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捕快的带领下，他们一路走到大堂。

上方的判官审视下方的二人，威严道：“堂下所犯何事。”

顾煜回答：“被人冤枉。”

“大胆。”判官道：“在青煜阁发生的事，本官已全然知晓，你们还想要抵赖。”

顾煜大喊道：“青天大老爷，我们是无辜的。”

“谈何无辜，我听说死者与你们铺子有纠纷，你们卖有毒的产品害了人，怕影响生意于是杀人灭口。”

青谙与顾煜还没有怎么开口说话，上方的判官已经把他们的罪定下。

而且前脚闹事的人才死，后脚衙门就带人来，青谙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多巧合。

她不由得怀疑到了王思冀的身上。

青谙悄悄挪过去，挨近顾煜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现在逃吗？”

青谙来之后就一直在打量周围的人，里面有十个带棍的，外面估摸算着也是有十个。

以她和顾煜二人的能力现在闯出去，还能搏一搏。

顾煜偏过头，对着青谙道：“逃什么，主角都不会死的。”

青谙诧异望着顾煜，想要打开他脑袋看看是不是马蜂窝。

现在这个时候谁会来呢？

上方的判官道：“来人，把他们抓走隔日行型。”

就在他们要被绑走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衙门。

“大胆，我看谁敢动我兄弟和弟媳。”

方万里大步走进来，衣摆飘扬。

判官看着下方出现的方万里，冷声道：“无关人等，走开。”

方万里掏出怀里的牌子道：“你可知道我爹是谁？”

判官没有理会方万里，就要喊人把他赶出去。

方万里大声道：“我乃户部尚书之子，我看你们谁敢！”

众人听到他这么说，一时不知道要不要抓，上方的判官走下来仔细凑近方万里的令牌，上方赫然大大的方字。

这是京城大家的身份标志，是他们行走在外的证明。

判官看到令牌的那一刻，汗都滴下来了。

户部尚书，那可是正三品的官员，与他们这个小小地方的衙门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以为就是随便帮公子处理个人，结果还牵扯出一个户部尚书。

他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刚刚还冷漠的态度顿然消失不见，他擦了擦旁边的椅子恭敬道：“是我有眼不识，怠慢了公子，公子请坐。”

方万里冷哼道：“我可以带他们走了吗！”

判官哪敢还说不啊，他一脚踹上旁边的护卫吼道：“还不快放人。”

护卫里面把青谙与顾煜手上的绳结解开，方万里走过担忧道：“没有事吧！”

“无碍。”顾煜道。

方万里回头，对着一脸谄媚等待他吩咐的判官道：“我要把他们带走。”

判官立马道：“我现在备马车就送公子回去。”

方万里摆手拒绝：“我坐自己的马车。”

判官不敢说什么，热情地把方万里一行人送到门口。

在离开前青谙回过头问道：“死去的人你们怎么办？”

判官一愣，随即回答：“她不是为了污蔑你们，把自己毒死了吗？”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是一个人命。

青谙沉默，顾煜拢着她道：“走吧。”

一行人上了马车，浩浩荡荡离开。

车里面因为刚刚那番话谁也不说话，在这要人淹死的寂静中，方万里出声了。

“你们就不好奇我的身份吗？”

青谙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顾煜则笑道：“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是方万里就够了。”

这一刻方万里突然懂得了大哥之前说的朋友是什么了。

他扬起嘴角，露出灿烂的笑容。

“是的，我们是朋友就行。”

县令府。

“什么，你说人死了？”

在凉庭里躺着喝茶的王思冀，听到身边来报告，整个人惊讶地坐起。

“是的，衙门还来人了。”

小厮擦了一把汗，战战兢兢回应道。

王思冀展开手里的扇子，从榻子上站起，在凉庭里来回踱步，嘴里喃喃：“不可能啊。”

他只是吩咐了把她脸弄伤，没有让她去死啊。

而且那个人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她不可能丢下自己的妹妹去死。

王思冀头都要爆炸了，也想不出为什么会闹成这样，要是让他爹知道还了得。

王思冀转过头，恶恨恨叮嘱道：“不许向任何人透露出是我雇佣的。”

小厮点点头。

凉庭外一道巧立的身影静默许久后转身离开。

回到宅子后，方万里说谭梦还一个人在酒楼等待，他去把她接来。

顾煜挑眉，方万里一向是个心大的人，怎么突然对谭梦上心了？

方万里没有注意到顾煜的神色，叮嘱完就匆匆离开，在他走后，青谙把屋里的火盆烧起。

他们从被抓到牢里就一直紧绷着，现在放松下来才发现全身都冷的不像话，衣服更是脏乱。

火盆熊熊烧着，屋里渐渐暖和起来，青谙回头看着椅子上还在发呆的顾煜，出声道：“你还不走嘛？”

