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方万里突如其来的深情，顾煜浑身鸡皮疙瘩，却心里一阵暖流，他站起来道：“不打了，去吃饭。”
方万里整理好因为打牌而凌乱的衣着，抱歉道：“我就不去了，我爹还等着我去吃饭。”
“那你去拿一瓶我新酿的酒再走，算是过年礼物。”
方万里眼睛一亮，“好啊，我早就想尝尝了！”
方万里领了酒喜滋滋走了，大厅内，下人鱼贯而出，一道道精致的菜品摆上桌，香味扑鼻而来，吃完饭后，管家组织下人放鞭炮。
火花在雪地里炸开，烟火冲天而放，下人们聚在一起看着烟火笑，秦墨衣与孙思茂二人争执谁去放鞭炮。
劈里啪啦炸响中，青谙站在顾煜身边，侧头望去，俊美的眉眼，在火光中带着笑，青谙手中的荷包捏紧，她道：“顾煜。”
“嗯。”顾煜回过头，俊美的容貌近在咫尺，青谙举起自己的手摊开，一只小巧青竹荷包呈现在顾煜面前，顾煜一愣，笑道：“给我的生辰礼物？”
青谙点头，把荷包塞给顾煜怀里，不自然道：“生辰快乐。”
顾煜笑着接过，荷包是锦缎，上面的青竹歪歪扭扭，一看绣者就不善绣工。
“不准笑。”青谙知道自己绣工差，这已经是她在秋莲指导下做的最好了，虽然与其他人比非常差，但是要是顾煜敢笑她，她一定打一顿再给他。
顾煜憋着笑把荷包挂在腰间道：“不笑。”
“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有心意的礼物，我一定好好保存。”
他看着青谙，眼神真挚，青谙捏捏手指有些不自在道：“你喜欢就好。”
第二日，宫中盛宴。
宫里下帖，邀请摄政王妹妹与摄政王同往，皇帝有旨，就算顾煜不想要青谙同往，也不能抗旨。
在一片凝重中，青谙盛装打扮与顾煜同往，他们一路到了宫门，守卫看到摄政王的车驾，立马放行。
宫门的其他勋贵已经见怪不怪，陛下下过旨，摄政王入宫不必下车，可直通。
这等殊荣，连太子也不曾拥有，不知是福还是祸。
大殿外，宫女看见摄政王，小心翼翼领着他们进去，在进大殿内的那一刻青谙就发现所有交谈的人都把视线移到了他们身上,她不动声色坐下等待，案几上摆满了美酒与美食，他们静静坐着，不一会儿伴随着殿外的大吼，皇帝与皇后走了进来。
“陛下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抬太安帝笑呵呵抬手道：“诸爱卿平身。”
大臣纷纷坐下，宫庭舞者们在大殿中歌舞，曼妙的舞姿，翻飞的裙摆，乐声与环玉相碰，大殿一阵祥和，歌舞升平。
青谙挨着顾煜身边，顾煜时不时把觉得好吃的东西塞给青谙，青谙不贪口腹之欲，碍于顾煜的面子，勉强吃了几口就腻。
“这个还可以，就是甜了点。”
顾煜拿起一块糕点，外表是酥脆，咬开红豆馅涌出，青谙看了一眼就觉得甜的发腻，她道：“我不爱吃甜食。”
顾煜又端起另外一盘糕点，道：“这个不甜，酸酸的，比较开胃。”
“不想吃。”
二人的相处落在不少人的眼里，太安帝浑浊的眼睛思索着，他挥挥手，舞者退下，殿里没有了乐曲顿时安静，静得可怕。
“昨日是摄政王的生辰，朕还未送礼呢？”
顾煜哀叹，放下手里的糕点，看向上方的太安帝道：“陛下有这份心已经让臣惶恐了。”
“朕几日一直为一桩事烦心着。”
太安帝直直盯着顾煜，欲言又止，顾煜一看就知道他希望问他为什么烦恼。
但是有些话，他不能说，说出来就是他的烦恼了，他索性装作不懂，黑白两色的眼睛看着太安帝。
太安帝眉毛微皱，这个摄政王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殿里因为二人的对话，明白的都低下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参合进来，不懂的还在开心喝酒，其中公西子令最明显。
他这几日接连被抢生意，父亲看他的眼神也向看废物一样，王府不只他一个公子，他要是再不向父王展示自己的才华，恐怕后日这个平阳世子称号就被他兄弟抢了去。
他心里憋着一鼓气，酒一杯杯下肚，宫女倒酒的速度还赶不上他喝的速度。
“还不快点倒！没有眼力见，怎么你也瞧不起我！”宫女额头冒冷汗，手一抖，酒撒了出来，她惊恐地跪下，公西子令一脚踢开她：“不懂事。”
这里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其他人，太安帝视线移过来，看向跪在挨打的宫女，又看向喝红脸的公西子令。
“大殿之上，可容你撒野。”
几乎是陛下话说完的那一刻，侍卫就把公西子令压住带到大殿中央跪着。
公西子令被带到大殿中央，周遭的视线落在身上，他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喝醉酒在陛下面前殴打宫女。
