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查过的地方？”许岁语带怀疑，“还有东西吗？”

“当然，你是不是对兴城有什么误解？在这里，只要有手有脚肯干活都能活下去，兴城并不稀缺普通物资。”只不过活成什么样看个人了。

“军队取走他们想要的东西后，剩下的东西谁有本事都可以去拿，他们不会浪费时间和精力清理无关紧要的东西，也没有那么多的人力物力。这也是鼓励城里的人多多走出去，留下的东西就是对胆大心细之人的奖励。”

“外出的人表现很好的，还会收到军队的邀约，那就真的改换门楣了。”

“而且我们这次要去的地方，是军队最近发现的还没多少人去过，捡漏概率很大。要不是陆哥交代我要多照顾你，我还不告诉你。”

“这样啊，那我去。”许岁很快做了决定。

“爽快！”徐杨竖了根大拇指，“你第一次跟着出去很多不了解，到时候你听我的，准没问题，我出去过很多次。”

“那就麻烦你了。”许岁客气道。

“好说，好说。”徐杨笑呵呵的，“城外的变异跟城内一样也是两个方向，身体和精神。动植物变异精神方向的比例比人类世界还要低得多。所以，只要装备得当，完全可以抵抗大部分的风险。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用枪杀死一般的变异生物。”

“可我没有装备。”许岁有些担心，“也没钱。”

“没关系，我那有多的，可以借给你用。”

“也不一定用得上，你这次跟我们出去主要做后勤，真遇到事，叫救命，躲好，别往前凑。”

许岁连连点头，他似乎真心实意的为自己着想。

“还有，个人出外收集的食物，如果是在已经经过清理过，处理了大部分威胁的区域，根据清理程度上交的比例从八成到五成不等，剩下的才是个人所得。”

“即便这样，愿意走出去的，基本上都能过相对体面的生活了。毕竟城里的工作除了特殊的技术内工种和研究型人才，其他普通的劳动能够兑换的商品和积分都很少。”

“出去就不一样了。胆子大一点的甚至可以自己开辟新路，东西和信息都是可以兑换资源的。”

“城市守则上只会写一些最基本需要遵守的东西，实际上要想真正在这座城市生活得好，还要多看多听多想。”

“徐杨！”培训被喊声打断，徐杨循着声音望过去，是那些人！他有一瞬间的犹豫，很短暂的一瞬间。

“啊，这边！我们马上过来！”越到城门口方向越热闹，许多人都集中在这里准备出城。

徐杨说着就要拉许岁过去却扑了个空，许岁认真的在看物资收集攻略，十分详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跟他隔了好大一段距离。

徐杨没骗人，军队真的很鼓励大家大胆的走出去。

“别玩手机了！”徐杨逆过人群喊人，“我们的队友在那边！”

许岁没有反应，保持着自己不紧不慢的步调，硬是看完了才抬头，也亏得他一路上大概是脑门上长了眼睛，完全没有撞到任何人。

“他就是许岁？”不怀好意打量的目光落在许岁身上，“可以，你们俩跟着。”

那人说着就要伸手拉他，许岁避开，直接吐了两个字，“垃圾。”

窒息…

“你说什么啊？”徐杨惊恐的看着许岁。

“我说地上有一坨墨色的粘液。”许岁指了指不远处，“那是什么？”

“别指。”狗头头领瞬间由愤怒变得有些惊恐，也不再以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许岁，态度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我们走。”

狗头领队整个嘴巴凸出，下半张脸已经是狗的形状，毛发密集，说话的时候露出十分尖锐的狗牙，有点控制不住的流口水。

许岁看得手痒痒，想做点什么。

他乖巧的跟着一行人离开，等到狗头领队重新放松下来，许岁认真的问道，“你的嘴巴和鼻子，需要我帮你做手术吗？”

“你在嘲讽我？！”狗头领队瞪着许岁。

动物类变异人基本都会带上一些动物的特征，同时运气好的话也会获得相应动物的一些优势能力。狗头领队现在就是，他的速度和嗅觉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狗头领队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幸运儿，不提他首先变异是整个头部的情况下。

从小顶着一个畸形的脑袋，狗头领队遭受过不少歧视，导致他的性格有点极端。

虽然说变异到一定程度之后，要是人还能保持理智便可以尝试在两种形态中转变。但很少人能度过这个节。

这个节点很玄妙，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只有到那个时候当事人自然会有感觉。研究所给出的结论是，这种转变多半在污染值8左右进行。

