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赛如约而至，舒棠跟在谢铮后面帮他搬水，准备补给。

沈榆换上白色篮球服，阳光偏爱的洒在他身上，许是太阳晃眼，他微抬手遮住晃人的光线。

少年逆着光，站在阳光下格外耀眼，沈榆似乎天生自带少年感，意气风发，舒棠提着一箱矿泉水，看见少年站在阳光下低头倾听林白说话，不知道谈到什么浅浅一笑。

舒棠失神，清风抚上将他脸颊薄汗擦去，他想，沈榆就该生活在阳光下，就该这样生来便是骄阳。

“提着水发呆呢。”

不知不觉，沈榆走到他跟前，接过他手上的重物，“还发呆呢，走啊？”

舒棠回神，“谢谢。”

沈榆意外看他一眼，“真不是我故意找茬，‘谢谢’这两个字从我们舒神口中说出来，我怎么感觉你在嘲讽我。”

舒棠帮他提着另一边，抿唇沉默一瞬，最后缓缓吐出两字，“有病。”

沈榆满意点头，“这才对嘛，被你损习惯了，突然对我这么客气我有些不习惯。”

舒棠睨了他一眼，沈榆立马闭嘴。

第一场比赛就是跟体育班十八班打，球场上，沈榆很明显是主心骨，投了好几个三分球。少年在阳光下挥洒汗水，青春浇灌的少年意气耀眼瞩目。

舒棠漠不关心坐在不远处树荫下写物理，反正水也搬来了，与其看球赛，不如刷题来的实在。

体育班自然不是软柿子，红与白在球场奔跑，分数不相上下。

“陈书！把球传过来！”

舒棠抬头，将试卷和笔塞进校服口袋，他拿出眼镜戴上，不确定走近，看见了熟悉的红色身影。

舒棠：“……”

他脸色苍白，闭上双眸，脑海全是年幼时所经历的黑暗，整个人仿佛再次坠入无尽深渊，前方一片黑暗，整个人如坠冰窟，九月的暖风却如腊月寒风，寒冷席卷全身，浑身刺骨的疼。

早知道他在，当初就不该答应舒淇，还不如被要债的打死。

“舒棠，舒棠？”

谢铮一直站在他身边，见他脸色不对，轻拍对方肩膀，语气关心，“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

舒棠努力调整呼吸，睁眼，恢复往日冷淡，“我没事，就是低血糖。”

谢铮自然不信他这么拙劣的借口，但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递给对方，“吃糖，人有时候吃点甜的心情会好很多。”

舒棠接过糖，拆开包装将奶糖含在嘴里，奶味夹杂着甜味占领口腔，也许是心理作用，感觉心情好了许多，他目不斜视，语气认真，“谢谢。”

谢铮浅笑，“都是同学，再说，你还是我室友呢，互帮互助很正常。”他瞥了眼积分器，笑出声，“赢了！”

舒棠看过去，58：57，一分之差，好险。

他看向谢铮，心中不解，明明他没有去打，为什么还这么高兴？这就是集体荣誉？

谢铮恰好对上身旁人视线，解释，“集体荣誉，再就是沈哥他们，朋友赢了我自然开心。”

舒棠大概明白了，从小到大，他只有两个朋友，一个是发小，一个是江温言。如果是他们其中一位开心，他也开心。

谢铮开口，“你先回去，这里我们来收拾就好。”

围观同学散去，留下来的垃圾自然要有人收拾。

舒棠摇头，“一起收拾，饭点了。”

“好。”

谢铮带着舒棠和徐双双还有赵婷婷一起打扫“战场”，比赛结束后，沈榆他们没急着走，自觉参与清扫“战场”大队。

奇怪的是，十八班篮球队一直没走，红色球衣少年视线一直落在舒棠身上。

沈榆不要脸凑近舒棠，“怎么样？刚才我帅不帅？”

舒棠神情淡漠，动作干练的收拾垃圾：“帅。”

沈榆得寸进尺：“哪里帅？有多帅？详细点！”

舒棠叹气：“你本身就很帅。”

沈榆满意点头：“嗯，我也这么觉得。”他当然看出来舒棠这是在敷衍他，可他就喜欢给舒棠找不快，欣赏对方无语的表情。

舒棠看了眼四周，见垃圾收拾差不多，将手里垃圾袋丢给身边人，“大帅哥，帮个忙。”

沈榆看着递过来的垃圾，神色复杂的打量着对方，语气带着不可置信：“不是，你就是这么用帅哥的？”

舒棠留给他一个冷漠背影，朝他摆手。

陈书眯眼，见舒棠背对着他眼看就要走出球场，直接将手里的球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砸向他。

沈榆眼尖，大喊：“舒棠！躲开！”

舒棠闻言，微微侧身，伸手将篮球稳稳接下，随后直接将篮球投向对面篮球框。

林白激动的语无伦次，捂着嘴指向舒棠又指向对面篮球框，“这这这！”

不是，舒棠都站在篮球界限上了，居然投对面篮球框上了！

沈榆视线从空中抛物线收回，他眨眨眼，“……卧槽……”他在看到舒棠要被篮球砸到之前，是决定发挥人文主义关怀去安慰对方的。

可现在，他只想问，“这就是你说的不擅长？”

舒棠若有所思，点头，“嗯，我真的不擅长。”

沈榆要气晕过去了。这人怎么这么装啊！

倒真不是舒棠装，之前江温言和他打球他都是被对方吊打，以至于他一直以为自己篮球很差。

谢铮：“舒棠，人没事吧？”见他点头，才放下心，随后忍不住开口，“舒神，自谦了。”

沈榆忍住骂人陈书，干巴巴问了句，“真的没事？”

李辉把垃圾扔垃圾桶，转头就看到陈书用篮球砸向舒棠，他忍不住了大步流星挡在舒棠面前，质问对方，“不是，陈书你几个意思？是不是玩不起？”

陈书慢悠悠向舒棠晃去，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其他人。

沈榆和林白也挡在舒棠面前。谢铮本来也是，但被李辉一把拉身后去了。徐双双和赵婷婷一左一右在舒棠身边。

陈书低头浅笑，随后吊儿郎当开口，“舒棠？”

舒棠见挡在自己面前的同学，心里一阵暖，他从沈榆和李辉中间走上前，“好久不见？”

陈书笑的意味深长，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怎么？江城高中呆不下去了跑一中来了？”他开学请假了，昨天才来学校，所以不知道舒棠在。

“不过，再次见面我很开心，我亲爱的发小。”

舒棠面无表情，“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