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是个渣男，圈子里人尽皆知那种程度的渣男，是个即便有男朋友却依旧每天晚上泡吧不回家的渣男。

其实顾临以前不是这样的人，甚至最开始在其他人眼里，他的形象被归于洁身自好。

他喜欢在酒吧里坐着，却从不答应约炮，对于一个又一个表白的人群也都直白的拒绝，直到某一天，他突然多了一个小男友。

当顾临带着男朋友四处介绍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这是在暗示其他人，他有主了，不要继续缠着他。

有眼色的人当然是自觉的退散，没准备当那个插足别人的坏家伙。

可顾临却变了，他开始在酒吧里举着酒杯，接受追求者一起跳舞的邀请，搂着不认识的男男女女笑着喝下手边颜色鲜艳的鸡尾酒。

但当觉得自己有希望的追求者问道，是否已经和男朋友分手了，他都会摇头。

“顾哥，一起喝一杯吗？”

化着妆的女人凑到顾临身旁，毫不避讳的抱紧顾临的手臂，用红艳的嘴唇轻抿自己手上的玻璃杯，满是暗示意味的咽下一口透亮的液体。

“我请你呀。”

“怎么能让女孩子请我。”

顾临笑起来总是很温柔，带着以假乱真的混乱，让人分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没有接女人给他递来的酒，却放任了对方揽着他胳膊坐下。

看着亲密贴在一起的两个人，许言青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己的好友。

许言青抬手勾住顾临的脖子，把他从女人的臂弯里捞出来，他左右看看四周，担忧的小声说道：

“注意点，你知道叶铭今天要来吧？”

似乎是没想到会从许言青的嘴里听到自己男朋友的名字，顾临眨了眨自己漂亮的眼睛，诡异的停顿了片刻，才笑眯眯的拨开许言青的手。

“我当然知道。”

看着顾临躲开后继续和那边坐着的女人**，许言青心情复杂的叹了口气。

他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的好友了，明明以前顾临不是这种不负责任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这么变了。

即便许言青依旧拿顾临当最好的朋友，可有的时候，他也不免为叶铭感到痛心，任谁看到自己的男朋友四处撩骚，想必都会格外的痛苦。

许言青真的很不希望自己的好友是这种渣男。

可现实偏偏就是这样，他也没办法。

没过一会，女人不太满足于仅仅是亲密的说会话，仗着酒劲，她抬起头看向自己面前这个长得好看的渣男。

“顾哥，你能吻我吗？”

她直直的望向顾临，眼神里没有丝毫躲闪，抬高自己的下巴，向顾临展示自己的美丽。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毒，明知道顾临是渣男，还上赶着给人渣，可是此时此刻，她非常想得到一个吻。

顾临没有马上回应，他晃着手里的酒杯，打算无视女人这个请求，实际上他对接吻不太感兴趣，对这个女人也没有特别的好感。

但是当视线注意到从门口走过来的叶铭时，顾临的想法就变了，他换上一副深情款款的面孔，看着女人，低下头做出马上要亲吻对方的动作。

第一眼顾临就看到叶铭了，他男朋友真的很显眼，连皱起眉头的样子都无比帅气。

顾临想了想，还是没亲在女人的嘴唇上，而是稍微偏转方向，亲了一下女人的侧脸。

女人的脸红扑扑的，虽然没得到她想要的那种，但这个亲吻还是让她脸红心跳。

特别是顾临现在眼中透着笑意。

“你在做什么。”

叶铭当然看到了刚刚的一切，他越过顾临怀里的女人，直接伸手拉住了顾临的衣领。

女人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对顾临这位传说中的男朋友，她也是略有耳闻，慌乱的去看顾临想要寻求安慰，却发现对方完全没有看她。

许言青努力把自己的身躯缩在角落里，抱着手里的酒杯，假装自己不存在。

“你在生气吗，宝贝。”

被用劲拽着衣领，顾临看上去一点都不慌张，他脸上的笑容连压都压不下来，似乎是看到爱人感到格外高兴，当然如果他上一秒没有在和一个陌生女人**，大家也许都会信。

顾临一面喊着“宝贝”，一面用手指暧昧的包住叶铭的手背，暧昧的抚摸对方骨骼和皮肤，顺着人的手臂缓缓向上。

是个人都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不太对劲，女人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许言青看不下去了，他也实在是没办法在这个场合下忍耐了，他迅猛的站起身，极其具有人道主义的扯过那个女人就跑。

座位上只剩下了顾临和叶铭两个人。

“我不该生气？”

叶铭要被顾临给气笑了，他冷哼一声，抓住了顾临挑逗般抚摸他的手。

“可惜了，宝贝你来得有点早，本来我是想再多和那位女士玩一下的。”