顾煜疑惑道：“走什么？”

青谙指着衣柜道：“我要换衣服。”

顾煜道：“那我现在离开。”

顾煜抬起脚跨过门槛，轻车熟路拐过廊道走出院子，后面的青谙一直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身影消失在雪地里才慢慢关上门。

屋外。

顾煜刚刚一颗跳动的心接触到外面的冷气后，立马冷静下来。

他拍着怎么的脸道：“顾煜你怎么这么龌龊，你已经过了青春期萌动的日子，不是一个冒头小子。”

顾煜踩着软绵的雪地，准备回去罚自己睡觉来处罚自己，这时大门突然敲响。

谁啊？

顾煜疑惑走过去打开门，一张清丽焦急的小脸映入眼帘。

顾煜疑惑道：“王小姐，你这么来？”

王思嫣在庭外听到哥哥说的阴谋后就一直担忧顾煜，她慌不择路跑来听到顾煜的话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从家里跑了出来。

一个闺阁小姐，冒然上门打扰，他会不会以为她是一个轻浮的人。

王思嫣踌躇道：“我听丫鬟说青煜阁出事了，就有点担心。”

眼前的人低着头，别扭的样子顾煜可太熟悉了，他想起青谙说的王思嫣喜欢他。

顾煜道：“多谢姑娘的担心，只是现在外面风雪天姑娘一个人出来还是太危险了，下次还是不要来了。”

顾煜自认为说得很委婉了，而王思嫣听到的。

顾公子是在担心我吗？

王思嫣脸颊升起一团红晕，像天边的彩霞一样红，她羞涩道：“那公子保重身子。”

她一步三回头离开，顾煜就这样站在门边等她离开，这落在换好衣服出来的青谙眼里就是妾有意，郎有情。

她眼神沉沉，一股莫名的烦躁缠绕着她让她心头急躁。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顾煜现在是自己的哥哥，他有心爱的人应该是一件很好的事，她为什么这么难受。

就像有蜘蛛网紧紧缠绕着她的心一样，勒着她收紧让她喘不过气，眼前发黑。

“妹妹，你脸色好差，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青谙挥开顾煜伸过来的手，她也不知道自己矫情什么，她就是现在不想看见顾煜。

她等眩晕过去，抬眼视线里是顾煜放大着急的脸，她冷漠道：“我回去休息了，你不要打扰我。”

顾煜道：“真的不要去看看吗？”

顾煜还以为是他们在牢里受了寒，给青谙病倒了。

“不用。”

青谙回话，在顾煜担忧的神色中关上缓缓关上门。

回到屋里，青谙坐在床上只觉得一阵晕沉，她倒在床上迷迷糊糊想，睡一觉就好了。

“母亲。”

青谙不可置信看着眼前出现的女人，她与青谙有着三分相似，不同的是她的眉眼更温和看着比青谙要温柔。

青谙忽然想要上前抱抱母亲，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想要找母亲撒娇。

然而还未等她接近，楠木金丝椅子上的母亲冷眼扫过来，她厌恶道：“怪物滚开。”

青谙如坠深渊，然后画面一转是家里的砖房养父母在床上看着她笑，青谙想要跑过去抱抱他们，却发现怎么也靠近不了。

最后，青谙只能倒在地上看着他们离开。

一片雪飞花飘来，她抬眼，古朴的大门向她展开，她看到了雪地里王思嫣依偎在顾煜怀里。

然后大雪越下越大，逐渐埋没了她的身影，她身体变得僵硬。

“不要离开我。”

青谙躺在床上，冷汗不断冒出，一双温暖的大手覆盖上来。

好温暖。

青谙迷迷糊糊想到。

一张沾湿热水的帕子一点点把细致地把她额角的汗擦掉，又换上新的敷额头。

是谁？

青谙费力睁开眼想要悄悄是看谁，眼皮却有千斤重的，她只能模糊看见一个人影在床边，随即陷入昏迷。

“睡吧。”

晴光洒过窗杦，积累一夜的雪慢慢融化，凝结的冰晶折射五彩斑斓的光晕。

青谙缓慢睁开眼睛，身体疲软，浑身无力。

她转过头，一个人影出现在光里——

顾煜趴在桌子上，身上只盖了一层毛毯，手边是已经凉掉的热水和帕子。

他眉眼间有淡淡的倦怠，显然是没有休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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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心一阵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