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都是废物!”
景桓帝将书桌上的竹简全部扫在地上,一旁的宫人吓得身体一抖,但仍然不敢抬头。
在景桓帝的下首,跪坐着两个人。
一位是他最近最宠爱的妃子,另一位则是那妃子的弟弟。
“皇上息怒啊。”妃子立马叩首,而跪在她身边的弟弟早就已经吓破了胆,头不停锤击着地面。完全没有在宫外那嚣张跋扈的模样。
“你……你们……”景桓帝气的扶额,他指着那妃子的弟弟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溜进我房间里的,说!”
那弟弟身体抖个不停,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是……是有人告诉我说,那边有美人,所以才……”
话音未落,景桓帝抄起放在一旁的砚台,直接砸了过去。
“快,把他拖出去斩了!”景桓帝恶狠狠地喊到。
“不……不要啊,皇上!”一旁跪在地上的妃子立马求情,她的弟弟已经被侍卫拖走,黄白之物流了一地。
“那可是我们家唯一的独苗啊。”妃子苦苦求情,但景桓帝已经没有耐心了,他冷眼看向之前最宠爱的妃子,然后说:“去,把这贱人打入冷宫,生生世世不许离开那里一步。”
“嗻。”
一旁的太监得到命令,也将那妃子拖了出去。
“废物,都是废物!”景桓帝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他的后腰隐隐作痛,整个眼睛里都布满血丝,“我要灭了他们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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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原本春风得意的齐家突然被圣上下旨灭门,而那宠爱的妃子也跟着被打入冷宫。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深受齐家赊毒的百姓也不需要知道,他们只晓得压在自己头上的那条毒蟒被人清除,一时间京城的街道上都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这简直是大块人心!”红叶使劲地拍了拍桌子,由于消息实在是传的够快,就连不出秦家的丫鬟也知道了。
毕竟现在的秦家已经人人自危,谁不知道秦家前几日还被圣上点过,现在秦家上面的人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齐家。
“联姻的日期估计更要提前了。”绿叶不同,她没有被表面的消息所蒙蔽:“现在秦家上下人人自危,为了讨得皇上开心……”
绿叶停顿了一下,红叶也懂得了她的意思,她们都用担忧的目光看向秦霜渔:“霜儿,你的婚姻……”
“没事的,姐姐。”秦霜渔放下自己手中拿着的茶杯。
她感觉有些不对劲,前几天自己才去过林王府,后脚齐家就出事了,联姻也随之提前。
秦霜渔真的很难不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林王虽然看着怂怂的,但办事却还是很有效率的。当然,不排除有偶然的可能。
毕竟,那齐家最近行事确实过于猖狂了。
“总之,姐姐们,你们就放心吧。”秦霜渔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多么聪明你们还不知道嘛,绝对没什么大事的。”
红叶绿叶二人虽然仍不放心,但还是选择相信秦霜渔。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没事,只要你有分寸就好。”绿叶摸了摸秦霜渔的头:“我们永远都会在你身边。”
秦霜渔心里感动。她知道,复仇的路上有这些姐妹足矣。但正因为如此,她才并不想把她们卷进这场风云中。
“嗯,好啊。谢谢姐姐们。”秦霜渔抱着绿叶,心里已经有了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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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要结婚的日子。
红叶绿叶并没有成为了陪嫁丫鬟,跟秦霜渔一同过去。秦霜渔被安排了两个大丫鬟,一同前去林王府。
这是秦府中大小姐的待遇。
“霜儿,到了那里要好好照顾自己。”绿叶眼里含泪,而红叶也忍不住的想哭。
秦霜渔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朱唇轻抿。
秦府的人明显不相信自己,所以派来了两个心腹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而红叶绿叶二人在秦府,她其实是有些不放心的。
但很显然,绿叶也看出了她的顾虑:“没事的,霜儿。正好秦府也算是大相府,我们正好可以从里面监听到情报,不用担心我们的安全。”
秦霜渔懂得这些道理,她们在一起良久,乍一分开反而感到不舍。
“姐姐,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秦霜渔眼里含泪。她在秦府呆了多年,知道秦府的规矩森严。
最后,门外接亲的婆子在那敲门。为了掩盖皇上的丑闻,秦霜渔与林清珮之间的婚礼办的格外盛大。
“姐姐们,我该走了。”秦霜渔站起身,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对红叶绿叶二人的不舍。
“以后你们要多多保重。”秦霜渔分别抱了抱红叶绿叶二人,眼眶湿润。
秦霜渔推开房门,接亲的婆子已经在门外等候了。
“走吧,大姑娘。”婆子将红盖头给秦霜渔带上,秦霜渔看不到前面的路,只能低头看着脚下的红鞋。
旁边有丫鬟搀扶着,那是她即将要带去林王府的丫鬟。
“姑娘,要小心脚下。”旁的丫鬟提醒着。秦霜渔就这么被她们搀扶着出了秦家。
“走吧。”婆子将秦霜渔拖上轿子。轿子里就秦霜渔一人,陪嫁的丫鬟在两边走着。
景国结婚的规矩是女方由男方骑马前来接亲,可明显,林清珮的那腿是完全没办法的。秦霜渔趁着坐轿子的空隙,偷偷将头上的盖头掀了起来。
但刚刚掀起一点缝隙,就对上了一双含着笑意的眸子。
“秦姑娘。”林清珮笑着问道,“你看到我很惊讶吗?”
