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坐吧,我这里有花生和瓜子。”苏金指了指手边小几上的零嘴。
王草草感觉苏金没生气,这才关门进来。
她没有坐下,而是拿出一个布包,打开后里头是一把黄亮鲜嫩的山樱桃。
“这几天苏姐姐一直喝药,嘴里肯定没什么味道,以前你喜欢吃这樱桃,刚好我家后院的樱桃熟了,我就摘了些过来给你吃。”
苏金正要说谢谢,忽的发现王草草袖口带有血迹。
她忙拉住王草草的手:“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王草草吓了一跳,连忙缩回去。
但苏金还是看见她的手肘刮伤了,伤口还没结痂。
苏金接过樱桃,对她道:“明天你过来帮忙做药膏,一天一百文钱。”
“不不不!我去山里采药就好,我爹腿脚不好,我也认识很多草药的。”王草草惶恐又感动。
她认识草药,但从没做过药膏,何况一百文钱比她家一年挣的钱都多。
苏金拿了颗樱桃尝了尝,酸酸甜甜的很是好吃。
这几天一直喝药嘴里全是苦味,这樱桃来得很及时。
她知道王草草要求很低,但这么用心对自己好,苏金真没办法随便算了:“我现在不需要人照顾,你要是不帮我做药膏的话,以你的手脚根本比不过村里的其他人别人,每天也赚不了多少钱,万一受伤更是不划算。”
王草草越发局促不安:“可,可我不会做药膏。”
苏金笑问:“那你能学吗?”
“当然!”王草草毫不迟疑的回道。
苏金便笑了起来,王草草其实很聪明,缺的只是一个机会而已。
天不亮苏金就穿衣起床,开门准备打水洗漱。
不想一眼看见王草草坐在台阶上,靠着走廊的柱子休息。
在她手边有个木桶,桶口蒙着一条布巾,没遮严实的边缘冒出来丝丝白雾。
“草草?”苏金抬脚出来。
王草草惊醒起身,忙提着手边的木桶过来:“苏姐姐,我已经帮你烧了热水洗漱。”
面前的小丫头穿着满是补丁的衣裳,冻白的小脸上有几抹碳灰的痕迹。也不知道她起来多早去烧水,又等了多久。
本来只想短暂的帮她一把,可这王草草太拼命了。
苏金过去帮她一起提桶:“进来吧。”
自己洗完,苏金又将王草草也洗了。
望着面前干净整洁的王草草,苏金摸了摸她的头:“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把自己收拾干净,知道吗?”
“嗯嗯。”王草草拼命点头。
等谢淮到前堂时,王草草刚刚做出一碗药膏。
苏金看他过来,伸手招呼:“来来来,给你找了个帮手。”
“她不行吧。”谢淮颇为怀疑,先前让王草草一人照顾苏金,她都有些勉强。
苏金没回话,示意王草草过去。
王草草忙将药碗送到谢淮面前:“谢大夫,您看,这是苏姐姐教我做的。”
谢淮接过药碗嗅了嗅,味道虽然不对,力道也控制得不好,但用药和分量都是对的。
再看苏金,她已经在翻看账本,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看在苏金的面子上,谢淮终究还是答应了:“以后我做什么,你跟着学。”
晌午时分,苏金他们正在吃饭,和县那边又送了一封信过来。
说是县城里面得了红疹症的人超过了三百,已经引起恐慌。
好在苏金的信送去及时,官府已经找到了有问题的水井,并将之封锁起来。
目前正在全县城排查是谁带来的西南浆果。
这办事速度,让苏金称赞不已:“这和县县令真厉害!现在我就收到了回信,说明事情昨晚就处理了。”
谢淮不赞同:“厉害的不是县令,是丁明成。”
被他这么一反驳,苏金有些无奈:“我当然知道是丁明成厉害,但他只是捕快,功劳最终还是要落到县令头上的。”
吃着饭的谢淮停下来:“这次的功劳不会落到县令头上。”
苏金扬眉:“和县的老大不就是县令吗?不落到他身上,还能落到谁身上?”
两人正吃着饭,孟春急急跑进来,想要开口却又朝着苏金看了眼。
这眼神?
苏金笑着放下筷子起身:“我吃饱了,先出去消消食。”
“你说吧,不用避讳苏金。”谢淮让孟春直接说。
孟春点头,拿出一截小拇指粗细的竹筒,从里面倒出一卷密信:“是主子加急送来的。”
谢淮打开一看,先吩咐孟春留下,让他告诉李大爷,让所有人村民都去采药,顺便看管好这里。
同时又让王草草负责检查草药的质量。
交代完这些,他直接拉上苏金的手往外走:“跟我来!”
