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辉从后门进教室，他臭屁的整理头发，扬起手里单子，“沈哥，篮球赛来吗？”

沈榆没抬头，“这不废话，肯定来。”

“那舒神呢？”他看向舒棠，问，“篮球赛来不来？”

舒棠对“舒神”这个称呼接受良好，他戴上眼镜，神色如常，“不了，不擅长体育类。”

沈榆轻哼，篮球都不会。

话音落，上课铃声响起。

一节课下来，沈榆格外认真，甚至没有走神，倒是舒棠，意外盯着沈榆走神。

实在是沈榆太过反常，居然在听语文课，还在做笔记！开学以来，根据舒棠观察，沈榆除了语文课不听，数学不听，物理化学生物偶尔听，至于英语，完全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在听，聚精会神，连舒棠碰他胳膊都没感觉。

而且，他还发现，沈榆喜欢在数学课写英语，英语课写英语，生物课写化学，化学课写物理，物理课写数学，语文课写生物。

总之，他不理解。

舒棠不确定抬头，黑板上也不是洋文啊？

他埋头苦思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总不能是被他一句“校花”刺激到了吧？

想了一节课都没想出答案，舒棠也懒得想了，关自己什么事？

沈榆下定决心想超过舒棠，不管什么课都认真听讲，偶尔还主动回答问题，下课也不出去打闹，安静在座位上刷题。

就这么过了一周，依旧如此，他甚至主动找语文老师杨老师背书。在沈榆把《琵琶行》加注释背完后，杨老师满意给他抓了把桌上小零食给他。这几天居然不在她课上睡觉，杨老师对此很满意。

不过，她不明白，怎么突然转性了，之前她的语文课不是睡就是逃。

杨老师问曹顺德，“曹老师，你是不是骂沈榆了？”

曹顺德摇头，经过他一周的观察，他觉得沈榆是受刺激了，而且还不小：“可能开学考打击太大了吧？他这几天都开始听数学了，昨天甚至主动上黑板讲题，我还以为那小子整我呢。”

杨老师浅笑，“可不是，居然主动找我背书，之前宁愿抄书也不愿背书，这也太不正常了。”

曹顺德点头，这孩子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又不愿说，“我找时间问问。”

下午自习，曹顺德把沈榆叫去办公室，见他一脸严肃，沈榆把自己开学干的事都想了个遍，好像除了逃课那次，他也没干坏事。

不对劲。

办公室内，曹顺德拧开黑色保温杯抿口枸杞泡茶，见沈榆脸上写满警惕，失笑，“怎么？难道我找你就一定是坏事？”

沈榆下意识点头，随后又摇头。

曹顺德不屑轻哼，转而语气温和，问，“最近是不是遇到烦心事了？”

沈榆认真思考，硬是说有的话那就是舒棠，看不惯，越看越不爽。

“没有的事，”他摇头，眼神真挚的看着曹顺德，“只是想把成绩提上来，高二也该收心了。”

曹顺德将信将疑，他凝视着对方，试图看出一丝破绽，“真的？”

“嗯，”沈榆点头，为了让对方放心，他补充，“我只是想考第一而已。”这次成绩下降到年级五十名开外，他从来没考过这么差的成绩，有点丢脸。

曹顺德彻底信了，他轻拍沈榆肩膀，语重心长开口：“虽然这次其他科目没考好，但你英语稳定发挥，这是你的优势，把语文成绩提上来清北没问题，不过，也得劳逸结合，给自己太大压力反而适得其反。”

沈榆明白了，是他这一周反常让对方误会，以为是压力太大，他失笑，“放心，我真没事。”

曹顺德摆手，“快去自习。”

黄昏的落日于碧空晕染橘粉，日暮西沉，浅色橙光晕满课桌，洒在摊开的文字上，倾斜出暖色三角形，晚风吹拂，将书页吹的

作响。

舒棠按照自己的节奏刷题，数学写累了就写英语放松，由此交替着来，疲惫感会少很多。自从上次他把徐明揍了一顿，对方也没找他麻烦，也没告老师。

沈榆悠闲走进教室，看见舒棠正在写语法填空，他扫了眼对方试卷，用贱兮兮的口吻说：“要不要我教你啊~”

舒棠自动忽视对方欠揍的语气，放下笔开口，“怎么？想要我帮你辅导语文？”

“哼！”沈榆不屑，“舒棠你等着，我绝对超过你！”

舒棠点头，“嗯，加油。”

沈榆：“……你是真欠揍。”

“彼此彼此。”

沈榆轻啧，“第八题你写错了，加ing。”

舒棠挑眉，正好他也只差作文了，翻开答案对了起来，结果还真是加ing。

沈榆淡定从课桌拿出语文试题，“不用谢。”

林白手里拿着物理题，靠在椅子上，整个人向后倾斜，听两人说话，只觉得好有趣。

“哎哟！”

林白放下手里习题，捂着后脑，委屈转头，“沈哥，你干嘛？”

“看热闹不嫌事大？”沈榆作势又要拍他脑袋，“有这么好听？”

林白赶忙偏头躲开，“这不是觉得你跟舒神的相处模式好有趣。”

两人异口同声，“有吗？”

林白一本正经，“嗯，而且关系很好。”

两人对视一眼，出乎意料默契开口，“谁要跟他关系好？”

沈榆：“……”

舒棠：“……”

陈宇闻声望去，感叹，还真是有默契。

沈榆不懂，这半个月以来，他和舒棠天天拌嘴，时不时找对方一句茬，下课互怼，怎么就关系好了？

这不应该叫做死对头吗？

徐双双默默举手，开口，“我觉得，沈同学和舒同学算是死对头。”

沈榆附和点头。

嘻嘻。

“但是，又不全是，”她接着说，“就像是好基友。”

沈榆：“……”

不嘻嘻。

舒棠没反驳，低头刷题。

下晚自习，寝室里，舒棠还在刷题，谢铮走近他，说，“舒同学，明天篮球赛和我们一起当后勤怎么样？”

经过他这半个月观察，舒棠除了跟沈榆互怼能看出点表情外，其余时候总是冷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模样，但其实就是外冷内热，他和林白有时候请教他问题，舒棠表现得很耐心，讲的也很细致，甚至很温柔。

舒棠自然不会拂了对方好意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