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桑锦思,看招。”桑锦思一开门,就听到一声厉喝,抬头便见骊珠跃起,抬掌向她扑来。

她不紧不慢地伸手,对上骊珠的掌,两人针锋相对,桑锦思一挑眉,使出更多的灵力,骊珠顿时被她震飞出去。

骊珠翻了几个身,在地上站稳,叫道:“啊啊啊,你又变强了。”

桑锦思笑了笑,也没谦虚,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今天抢到了一个好任务,和我一起去吗?功绩点五五分。”

“成交。”

此行的目的地是鲜州的花雨城,鲜州是个巴掌大点的小地方,南临均州,西临隶州,东北边便是织云门所在的宁州,前几月花雨城邪祟作乱,本地的小仙门束手无策,向织云门求助。

两人从云端落地,城门紧闭,门内外俱是死寂一片,看守城门的小兵当即戒备起来,她们展示了身份牌,被恭恭敬敬地请了进去,引见城主武独月。

进了议事厅,武独月一身绣金凤殷红大袖长袍,坐在上首,并未起身相迎,只吩咐侍男为她们斟了好茶,微微一笑:“多谢小仙君出手相助,我已命人记录了邪物出现的时间和地点,鄙人不才,并未看出有何规律,只有……目前遇害对象都是十八岁以上女子,被牵巾勒住脖子窒息而亡,并且……心脏全被掏出,消失不见了。”

此等恶行,真是骇人听闻,桑锦思微微皱起眉,武独月顿了顿,对垂手而立的侍男骂道:“还不把记录的纸呈给二位仙君,笨手笨脚。”那侍男立刻低眉顺眼地将纸递上来。

桑锦思接过,随意地扫了一眼,武独月所言确实不假,她把纸给骊珠看,向武独月问道:“可有办法引其现身?”

武独月摇头:“我们也不曾研究出,前几日我们将传讯珠分到每家每户,若遇到邪祟,会通过传讯珠告知于我,若仙君不嫌弃,可在此暂且住下,等待他动手。”

桑锦思颔首:“承蒙城主关照。”

立马便有仆从收拾好了两间客房,桑锦思转身正欲出门,一眼就看见门外探出一只双髻,底下是圆溜溜的大眼睛。

骊珠“呦”一声,武独月起身快步走过来,轻声嗔道:“阿耀。”小孩张开双臂,乐颠颠地跑向她,武独月伸手把她抱起,笑道:“这是我女儿,让仙君见笑了。”

骊珠凑近,捏了捏武耀的小手,哈哈一笑:“好可爱。”桑锦思在旁边等她逗小孩逗尽兴了,才一起跟着下人去了客房。

简单休整片刻,她们便根据纸上所记一一查去,第一个遇害的是二十一岁的薛子缘,死于新婚第一夜。

到了薛家,骊珠上前敲门,却久久无人应,她皱眉问桑锦思:“明明有人在家,怎么躲着不见我?”

桑锦思摇头,想了想,大声道:“我们受城主之托前来调查邪祟害人一案,还望容我们进内一叙。”

此话说完半晌,门才打开一条缝,露出一张含羞带怯的脸,两人推门进去。

小鳏夫忙给她们指了座位,战战兢兢地侍立一旁。

骊珠笑道:“你莫要紧张,和我们聊一聊你家主人吧。”

“我叫花花。”花花双颊微微一粉,轻声道,“家主是个很好的人,才貌双全,孔武有力,风度翩翩,虽然曾流连花丛,但为了我浪子回头。”说着说着,他眸中渐渐有了泪光,“谁知她竟被妖物所害,苍天在上,家主她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呃,桑锦思看着眼前掩面而泣的美男,看向骊珠,骊珠亦是尴尬地看着她,犹豫是否该去安慰。片刻,骊珠清了清嗓子,说道:“带我们去看一下薛子缘。”

几人来到了薛子缘的墓前,桑锦思放开神识,探查了一番,记住了邪祟的气息,便告别花花,和骊珠前往下一家。

这次受害者叫郑沛山,接待她们的是亡者遗属武柔柔,说来这武柔柔还是城主远房侄男,郑沛山一介平民,成婚后反入了武府。

武柔柔听她们说明来意,却凉凉地笑了:“这背信忘义之徒,死有余辜。”

桑锦思一惊,问他何出此言。

武柔柔便慢条斯理地嗲声道:“小仙君你有所不知,郑沛山出生于南晴城,靠出卖家乡在花雨城立足,我见她容貌俊美,性情和顺,尚她入府,哪知从头到尾她都在蒙骗我,前几日有一男子携着男儿上门,我才知道她在南晴城早已纳夫,哼,如此辜负男子情意,死了岂不快哉。”

桑锦思听他絮絮叨叨地骂完,起身行礼,表明自己已经知晓,正要离开,骊珠却忽然开口:“敢问那男子现在何处?”