出了门,也不知道谢淮哪找的两匹马,催促着苏金上马便在前面带路。
洼子村在两座山之间,路并不算崎岖。
大约纵马行了十来分钟的路,他们便来到一处竹林口看见了熟人。
等候的孟夏连忙冲着两人招手:“这边这边!”
苏金随着谢淮骑马过去,下马后,又跟着孟夏来到竹林里,七拐八绕才来到一座竹屋面前。
“主子就在里面,麻烦公子和苏姑娘进去看。”孟夏神色凝重,恭敬的抬手请他们进去。
进屋后,苏金一眼看到小赵,他裸着上半身,胸前有一道狰狞的刀伤,从右肩一直蔓延到左腰。
幸运的是,伤口并不深,不然的话铁定死翘翘。
正在给小赵清洗伤口的人是孟秋,这手法看上去十分老练。
苏金疑惑,这小赵到底什么身份?
思索间,谢淮已经过去坐下诊脉。
孟秋见苏金没过来,很客气的抬手请她:“苏姑娘也过来看看,我家主子也染上了红疹症。”
“这情况下染上了红疹症?”苏金眉心一蹙,严重的外伤加过敏,这可不是小问题。
孟夏愧疚低头:“都是我们不小心,才让主子受了伤。”
来在床边,苏金仔细打量着小赵的情况,等谢淮收了手才问:“如何了?”
不想谢淮却反问她:“你觉得如何?”
苏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谢淮:“你和这小赵到底啥关系?”
“我们是什么关系,和他的伤有什么关系吗?”谢淮直觉不妙,苏金可不是这种磨磨唧唧的人。
苏金面露为难:“要是你们关系很好,我是一种说法,要是关系不好,那就是另外一种说法。”
“关系不好。”
谢淮刚说完,苏金迅速跟了句:“他活不过今天。”
话音未落,谢淮瞬间起身,激动的质问她:“你凭什么认为他活不过今天!?”
孟秋更是噗通一声跪下,朝着苏金磕头:“请二位救救我家主子!无论你们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我也想救,但患了红疹症的人,很多药都不能用。”苏金无奈叹气。
情绪渐缓,谢淮复又坐下,神色有些复杂:“其实我也诊断他活不过今天。”
苏金拖了张椅子过来坐下,不悦道:“你不也一样马。”
门外有人进来,转眼一瞧。
得!还是个熟人,先前衙门的衙役,现在小赵的护卫孟冬。
他手里拿着一个盒子,过来递给谢淮:“公子看看,这药可能用?”
谢淮打开一看,不禁拧眉:“他怎么还有一颗还魂丹?”
孟冬只问:“能不能给主子用?”
“不能。”谢淮将盒子递还给他,似乎在思考这件事情。
望着这几个人对小赵的看重,苏金心里愈发的奇怪,小赵的几个护卫也就算了,谢淮是怎么回事?。
悄悄问了阿桑,哪知道这家话一声不吭。
苏金翻了白眼,鄙夷了她一顿。
忽然间,孟冬走过来:“苏姑娘,我家主子救你一命,现在该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我又没求他救我!何况没有他那什么还魂丹,我也能活下来好吧!”苏金可不吃他这一套。
孟冬顷刻间出手,谢淮目光微沉,闪身挡在苏金面前,捏住孟冬的手腕,语气森冷的道:“你忘记你家主子曾经说过什么了吗?”
“可我也答应过主子,不会让他死在我之前!”孟冬提起内力想反抗,结果被谢淮直接扔了出去。
碰的一声,砸翻了外间的桌子。
苏金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躲在谢淮身后:“他他他,他想杀我!”
“只要你救主子,我并不会杀你。”孟冬一边擦着嘴角的血,一边站起来。
他紧紧盯着谢淮,目光很是不解:“你的病好了?”
谢淮没回答,而是看向孟秋:“把孟冬带走,我会让说服苏金救表哥的。”
孟秋惊喜万分,磕了个头,爬起来就拖着孟冬出去。
“哎!他是你表哥?亲的?”苏金歪着头看他。
谢淮重新坐下来:“嗯,他母亲和我母亲是亲姐妹。”
苏金心里了然,面上却假装责怪他:“你咋不早说,你要是早说,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帮你嘛。”
知晓所有剧情的苏金,怎么可能没办法治疗受重伤又患有红疹症的人。
半个多时辰后,谢淮开门出来,招呼孟秋过来,递给他一份药方:“按照这个抓药。”
“苏姑娘能治?”孟秋有些不敢相信。
谢淮点头:“能,我已经确认过。”
激动的道谢后,孟秋担心孟冬再搞事,坚持将他一起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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