

谁叫闻人初是人质呢?鹿饮溪想,她不能丢下他不管。

闻人初见她依旧不动,目光在赫连天身上打了个转,“大王不是一直想要去太寐镜吗?我愿意带大王去。”

鹿饮溪握住赫连天的手顿时一僵。

闻人初这是在拿太寐镜中的赫连天威胁她?还是为了自保抛给她的筹码?

一个虚假的影子,和真正的赫连天复活,这个选择不需要犹豫。

更何况,无论如何,她都要救闻人初的魂魄出这鬼门关。

鹿饮溪松开了赫连天的手,顶着一旁赫连天诧异的目光,朝闻人初走去。

两人相望着对方,目光交汇成一条暗河,不知隐藏了多少剑光。

鹿饮溪在黑沉沉的轿前停下,沉默地朝他伸出右手。

闻人初握住她,借着力从轿子里探出身子,却连站都站不稳,大半个身子都依靠在鹿饮溪身上,还差点摔下去。

鹿饮溪只好伸手搂住他的腰,稳住他。

闻人初很削瘦,腰上几乎没什么肉,摸着有些硌手。

脚步还未移动,闻人初就低头附过来,低声道:

“不要选他!”

鹿饮溪有心将他扔开,又不忍心他摔在地上。

只听闻人初又冷冷道:“他会杀了你!”

鹿饮溪:……

她才不信,谁杀她都有可能,唯独赫连天绝不可能。

不过,离得近了她才发现,闻人初的脸瞧着很不对劲,又红又白,明明苍白得像一只鬼,却又透着一层不正常的薄红,就好像丧葬的白绫被涂抹了胭脂,凄美又怪异。

而且,他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她拖着他继续朝王座走去,却发觉每走近一步,闻人初的身子都颤抖得更厉害,气息也更紊乱。

“让他走!”闻人初警惕地盯着赫连天,微热的气息扑在鹿饮溪脖颈上,虚弱道,“我的鬼王大人,不要忘了,你的人质们此刻都只剩下魂魄。”

果然!闻人初认出了她!

鹿饮溪惊诧之下,却也无法忽视脖颈上传来的阵阵痒意,抬起左手捂住了闻人初的嘴,“本王不喜欢聒噪的男人。”

一股热流涌上她的手心,触感黏腻。

鹿饮溪愣了愣,放下手一瞧,竟是鲜血。

她惊诧看去,只见闻人初嘴角又一股鲜血涌出,顺着他苍白的下巴往下流。

“你……”鹿饮溪大吃一惊,闻人初的灵力不是很高吗?就算一时魂魄离体,也不至于这般虚弱吧?

她一直以为,他之前都是故意演的!等她心软了就回头来嘲讽戏弄她!

可魂魄吐血……没必要为了戏弄她演这么逼真……莫非是活人墓的缘故?还有那些香雾花……

鹿饮溪瞧了一眼站在王座一旁、等她回去的赫连天,实在开不了口叫他走。

都把人牵过来了,哪还有赶人的道理?

谁料,赫连天竟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大步一迈,衣衫一撩,就那么坐在了鬼王的王座之上。

鹿饮溪:……

众小鬼:……

赫连天笑吟吟道:“花好月圆,洞房花烛,大王先去,我在这儿替大王守门,待大王与他行事完毕,赫连天再过去不迟。”

花好月圆?雪花也算花吗?

守门?守什么门?鬼门吗?

还行事完毕,行什么事?洞房吗?

“先带我走!”闻人初说话间,又吐了一口血。

鹿饮溪:……,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娇弱!

她咬了咬牙,依依不舍地望了赫连天一眼,好不容易遇见年少的赫连天,哪怕是个影子,也是个念想,她真舍不得走。

但再看看闻人初这要死不活的模样,她只能走。

“也好,”鹿饮溪淡淡地,吩咐小鬼们,“不可伤他。”

顿了顿,她又道:“也不可伤本王的其他祭品。”

金无介与闻人杰的命,也是命。

众鬼垂皮应令。

一名小白上前引路,鹿饮溪搀扶着闻人初,随着转入殿后,只见一处灯花通明的花船,悬浮冰河之上。

“大王,小的法力不济,不能近那花船,还请大王自去。”

鹿饮溪嗯了一声,半搂着闻人初上了那花船。

小鬼们怕火,船上空无一鬼。船分上下两层,船身是红木打造,绘有彩色人画,各色各样的美男艳女,衣着清凉,彷佛感受不到冰河的严寒,他们有的在玩弄丝竹琴筝,有的在吹箫弄玉,神态逼真,惟妙惟肖。

船舱内,装饰极为华丽,悬挂着彩绸、花环与八角玲珑琉璃灯盏,燃着灼灼火光,显得整个船上迤逦梦幻。

在鹿饮溪二人踏入船舱内那一刻,画上的人儿便动了起来,美妙的丝竹声绕梁不绝,缠绵的情话更如同鬼蜮魔音,钻入鹿饮溪的耳朵。

鹿饮溪只觉得有些微微晕眩,似乎花船也动了起来,左右轻晃。

甲板上,有一张两掌高的卧榻,上头铺着宽大的醉烟罗锦被,绣有娇艳欲滴的各色香花,香气扑鼻。

鹿饮溪搀着闻人初,想将人丢在那锦被上,却是被船身晃得脚下不稳,两人一起倒进软绵绵的被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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