狗头领队比普通的变异人厉害些，那不说别的，那牙齿的咬合度就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但他并不真的因此而骄傲。许岁看得出来，隐藏他在实力提升得到的自信下更深层的自卑和自厌，导致这人变得有些扭曲。

他讨厌我！许岁无比确认这点。

“没有，我只是觉得可以试试。”许岁满脸真诚，“虽然我没有医师执证，但我跟一位医生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他说我是个天才，不介意教我了许多医学知识。”

当然，现在的世界变得跟以前大不一样，不过许岁觉得问题不大。他只是缺一点经验。

可惜狗头领队不领情不想为他的经验值添砖加瓦，“不用！”说完转身就走不想多看许岁一眼。

徐杨这才挪到许岁身边小声抱怨，“你也胆子太大了点！”

“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听到了吗？！”徐杨的手放在许岁的肩膀上不断用力。

“听到了。”许岁看着他的手，“疼。”

徐杨这才松了手并警告，“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的手，我不切！”

“我也没问啊。”许岁无辜脸，徐杨跟狗头领队不一样。狗头领队是没得选择，他打心底里厌恶自己的狗头讨厌这样的自己，所以许岁问他要不要帮忙。

徐杨这双爪子，是他自己求来的。许岁一向很尊重个人的选择。

“快点！”狗头领队见两人说悄悄话一脸不满。

“好的，我们这就来！”徐杨不敢再耽误时间。

上了车之后，许岁忍不住观察另外三个队友。

狗头领队大概是自己变异得比较丑的原因，找的队友也都变异得十分妖魔鬼怪毫无美感。

丑人蛇，鳞片布满了半张脸，舌头已经成为了蛇信子，话还能说但发声不清所以总避免说话，整个人阴沉沉的能不动弹就不动弹。

老鼠，贼眉鼠眼，看着就很猥琐，鼻子已经完全成了老鼠鼻子，两侧还有长长的老鼠须，看人的时候两只小眼睛滴溜溜的乱转。

还有一个看不出什么玩意，秃头，整个皮肤的颜色跟干枯的木头似的，脑袋上还长了朵白色的小花。

许岁：盯～

那位干枯木头被盯得头皮发麻，如果现在的他脑袋上那层玩意还算头皮的话。

“两种变异方向。”许岁确认了，右手上不知何时拿出了手术刀。

“等等！”一直紧盯着许岁动作的徐杨脑袋都没来的及反应，身体已经动了抓住他的手，“你又要作什么妖！”

“而且你哪来的这东西！”徐杨崩溃，他手里都没有这么锋利的工具，这把手术刀小归小，锋利程度没得说，毕竟它要面对的可能是铜皮铁骨的病人。

“医院拿的。”

徐杨声音都变了，“怎么可能！你那是偷的吧！”

“陆景川知道，怎么算偷？”

徐杨无话可说，“你小心点，别乱来。”

“我没乱来。”许岁强调，“书上说多种变异方向会加速精神的崩溃。不过也分种类，像是比较平和的昆虫类变异和更加温和的花类变异，两种变异表现稳定性不一定比单种变异表现差。”

“所以你才能变成这个样子还能保持理智吗？”

没人回答他，徐杨没想到对方看着乖乖巧巧的实际这么难搞，已经放弃治疗。

“既然你有武器，看来我也不用借给你什么装备了。”听着好像还有点酸。

许岁扬了杨手术刀，“这也算武器？”

“当然！”

许岁看了对方好一会儿，“行。”

刚出城的时候还算热闹，也没什么危险，这条主路本来就常常清理，确保城市周围交通顺畅。

车开离了一小时后，原本的大部队基本已经散开，老鼠也开离大路走了一边的小道。

车里的气氛也渐渐凝重了起来，大家默契的握住了自己的武器。

“注意警戒，从这里开始已经脱离了保护圈范围，死了可没人帮你收尸！”狗头领队看了一眼许岁，“尤其是你！”

“不是说去排查过的地方么？”许岁盯着徐杨，“你骗我。”

“军队认为的危险和我们的危险可不是一个概恋，小白脸。”狗头领队嗤笑，“只要不会威胁到兴城的发展存亡，对他们而言，就不在必须处理的范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