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下午,小赵喝了药没多久便醒了过来。
苏金正翘着腿吃樱桃,满心疑惑的瞅着他:“咦!这么快就醒来?”
小赵没看见谢淮,正向问话结果扯动气管咳了起来。
好在谢淮正好来了,忙走到床边放下汤药:“你别急,喝点水润润嗓子才能说话。”
见小赵又盯着苏金不放,谢淮让他躺好,告诉他是苏金救的他。
苏金放下樱桃,来到床边打量着小赵,啧啧两声:“果然是相信兄弟,不相信我这个外人。”
床前,谢淮给小赵把完脉,转头对苏金道谢:“这次多亏了你。”
“看你的面子而已。”苏金摸着下巴,打量着小赵,他的呼吸未免太平稳了些吧。
喝了水,小赵嗓子恢复,又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禁喝道:“你看什么看!”
有些不对劲,小赵醒来得太快了。
苏金鼻翼动了动,怎么没有血的味道。
她伸手将将被子一把掀开。
“你要干什么!”小赵大惊失色,连忙捂住胸膛。
望着小赵被纱布缠住的上身,纱布上干干净净,没有出一点血,苏金深吸一口气,松了手问谢淮:“除了喝药,他还吃了什么?”
谢淮定睛一看,连忙过去解开绷带,看见这伤口,他面色陡然一变。
狰狞的伤口不仅已经不流血,而且还结上一层薄薄的痂。
这分明是不相信她!苏金转头就走:“我不管了!”
“苏金!”谢淮起身拉住她的胳膊。
苏金被迫回头,指着坐起来的小赵道:“我都说了,除了我开的药,什么都不能给他吃!哪怕一粒米都不行!你们不听,现在好了!毒素被封在身体里,我不想管了。 ”
用力一甩,谢淮的手纹丝不动,苏金有些气恼:“谢淮!你放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谢淮没松手,苏金便冷静下来:“你放不放手?”
“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谢淮见她真的生气,连忙松手,软声求她。
似乎感觉身体大好,小赵干脆站起来。
除了动作有些迟钝,感觉一切良好,不痛不痒的。
不过看谢淮和苏金的神情,小赵心里一动,难道出了什么很严重的问题?
“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苏金盯着他的伤口,面无表情的道:“大概半个月后毒发身亡吧。”
小赵脸色一变,忽然感觉伤口很痛,连忙退回去坐下。
他紧张的问谢淮:“我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事?”
谢淮没理他,只问苏金:“现在要怎么解决?”
“还能怎们解决,把脉看不出来的问题,我也没办法啊,唯一的办法就是你想的那样。”苏金简直无语,别人不信她就算了,谢淮也不信她。
到了这地步,苏金留下也没用,失望的和谢淮说了声,直接回洼子村。
屋内安静下来,谢淮神色凝重,让外面的三人进来,仔细的盘问了一番。
结果才发现问题出在一块冰糖上面。
原来是小赵怕苦,孟冬尝了尝药,觉得太苦,私自加了在药碗里加了一块冰糖。
听完他们的话,谢淮看看满脸自责的孟冬,又看看神色铁青的小赵,只能无语凝噎。
最后一摆手,吩咐孟夏:“把你们主子按着,我要把他的伤口切开!”
三个属下齐齐色变,倒是小赵面色平静的躺下,说了三个字:“动手吧。”
比起性命来,一点疼痛算什么。
回村的路上,苏金百般盘问阿桑,愣是没问出小赵的身份。
给小赵治病的时候,她也旁敲侧击过,谢淮直接告诉她:“你只要知道他是我表哥就行。”
“啊呸!”苏金吐掉嘴角的草根,谁还稀罕知道小赵的身份。
要不是担心改变主剧情,她才懒得打听这么多。
骑马到了村头,很快有眼尖的村民看见了她,直接朝着她跑过来,还热情的打着招呼:“苏金!你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苏金受宠若惊,瞅着村民热情似火的笑容,心里怎么毛毛的。
不想一个过来打招呼,两个三个……一群人都过来打招呼。
他们一反常态的对苏金十分客气。
本就不宽的小路,顿时拥挤起来。
苏金骑着马生怕伤到了他们,一脸惶恐的问:“叔伯们有什么事吗?”
有个靠得最近的伯伯,见她开口,眼里一喜,粗声粗气的道:“我家婆娘是采药的好手,可我们送去谭家院子那边,王草草那死丫头愣是说不合格,你可要回去认真的再看一遍!大家可都是乡亲!住一个村呢!当初对你也是颇有照顾的!”