一时间,秦霜渔的脸颊微红。
其实她也算是一个颜控,但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确实未曾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欣赏此人的样貌,即使他是她未来的丈夫。
而林清珮,不得不说,他的眉眼以及在脸上的每一笔,都狠狠地触动了秦霜渔的心。
“嗯。”秦霜渔立马放下盖头,掩耳盗铃般的模样让林清珮忍俊不禁,一不小心笑出声来。
就感觉自己好像输了一般,秦霜渔越想越不对劲。可能是未来丈夫,哦不,是丈夫的身份让她多了一丝羞涩。无论怎样,林清珮都是她除了弟弟之外以后要接触最多的男人,更何况他们也是利益一致的合作伙伴。
“当然没有。”秦霜渔故作淡定道。她再次将盖头掀了起来,可这次不知怎的,那盖头上的流苏挂到了一个珠钗上,就这么被卡住了。
但她与林王不熟,不好让他帮忙,只好自己硬着头皮解。
“我来吧。”林清珮在一边看着秦霜渔跟那流苏斗智斗勇,忍着笑意。
秦霜渔下意识松开手,只觉得林王的气息离她越来越近,突然一丝悸动涌上心头,秦霜渔问道:“我是不是曾经见过你。”
林清珮的动作稍稍一顿,他强忍着此时此刻激动的心情,问向秦霜渔:“哦?何出此言?”
可这回秦霜渔也说不出来了,那是一种感觉,突如其来的感觉。
于是,她道:“没什么,林王殿下,您就先帮我把这东西弄下来吧。”
林清珮早知秦霜渔可能对自己的印象很少,但就这么面对这一真相,他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失落。
“好了。”这流苏虽然缠着珠钗,但解下来也确实容易。林清珮松开手,一时间心里极为不舍。秦霜渔的身上很香,大概是被秦家的那群人扑了香氛。
林清珮看着秦霜渔的一举一动,眼里带着自己也不知道的深情。
“怎么了吗?为什么一直看我?”秦霜渔刚整理好头发,对上的就是这样的一副画面。
“不,没什么。”林清珮下意识回到。秦霜渔其实一直对视线很敏感,但见林王这么说,她也不好意思再追问。
毕竟两人虽然是已经要结婚的关系,但实际上见面加上这一次也才见了四次。
“嗯。”秦霜渔应了一声。一时间,空气再次陷入寂静,整架马车里都流露着尴尬的氛围。
秦霜渔的手捏紧了衣摆,她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该说什么。
突然,秦霜渔灵光一闪,问向林清珮:“你的腿已经好了吗?怎么都可以接亲了?”
林清珮一愣,然后含着笑意答复道:“嗯,其实我是装的。”
他不想对秦霜渔说谎,但有些时候,秦霜渔如果不问,他也不会主动说。
看着林清珮轻描淡写地抛出一个爆炸性的消息,秦霜渔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在她的印象中,林清珮是一个很会惜命的残疾王爷,但如今,两印象直接推翻,让秦霜渔不得不正视这个人。
“你就这么信任我吗?”秦霜渔不解地问。
但对上林清珮的眼睛后,她不再纠结了,反而回复道:“你放心,我们是合作关系,我是很将信用的。”
良久,秦霜渔都没能听到林清珮的回话,正当她想要一表忠心时,只闻林清珮回复道:“嗯,好。我相信你,夫人。”
马车上暧昧的气息开始蔓延,秦霜渔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即使再怎么想要成熟,她此时确实只是一个刚刚度过成年礼的女子。
好在马车够快,他们已经到了林王府前。秦霜渔避开林清珮的眼神。她并不傻,之前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可现在,林清珮的眼神就好像想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似的。
让她不敢直视。
“我们走吧。”秦霜渔慌慌忙忙地把盖头重新盖上,林清珮嘴角蓄着笑,看着秦霜渔想要跳车离开,扯住了她的手。
“别急,我牵着你。”
说着,林清珮牵起秦霜渔的手,脸上满是温柔。
秦霜渔本想拒绝他,可不知怎么的,又决定算了。
“就当是为以后做出练习了。”秦霜渔在心里说道。
他们两人牵着手,一同下了车。
两人皆是一袭红服在身,看着极为登对。一旁围观的百姓见状,也努力地夸耀起来。
无他,只是因为林王府给的太多了。
“走吧,夫人。”
林清珮绅士地牵起秦霜渔的手,一同往林王府的大门前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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