这完全是藐视皇威啊，他后背惊起冷汗，酒醒大半，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为何在大殿喧哗。”
“回禀陛，陛下，这个宫女借着倒酒想要攀高枝，臣一时情急，做出举动，望陛下恕罪。”
公西子令把责任全推给宫女身上，跪着的宫女深知自己在劫难逃，平阳世子乃陛下侄子，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宫女而真的去处罚世子，一切只能是她的错。
宫女已经做好死去的准备，谁知陛下突然问道：“真如世子所说，你想要攀高枝？”
“不，陛下不是。”反正都是死，为何自己不拼一把，“陛下，是世子喝酒闹事，与奴婢无关。”
“你污蔑我！你一个宫女怎么敢污蔑世子，你可知被拆穿是什么下场！”公西子令喝声道，宫女害怕地弓下腰。
青谙看着这三个人的剧，觉得不对劲，太安帝在这个热闹的时候为什么要一直追问公西子令的罪，他真的是明君，想要给宫女清白？
太安帝后面的话揭露了他真实的目的，他沉声道：“你们可知近日边关来报，乌蛮对我大秦虎视眈眈。”
“乌蛮掌握鬼神之术，极难对付，昨日奏折说乌蛮在战场上仅凭一只笛子就击败了我大秦一万精兵。”
“要不是有前线的将士为你们抵挡，你们还能在这里安心喝酒。”
“来人，把平阳世子带下去杖责三十。”
公西子令瞳孔地震，慌乱偏过头向他爹求情，他爹看到他不动声色避开，没有施以援手的意思。
侍卫很快就上来带走公西子令，外面传来板子拍打在□□上的声音，殿内一时人人自危，连陛下的侄子都被打了，他们这些大臣不得更小心。
太安帝出声道：“今日，是喜庆的日子本不该闹出这等事，但是朕想到乌蛮之事就不安心，朕问问谁愿意替朕分忧？”
他凝重的目光在下面扫视，顾煜稳坐不动，大约寂静了三息，宁国公站了起来。
“为陛下分忧乃是臣子大事，可惜臣不懂军事不能为陛下分忧，臣惭愧。”
“爱卿不必如此。”
“陛下虽然臣不通军事，但是我大秦能人众多，要说军事第一，臣觉得非他莫属。”
“他祖父曾跟随先祖征战四方，父亲乃护国大将军为陛下溃败西凉，而他年纪轻轻丝毫不输父亲与祖父，年纪轻轻就上战场，从未失败。”
青谙手捏紧桌子边缘，牙齿咬紧，宁国公看向青谙身边的顾煜，在气息凝重的大殿中一字一句：“臣认为摄政王可为陛下分忧。”
你敢！
青谙几乎压抑不住内心的怒气，顾煜一手按住她要起来的手，对着她摇头，缓缓站起来道：“臣愿为陛下分忧。”
后半的宫宴大家都没有心思吃，恨不得赶紧回家躲着，为了商量战场上的事，陛下吃到一半就把顾煜与一些重臣喊去御书房。
青谙待不住大殿，她怕自己一气之下一把火烧了大殿，与秋莲说了一句憋着气走了出去。
皇宫很大，青谙憋着一股气没有注意脚下越走越远，等她被雪懂得激灵，才发现自己到了湖边。
恰逢寒东，湖面结冰，清冷的玄月倒映湖面，四方的假山被雪覆盖。
青谙走的急斗篷没有带，一时气恼自己，又气恼顾煜，站在湖边只觉得难受。
“青姐姐是对陛下的决策不满吗？”
青谙回过头，身着华服的青翎站在她身后，青谙不相信她与自己是偶遇。
青谙现在没有心情追问她为何跟踪自己，她冷声道：“滚！”
青翎一愣，金枝玉叶的她何时被人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更何况滚，她当及不满道：“青谙，本小姐告诉你，边关百姓深处火海，我们身为女子不能做什么，但我们要有慈悲心。”
“你给我闭嘴！”
“摄政王出战是好事，你不要沉迷儿女情长，丢了本心，要放眼大局为大局为重。”
青翎还想说什么，青谙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在青翎惊惧的目光中只手把她举起，窒息，五脏六腑疼痛，青翎脚半空蹬着，手拍打青谙的手。
“你倒是大局为重，我听说乌蛮王喜欢漂亮的女子，你这么善良你去与陛下说封你为公主，我们与乌蛮和亲，这样不废一兵一卒，和平相处多好。”
青谙的手滑向青翎的脸，青翎只觉得她划过的地方像冰冷的蛇爬行留下痕迹，她眼泪大颗留下，嘴巴张不开。
青谙手一丢，青翎狼狈倒在地上，她捂住喉咙咳嗽，青谙居高临下道：“滚！”
这下青翎不在犹豫，连滚带爬离开，注视她离开，青谙对着假山后面道：
“戏看够了吗？”
女儿发飙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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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宫庭宴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