武柔柔掀起眼皮看着她,笑了起来:“死了,一个卑贱虜隶,有什么可惜的。”

桑锦思被他笑出一身鸡皮疙瘩,拉着骊珠走了。

下一家开门的是亡者岳平的母亲,桑锦思和骊珠行了礼,骊珠环视一圈,笑道:“这次没有漂亮小鳏夫了。”

老人佯怒地看她一眼,说道:“我女儿原也是有一夫一侍,只是前些日子她小夫犯了错,阿平只是小惩,奈何他身子骨太弱,没撑过去。”说完,她喊了一声,“吱吱,快来招待贵客。”

立马便有一个身姿窈窕的男人掀开帘子进来,正要奉茶,桑锦思扫他一眼,目光一凝,骊珠起身道:“多谢姥姥告知,我们已经知道了。”

出门还能听见老人训斥的声音:“难怪叫吱吱,做事老鼠似的,见不得人。”

两人对视一眼,骊珠叹道:“你也看到了,那小郎身上全是伤,恐怕岳平也非良人啊。”

后面几家拜访完,两人心中隐约有了猜测,骊珠一脸凝重:“受害者……都是世间薄情人啊。”这类案件很常见,解决不难,桑锦思点头道:“邪祟应当是鬼物。”

黄昏时,有侍男送来晚饭,一一摆好后退至一边,桑锦思落座,侧耳细细听了片刻,问道:“外面是什么声音?”

“回仙君,今日家主纳宠,应当是喜轿入门了。”

桑锦思一笑:“你们家主还真是好雅兴。”

小仆并未听出她语中的调侃,兴致勃勃道:“说起这个,还是一段美谈呢。”他卖起了关子。

桑锦思笑了笑,接道:“怎么说?”

侍男看见她的笑容,更是兴奋:“那一日啊,我们家主体察民情,遇见一群纨绔子捉弄一个小美男,她顺手救下,知晓他要卖身葬母,就给了些银子,谁知那小美男一见钟情,芳心暗许,家主只能同意,还承诺他一顶红轿,哎,真是命好啊。”

桑锦思点头不语,简单吃完晚饭,她和骊珠在院中练了一会儿剑。夜色落下,有侍男慌张来报,邪祟出现了。

这次出事的是刘禾家,她们确认地点后,几个起落越过房屋直冲而去,桑锦思撞开门,一剑劈开缠绕在刘禾颈间的牵巾,而未伤及她半分,她身后的黑影反应亦是迅速,转身欲翻窗而逃,守在屋顶的骊珠当即一滚,跳下来,扼住黑影的腰身,将他拖出来。

桑锦思走出门,拉下黑影的面罩,谁知,身后走出来的刘禾和骊珠齐齐惊叫道:“怎么是你?!”

桑锦思一挑眉,看看跪趴在地上的男人,看看刘禾,最后视线落到骊珠身上:“熟人?”

骊珠沉默,变出缚仙索捆住男人的双手双脚,又将他放好,凝视他半晌,才艰难开口:“东桥兄,你为何会在此?”

东桥神色复杂地看着刘禾,慢慢开口道:“我……曾是素问宫的一名娣子,前些年花雨城和南晴城大战,我来此救治伤员,那日刘禾不小心砸碎了我的身份牌,素问宫对外门娣子向来漠视,没有身份牌,我甚至靠近不了宗门地界,只能留下来,好在城主念我有功,帮助我住下,后来……我与刘禾相恋,生下一个很乖的女儿。”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温柔的表情。

刘禾震惊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杀我?我待你还不好吗?”

东桥潸然泪下:“你曾许诺我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你为何还要和花花眉来眼去,私相授受?”

骊珠和桑锦思对视,傻眼了,刘禾却恍然道:“误会,全是误会,花花一个弱男子生存困难,又不便抛头露面,便雇我帮他采买物品,桥桥,你相信我,我发誓。”

东桥呆呆地看着她,还没回过神。骊珠在这时出声道:“既是你们之间的恩怨,东桥,你为何还要杀害其余无辜之人?”

“不是我杀的。”东桥却道,“我只是想借邪祟害人一事掩护自己。”

话音刚落,桑锦思眼皮一跳,屋内忽然传来婴儿啼哭声,刘禾一惊:“福儿醒了。”便回屋去看孩子,紧接着她便嚎一声,抱着刘福慌慌张张跑出来,喃喃道:“他来了,真的来了,他要杀我……”

她的身后窜出一抹红色的影子,桑锦思提剑刺去,红影生受了这一剑,攻势不停,这时刘禾被石头绊倒在地,可为了护住孩子,姿势狼狈地趴在地上,她用最后的力气把刘福递给骊珠:“保护福儿。”骊珠被她这一动作吓得急转剑身,接住了刘福。

东桥猛地扑到刘禾身上,红影的手深深刺进他的身体,瞬间就咽了气。红影一顿,试图将手抽出,看到桑锦思冲来,索性抓起东桥,把他扔向桑锦思。

桑锦思一皱眉,内心嫌恶,又不好伤他,堪堪避开,刘禾躲闪不及,下一秒就被红影掏出了心脏。

骊珠看着怀中哭闹的婴儿,正手足无措,桑锦思轻拍一下她的肩:“他逃了。”骊珠扫视一圈,一咬牙,抱好刘福,和桑锦思跟上红影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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