顾临好像嫌自己刺激得不够一般，慢悠悠的把目光投向那边被许言青拉走的女人，嘴上还意犹未尽的叹息一声。

没有人能够接受自己的男朋友出轨，叶铭更是如此，别说肉/体出轨精神出轨，顾临频繁出入夜店的举动已经快把叶铭点炸了，结果今天倒好，直接搂上一个。

他气得不断用力，青色的经脉在他白色的手背上清晰可见，也许是用力过猛，又或许是真的委屈，叶铭的眼角开始泛红。

叶铭有个别人不太知道的毛病，他只要太过生气，就容易掉眼泪，属于吵架吵不了几句就会掉眼泪的那种人。

明明是生气大过难过，根本不想哭，他也会生理性流泪。

他不太喜欢自己这个小毛病，所以大部分时候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露出这有些窝囊的一面。

今天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头都快气昏了。

“顾临，我看你是想死。”

叶铭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眼眶发热的触感憋都憋不回去，几乎是叶铭说话的功夫，泪水就从他的眼睛里轻而易举的掉了出来，掉到顾临的衣服上。

看着叶铭眼睛一闭一睁，沾湿睫毛的泪水，顾临心跳得飞快，他觉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了自己的大脑传递来的兴奋，他倒吸一口气，激动的呼吸。

心脏收缩的感觉跟快要爆炸一样刺激，顾临知道自己很变态，但他没办法，他好爽，他爽得不行，无论做什么都比不上此刻的心动。

顾临伸手去接叶铭从眼睛里掉出来的眼泪，然后当着叶铭的面，用舌头把自己手指上接住的泪水舔进嘴里。

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里看到顾临的举动，叶铭诧异的瞪大眼睛，他这举动却让眼睛里积蓄的流不出来的水花紧跟着挤出来，沿着他的脸上滑到下巴、脖子，最后埋进衣服遮挡看不见的地方。

顾临的呼吸声加重了，他眼睛亮得惊人，带着些许喘，他拉住叶铭的手放到自己裤子上。

“宝贝，怎么办，我好高兴。”

难以想象顾临居然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场合（填空游戏）。

好在喧闹的酒吧里没什么人把注意放到他们这种角落的座位，不然叶铭真不知道该怎么掩饰顾临的情况。

“你……”

叶铭被顾临惊到说不出话来，他松开拽着顾临衣领的手，胡乱的擦了擦眼睛，想要先止住自己的眼泪。

“别这么粗鲁。”

这一举动被顾临拦了下来，他拉开叶铭的手，用叶铭从来没见过的温柔和耐心，一点点的，细致的拿手指抹去叶铭的泪痕。

从眼角，脸颊，下巴，脖颈，一直慢慢到锁骨，顾临的视线就从头到尾跟着他的手指一起移动，甚至擦完后，他还想舔自己的指尖。

叶铭一把拉住顾临疯狂的动作。

“你怎么回事？”

在得到回答之前，顾临猛地搂住他的脖子，强行把他往下一按，凶狠的亲在了叶铭的嘴唇上。

不知道是不是叶铭的错觉，他总觉得顾临的舌头上还带了点泪水的咸味。

不知不觉，叶铭的膝盖跪到沙发上，顶在顾临的两腿中间。

顾临丝毫不顾忌现在的场合，他任由叶铭的膝盖顶着，去亲叶铭脸上还没干透的泪痕。

“妈的，你他妈疯透了是不是。”

叶铭姑且还有理智，知道两个人的状况很不正常，他向后退开，侧过脸避开顾临。

事实上叶铭有一点想走，他感觉今天晚上不太适合跟顾临讨论那些严肃的感情问题。

顾临像是猜到了叶铭的心思，下一句话让叶铭差点彻底疯掉。

“你今晚要是走了的话，我马上就去找人，上下都无所谓，谁来都可以，我直接跟人开房。”

见叶铭避开他，顾临漫不经心的解开几颗衣服扣子，松松垮垮被扯开的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胸口，隐约间还能往下看得更深，顾临抓住自己的衣服下摆，慢悠悠的往上撩。

在他撩起衣服露出一点腰部后，叶铭狠狠抓住顾临的手腕，把他从沙发中拽起来。

“闭嘴，你谁都选不了，我会让你在我的房间生不如死，在你到顶的瞬间掐着你的脖子勒死你。”

几乎是在应证他的话那般，叶铭的手卡在了顾临的脖子上不断用力，强烈的窒息感能够判断出对方毫不掩饰的愤怒。

顾临的喉结被摁得难受，连呼吸都变得不太顺畅，他勉力维持着语调开口说话。

“还没到呢，掐死我的步骤早了一点。”

“艹你妈的，骚话倒是讲挺好。”

叶铭骂了几句脏字，脱下自己的外套围住了顾临的下身，他系衣服的时候看上去烦得不行，打得结用劲的跟死结似的，一点也不怕会不会把自己的衣服扯坏。

还没等顾临接他话，他就拉着顾临的手腕往外面走。

好在顾临清楚小男友爆点在哪，老实的做了个闭嘴拉拉链的动作，被人拽着走。

叶铭扯着顾临走得飞快，就像生怕自己走慢了几步，就会忍不住在酒吧上演强（现场一样恐怖。

“——”

大力的关门声吵的人耳朵生疼，顾临揉了揉自己被炸得嗡嗡响的耳朵，看着把房卡放进卡槽后，就背靠着门不说话的叶铭。

房间亮着酒店特有的橙黄色灯光，在被挡住光线的最边缘，叶铭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你爱我吗？”