颇有照顾?这些话他们还真能说出来。
苏金眯眼微笑,突然对她这么热情客气,原来是有利可图。
以前可没见他们这么热情,苏金扬了扬手里的鞭子:“麻烦叔伯们让让,我回去定然给你们做主。”
“好好好!”众人大喜,连忙让出一条路来。
鞭子落下,苏金纵马回到了谭家院子这边。
在门口,排队送草药的村民推推搡搡,脸上都有些火气。
前面的让后面别挤,后面的让前面快点,都觉得对方故意拖时间。
苏金觉得,要不是大家都一个村里的,怕是要打起来。
将马栓在树桩上,苏金朝着门口走去。
村民们看见她,纷纷涌上来,将手里的篮子簸箕等递上来:“苏金,你看看我这草药能卖多少钱?”
“先看我的!”
“苏金!你刚进村的时候,我买过你的兔子,你得先看我的”
……
“大家排队,排队,院子里面有人会看的!”
可惜没人听她说话。
村民越挤越多,瞬间将苏金围个水泄不通,她的喊声直接被淹没,听见的也听不进去。
再这么下去,她怕是要被踩死。
苏金蓄足力气,用力往前一推,冲出一条路来。
好几个村民跌倒在地,有人骂骂咧咧,有人骂骂咧咧,但没骂苏金。
有人分外机灵,转头就去追苏金。
好不容易到了院子里,苏金喘着气回头,见门口挂着一把刀。
惯性冲进来的村民瞧着那把刀,连忙又退了回去。
孟春看见她来了,急急来问:“主子可还好?”
“死不了。”苏金缓过气来,回头望着门口的村民,“他们怎么了?怎么这么疯狂?”
“官府那边派人送了银子过来,说是还需要十车草药,但必须要经过你的手才行。”
苏金收回视线,边往里面走边问:“我不是把药方写给丁明成了吗?他直接去药铺买或者寻人采药不成吗?”
提起这个,孟春面色严肃起来:“从别人那里买来的药出了问题,丁捕头说在红疹症没结束前,只收你的药,银子不是问题。”
检查草药的案桌前,王草草正一把一把的仔细检查。
站在她身边的婶子,先是满脸堆笑的说好话:“草草,你可是婶子我看着长大的,我这草药绝对有保证,你何必看的这么仔细呢。”
王草草没理会她,这婶子不禁来气,声音也有些急躁:“你这么检查下去,要检查多久?”
王草草还是没理会她,婶子终于不快,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王草草!以前我可给过你馒头吃的!你让婶子我赚点钱不成吗!”
“高婶婶,你要是要我还馒头,我还你就是,这是给人喝的药,马虎不得。”王草草也没生气,一本正经对眼前无理取闹的婶子说道。
这可把高婶气坏了,怒极要骂人。
王草草忽然扭头,欣喜的冲苏金喊道:“苏姐姐,你回来了!”
苏金走过来,翻着高婶带来的一捆草药。
这么一大捆草药,一半是杂草不说,剩下的一半中,能用来治疗的药材不足十分之一。
这样的草药,王草草还能耐着性子一把把的看,真的很给面子了。
苏金指着面前一捆草药,教她:“你看这,能入药的才一小把,而且很多草药还没熟。”
随手抓起一把又道:“像这种,还有毒性,所以以后像这一捆的,直接不要就是。”
“哎哎哎!苏金啊,你可不能这么说!这些草药都是我们一家人幸辛苦苦去采的,连五岁的小虎都去了呢!”高婶知道苏金说的才算,可她还是不服气。
苏金笑看过去,随手拿起一棵狗尾巴草:“那我问问婶子,这是什么?”
狗尾草高婶当然认识,山里随处可见,她家屋就有不少。
短暂的尴尬后,高婶依然死鸭子嘴硬:“这采药难免有杂草混进来,反正草药和杂草都是草。”
“所以我只要我指定的草药。”解释这么多,苏金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
她不想浪费时间,和县那边指不定会出什么变故。
见高婶还想辩解,苏金让孟春过来,高婶顿时吓得跟个鹌鹑一样,提着她的杂草就跑。
有苏金提高标准,收草药的进度快了许多,大部分的草药一看就被认定不能用。
真正可用的,还是先前谢淮挑出来的那几个人。
他们还算好,草药里虽然混了些其他的草药,但至少还是草药。
不过有个人让苏金一眼注意到,他带来的草药经过王草草详细的检查后,全都可用。
“你是?”苏金望着面前的青年人,感觉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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