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仰光的时候,杜贤文已经得到木勒场主的信息与照片,只知道他现在不在矿上,但没人能确定他在什么地方。
不过听说今晚会有一位翡翠界的大佬嫁女,木勒场口的主人波德查与他关系挺好,也许,他会出现。
在权贵人家的婚礼那种场所见面,比起去场口找更可靠,门口的保安就已经替他做完筛选工作了。
以杜家的身份,杜贤文很容易的得到进入婚礼现场的邀请。
“我累了,你准备准备,晚上跟我去参加婚礼。”杜贤文语焉不详的说了几句,便自顾自关上房门,躺床上忽然笑出声。
“准备准备”四个字非常简单,但是中间包含了许多事,其中最重要的是送给新人的礼物。
参加那样人家的婚礼,送什么礼物是非常讲究的事。
去这里不仅是为了找到波德查,也为了拉近与新人家的关系。
直接砸钱是一个办法,但是砸不到足够的数量,根本就留不下记忆点。
随便买一样东西,也会泯然众人。
参加婚礼是临时决定的,
两人又是刚刚过来,人生地不熟,
没有天时、没有地利、没有人和……
杜贤文快乐地在床上滚来滚去,脑补了好几个不同的场景:
没有准备礼物,梅朔雪惊慌失措。
梅朔雪无意中触犯了本地送礼的禁忌,在自己的训斥中露出迷惑的神情。
选的礼物过于平庸,被自己指责后,羞愧无语。
然后,顺理成章地将他扔回国。
想到就开心!
太阳西斜,金色的阳光照在床上,杜贤文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婚礼还有一段时间。
飞机刚落地的时候,杜贤文就已经准备好了礼物,一会儿会送来。
他根本就没有指望梅朔雪能弄到什么像样的礼物。
哪个正常人会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身上。
杜贤文哼着古里古怪的拼接歌词:“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玩命敲打我窗~~”
他转了一圈,原本放在房间里的衣服不见了!
卧槽,是谁!
门忽然开了,杜贤文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梅朔雪,他手里托着一套深灰色的西装:“杜总,衣服熨好了。”
杜贤文抓了抓脑袋,他觉得自己刚才并没有睡得那么沉,怎么有人进来拿衣服都不知道?
他自嘲地笑笑:幸好自己如今在杜家的价值还不如一条狗,不然梅朔雪心里起了邪念,把自己扛出去卖掉,那岂不是很麻烦。
几年前病愈后,他用变声软件打了个电话到父亲办公室:“偶系黑涩费,你滴蛾几在我手上,今天必须给偶一千万,否则,偶就撕票!”
电话那头的亲爹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句:“撕!别耽误我再生一个!”
啪,挂了!
就这么挂了!
杜贤文只得自己蔫蔫地回家,假装自己被人打晕扔在路边,什么都不记得。
然后家里人竟然连找一找凶手的意思都没有。
几天后,家里的狗扒松了花园的栅栏跑出去,全家那叫一个着急,几乎是发动了所有能发动的力量,还重金酬谢,找到之后又搂又亲,叫着“心肝宝贝”。
亲疏高下立判。
八卦总是传得快,杜大少爷地位不如狗这事,瞬间成了各大自媒体的头条。
这个结果正是杜贤文想要的,之后,他就完全自由自在,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只不过父亲的态度,要说他没有一点想法,那也是不可能的。
事情的发展跟杜贤文的预期不符,他觉得挺没劲,悻悻地换衣服,梅朔雪替他催带搭配的领带与袖扣、领针。
杜贤文决定放出大杀器:“礼物准备了什么?”
在他的心理预设中,只有两个回答:
1、什么 ?!没有说要准备礼物啊。
2、我准备了XX。
然后,自己就可以高贵地指点他:“送这种东西?杜氏的脸还要不要了?以后还怎么跟人家打交道?”
梅朔雪为他翻折衬衫领,微笑道:“准备了安特尼斯公司的智能穿戴设备,试验室款,马上送到。”
安特尼斯是一家智能设备公司,不断推陈出新,试验室款的理念比普通市卖产品要先进五年。
想要拿到实验室款并非绝无可能。
十年前,安特尼斯曾经将一个实验室款个人智能终端,赠予了一位获得重大成就的天文物理科学家。
那段时间,那款只露出半截真容的智能终端的话题热度,完全碾压这位科学家的研究成果。
一年前,又有一位建立拯救亚马逊雨林基金会的商界大佬获赠全新概念汽车,商界大佬随意几句对功能的评价,让无数人心里猫抓似的痒痒,却无法拥有。
能够得到实验室款产品,代表着拥有远超于常人的身份和地位,是金钱买不来的高人一等的尊荣。
杜贤文的世界观崩裂!
一个出现在小山村里被糊了一身泥的兵马俑,
一个给自己收拾行李箱,当司机的小助理,
一个会被地痞按在厕所的墙上轻薄的小可怜,
他能搞到安特尼斯的实验室款产品???
杜贤文脑中闪过无数牛逼大神满级大佬,神降新手村,吊打无知傻X新人的小说情节。
“你怎么拿到的?”杜贤文实在忍不住好奇。
梅朔雪慢条斯理地为他打了一个温莎结,仔细整理:“其实没什么,这款产品是以前的实验款,现在正在进行量化生产的可行性评估,原材料厂商与工厂都已经拿到图纸了,密级并不那么高,我刚好有个朋友……”
之后的故事就是个挺无聊的走后门托关系情节,反正就是在杜贤文睡午觉的这四个小时里,他用合法的手段,把实验机拿到手了。
杜贤文根本就没有想过还有这么一出,他像个木偶似的立在那里,任由梅朔雪替他整理衣服,梳头发。
忽然,他想到一件事,马上吩咐梅朔雪:“去给我买SYY家的热美式回来。”
SYY咖啡厅,距离酒店开车单程要三十分钟。
酒店离婚礼现场的单程是四十分钟。
距离婚礼开始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
梅朔雪欠了欠身:“好的。”就出去了。
他打了个电话:“我是木白,想喝你家的咖啡了……”
不一会儿,咖啡送到,梅朔雪又等了一会儿,等到有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包装盒进了酒店大门,他才转身,与拿着包装盒的人共乘一部电梯上楼。
当杜贤文打开门看见送货的人和梅朔雪同时站在门外的时候,整个人都快要窒息了。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这里没有外卖和跑腿业务,梅朔雪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内买到咖啡。
还好死不死,刚好撞上送货的人。
送货的人还特别负责,他热情的打开包装,要杜贤文验货,证明自己没有中途私拆调换。
杜贤文准备的礼物是一套云锦家居用品,价格也堪称不菲,还能让收礼的人一看到礼物,就想到是谁送的。
但是,对于一对二十出头的年轻夫妻来说,云锦哪有实验室概念机有意思……
杜贤文有些沮丧。
尽管准备play B不是什么丢人现眼的事。
但是做为一个领导,一边安排下属做事,一边又明晃晃地亮明根本没指望他成功的态度。
关键还被当场抓包。
这一刻,杜贤文很希望自己真的是个白痴就好了,这样就不会尴尬地脚趾能抠出一条马里亚纳海沟……
“还是杜总想得周到,”梅朔雪将云锦放好,笑着说:“我只想到给新人的礼物,没有想到给真正与杜氏有业务往来的新娘父母准备见面礼,真是太不应该。”
杜贤文怔了一下,脸上有些发热,他扭过头:“别说这些没用的,收拾一下马上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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