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不重要,”雪衣男子停下脚步,又开始了他那番话,“但鹿饮溪,你想成为谁,才重要。”
鹿饮溪当然想成为一名长生,但她绝不可能踩着别人的骨血。
“你是为了自己想成为一名长生,才想拉拢我一起,对吗?很可惜,我绝不可能做你的妻子,”鹿饮溪坚决道,“我与你不是同路人,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上我。”
雪衣男子似乎动了怒,因为鹿饮溪感受道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对面袭来。
“那他呢?为什么他可以,我却不可以!”雪衣男子又朝她逼近了一步,“他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堕入黑暗道、成为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鹿饮溪最不喜别人贬低赫连天,不由得对眼前人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我不喜欢藏首露尾的人,还请公子自重!”
雪衣男子停下脚步,看不见的五官似乎在审视着鹿饮溪。
“你会后悔的,鹿饮溪。”他道。
鹿饮溪闭上眼,“麻烦请从我的识海里滚出去!否则,我就先把你吞噬掉!”
她知道,面前的雪衣人只是一个影子,一个侵入她识海的影子。
她不可能真的吞噬他,但她实在不想再看见他。
“吞噬我?”男子低笑一声,似乎在笑她的自不量力,“或许,我一直以来对你太过宽宏,以至于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拒绝了什么样的存在。”
鹿饮溪还未来得及思量他话语中的含意,便觉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搅动,搅得她头痛欲裂,几乎连灵魂都要碎掉。
那张没有五官的脸越来越逼近,几乎贴上她的眼皮。
鹿饮溪想叫他滚开,却根本张不开嘴。她身上就如同被罩下千斤之鼎,沉重得可怕。
但更可怕的,是那股叫人窒息的、阴暗的、冷冰冰的绝望。
一根修长手指贴上她的额头,一笔一画写着符篆。
是赤狏符!
每一笔,都牵动着她的神经,唤醒了她的记忆,灼烧着她的怨与恨。
“怪物!你这个怪物!”
“你会害死你弟弟!害死你爹娘!他们真不该把你生下来,真不该……”
“好黑啊!太阳又死了!”
鹿饮溪紧紧捂着脑袋,痛苦地蹲下身子,想要赶走那些过往,拼命吼出了声,“不!不!我不是!我没有!”
可赤狏符还在她脑海里点燃着。
“你还会害死更多的人!你身边的每一个!”脑海里另一个声音道。
“赫连天、关月月、云川、云瞿、赫连玉、金无介、灵台宫每一个学子,甚至闻人初!”
他们睁大双眼、瞳孔扩散、肢体僵硬的模样一个个在鹿饮溪脑海里闪过。
“不!这不是真的!”鹿饮溪既惊恐、又愤怒。
“这些都会成为真的!”那声音道,“这就是你拒绝我的代价!”
话音未落,鹿饮溪就瞧见了关月月与金无暇,她们二人还在冰面之下挣扎着,四周挤满了画皮,双眼惊恐又无助地望着他。
她还看见闻人初、金无介被冰棱穿刺,鲜血顺着往下流,滴滴答答地进了冰湖里,将整个冰面都染成了血红色。
鹿饮溪不敢置信,怒吼道:“凭什么?凭什么!”
“不甘心?愤怒?可你又能如何呢?”那声音道,“物竞天择、强者生存。”
“住手!停下!”
鹿饮溪几乎要疯了,可那声音还在喋喋不休。
“你以为那些怪物为何不敢触碰你?不是赫连天、不是魂契!是我赐予你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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