他的声音听上去和奇怪，宛如极力压制着什么，听上去沙哑不堪。

顾临察觉到一丝微妙，他又开始感到无法忍耐的兴奋，叶铭的嗓音像快要哭出来一般沉重，强忍着泪水，问他“爱不爱他”。

在冲动驱使下，顾临冲上去捧起叶铭的脸，对方拿手臂挡在脸前，不让顾临看他，牙齿死死咬住嘴唇，避免抽噎声溢出喉咙。

“宝贝，让我看一眼好不好，只要你让我看了，我就回答你。”

顾临放柔声线，耐心的哄着叶铭，他把手圈住叶铭的手腕，向旁边扯开，另一只手慢慢搭在了叶铭的腰上。

扯开叶铭的胳膊并没有花费太大功夫，不知道是不是顾临哄人的话语起到了一点效果，叶铭手臂一点点垂了下来，露出他咬着牙哭泣的样子。

吸鼻子的抽泣声从面前人的嘴唇边泄露出来，他似乎忍得有点过于可怜，一旦松开咬紧的唇齿，吞咽和咳嗽声就不自觉的发出，即便吸气想把抽噎吞回去，也只是让他的忍耐显得更加明显。

太可爱了。

顾临赞叹的呼出一口气，他真是心动到受不了，浑身上下的血液几乎都快汇集在一起冲进身体的每个部位循环代谢，他的大脑都开始缺氧。

他怎么可能不爱叶铭，他爱到快要疯掉，看着叶铭哭泣的脸，他恨不得能把这个场面用烧红的铁块烙进自己眼睛里。

顾临克制不住的想，如果能让叶铭哭得更凶就好了。

如果回答“不爱他”，他会在他面前哭到崩溃吗？

想了想还是算了，恐怕在见到叶铭难堪痛苦的模样之前，他的宝贝就会拿凶器狠狠砸烂他的头，让血液留到遍地狼藉。

更何况顾临舍不得看叶铭呆滞的睁着眼睛，不敢置信的望他。

“我爱你，我怎么可能不爱你。”顾临把手挤进叶铭的指缝，和人十指紧扣，他一遍遍亲吻着叶铭落泪的眼睛，又安抚性的吻了一下对方的额头，“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但顾临实在是不想说让叶铭别哭，他巴不得对方再多掉几滴眼泪，又怕男友把眼睛哭肿。

“你不就喜欢这个吗，变态。”

叶铭的神色带了点嘲讽，他原本忍耐的姿态消失，冷淡的擦掉自己的眼泪。

面无表情看着人的脸上却又掉下几滴水珠，看得顾临都快当场出来。

流出来的泪水太多在脸上风干后让人格外不舒服，再加上反复流泪又擦拭，叶铭感觉自己的眼角有点痛。

烦的要死。

他原先还真不是故意想哭，不过在看了顾临的态度后，他有点懂该怎么把控这个人了。

带着残留的水渍，叶铭撩了下自己额前粘在一起的碎发，抬腿猛地给了人一下。

他的动作绝对不算轻，却也不会太重，起码对某个变态来说算恰到好处了。

“喜欢看我哭？”

叶铭凑到顾临的耳边，磨着牙根，对人用气音说话，语气凶狠。

温热的呼吸搅和在空气中，平白多了几分情调。

“是。”

顾临答得毫不犹豫。

这让叶铭心情更加烦躁，他把人按在墙上，完全不准备靠近床铺。

被人不带丝毫温和对待，作为施加暴力的叶铭，和被迫接受的顾临两人皆是一声闷哼。

可疼痛没能泯灭顾临感官上强烈的刺激，看着叶铭泛起泪花的眼角，顾临心理上的激荡就足够让他无以复加，心甘情愿倒在万劫不复的深渊抓紧绳索。

“哭大声点，宝贝。”

顾临在笑，兴奋感停都停不下来。

面前的人残虐、暴力，顾临感觉到窒息，应验着把他弄死的那番话，他也许真的会死，被这个人杀死，两人都没有从爱意里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痛快，顾临却因为对方眼泪沉醉不已。

“是不是其他人哭得更好看，你就会走。”

“回答我。”

叶铭语气很平静，平和到找不到起伏转折，他并没有在享受恋人之间的温存，深深得往内牵住恋人的手，看人痛得发抖，捏着顾临下巴，逼迫他回应。

“也许？”

顾临的态度模糊不清，他笑着去亲叶铭的脖子。

他感受到叶铭喉咙通过皮肤振动，发出冷笑声。

“看样子你想被我干烂。”

顾临真的很想笑，他很想告诉面前的可爱男友，他怎么可能会走，没有哪个人能像叶铭这样，轻易让他动心。

最终顾临什么都没说，抱着叶铭，主动闯进漫无止境的疼痛里挣扎。

他们总归是要在这片苦海里畅游的。

顾临承认自己就是很恶趣味，他希望叶铭能够更加为他纠缠不休。

爱情本身就是泥泞不堪的充满折磨的黑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