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没过多久,村长安排的人就到了,是两个半大的孩子,看起来特意打扮过,身上的衣服虽不说崭新,却也整洁,没有多少个补丁,脸和手也洗得干净。
“柱子?狗蛋?你们怎么来了?”推开门,林清源看见站在门口的两个小孩,有些吃惊。
“清源哥。”看见来人,他们两人站直了身体,同还算熟悉的林清源打了个招呼,而后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身后的沈确和孟钰玲,蠕动着嘴巴,不知该如何称呼。
“哦,这是你们的沈大哥,这是你们沈大哥的夫人。”看出了他们的窘迫,林清源主动介绍道。
“沈大哥好,小嫂嫂好。”得了名字,柱子和狗蛋如蒙大赦,打蛇随棍上,亲切地喊道。
“你们好呀。”孟钰玲还是头一回听到小嫂嫂这种称呼,她用手帕掩住嘴笑着,心底里觉得这俩孩子挺有趣的。
两方认了个脸熟后,林清源将话题拐回到正轨上,“你们怎么过来了?”
“是村长喊我们过来的,说是你安排的太无趣了,要我们带沈大哥和小嫂嫂玩。”柱子和狗蛋挠了挠脑袋,毫不犹豫地就把村长给卖了。
“我?无趣?!”林清源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
“对呀。”俩孩子特别实诚地点了点头,“清源哥,不是俺俩说,你这安排,我们村三岁的孩子都不乐意玩,太无聊了,只会带人去看冰瀑和冰挂,你这样以后是找不到媳妇的。”
“嘿,你们两个臭小子。”林清源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他忍不住一人给了一个爆栗。
柱子和狗蛋捂住被敲疼的脑袋,小声反抗道:“又没说错。”
“你俩在那嘀咕什么呢?”
“没没没。”他们连忙摆手,害怕再招惹林清源又要挨揍,便转过头对沈确和孟钰玲说道:“沈大哥,小嫂嫂,今日你们就跟着我俩,保证让你们玩得开开心心。”说罢,他们还学着大人的模样,把胸脯拍的砰砰作响。
见此,沈确也觉着这两个小子有点意思,打趣道:“哦,是吗,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
不料,这两个白丁对视了一眼,有些困惑:“额,沈大哥,柿木衣带是什么意思?用衣带绑住柿子木?”
“噗。”孟钰玲绷不住笑出了声,她善意地看着他们解释道:“是擦亮眼睛等着瞧的意思。”
“哦哦。”知道自己刚才闹了个笑话,柱子和狗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眼睛看向别处,转移话题道:“沈大哥,小嫂嫂,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孟钰玲贴心地顺着他们的话:“可以呀,走吧,你们在前面带路。”
就这样,日映之中,他们一行人出发前往山上。天气晴朗,温暖的阳光照下来,熏得人昏昏欲睡。
“困了?”沈确低声问孟钰玲。
“嗯,有点,这太阳太舒服了,照的我有点想睡觉。”孟钰玲卸下一半的劲儿,靠在沈确身上,眼睛眯了起来。
“那今天先不逛了?回去睡觉?”
“那可不行。”一个激灵,孟钰玲立即站直了身子,眼睛瞪得老大,“睡觉什么时候都能睡,但我好不容易才出来玩一趟呢。”
看她这般模样,沈确有些好笑:“这么可怜呀?”
“你以为。”孟钰玲瞥了他一眼,尽在不言中。
“又没说不让你玩,我不是都依你吗?”沈确凑近耳边,轻声哄道。
孟钰玲回想了一下,发现还真是这样,才傲娇地哼了一声,手重新挽回他的臂弯。
“快到了,前面就是。”柱子和狗蛋在来的路上捡了根树枝,此时正兴奋地用它指着前方。
孟钰玲顺着他们指的方向望过去,那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壁立千仞,仿佛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用斧头把它劈开,陡峭险峻,她抽了抽嘴角,呢喃道:“这我们能爬的上去?”
“小嫂嫂,我们不上山,只绕到它的背面去。”
“那就好。”孟钰玲松了一口气。
说话间,他们几人绕过了山的正面,来到了它的背面,仿佛是有人施展法术一般,与正面的荒凉不同,背面被茂密的林木覆盖,尽管现在早已凋零,枝桠也被冰雪覆盖,但可以想象,待春日冰雪消融之时,这里是有多么的生机盎然,郁郁葱葱。
顺着蜿蜒的小路,继续往里走,一幅壮丽的画卷在眼前展开——曾经汹涌奔腾,自高处咆哮而下的瀑布被冰封,定格成形状张扬的冰雕凝固在峭壁之上,阳光照耀下来,仿佛披上一层绚丽的彩衣,如梦似幻。
“哇。”孟钰玲和沈确的心弦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他们几乎停止了呼吸,眼中满是不可思议。那些曾经背诵的华丽辞藻在此刻已完全想不起,只能凭借本能发出最原始的,贫瘠的,却又饱含真情实感的惊呼。
孟钰玲挣开沈确的手,情不自禁地绕过结冰的湖泊,来到峭壁的边缘,伸出手,去触摸那抹动人心魄的寒冰。
“手不冷呀?”沈确来到她的身后,孟钰玲激动地回过头,“快,你也来摸摸,好神奇呀。”她抓过沈确的手,往崎岖的冰柱上放。
透心的凉意顺着掌心传来,沈确睁大了眼睛,他一下就明白了妻子为何如此激动,因为他好像触摸到了被冰雪封印的时间。
他们像两个贪玩的孩子,直到手被冻得通红,才依依不舍地被劝着离开。
“明天一定要带娘过来看看。”
“嗯,娘应该也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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