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次穆临溪爆发开始，凌星竹便有意识的在调整心态。

单纯的因为她高兴而高兴，这样就会轻松很多。

……虽然穆临溪对此有点太亢奋和关注。

凌星竹试图说明：秦向晚她想做的事情和她那时一样，是想直接挑破这个胧包，破后而立。

穆临溪却很执著，气哼哼地说：“那也不用选今天啊。”

凌星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得也像个侦查员一样耳听八方。

幸运的是那两人并没有吵架，只是换了个平平静静的种田游戏。

电视里，秦向晚操控的角色像一个花糊蝶一样在穆临钰身边转来转去，往她角色的身上酒亮片、用网兜敲她的脑袋。

穆临钰对此倒没什么所谓，她毫无怨言地四处摘菜，还顺手把工具升了级。

q版小人在装点精致的岛屿中跑来跑去，凌星竹瞥了一眼就知道这些游戏源自何处。

穆临溪想了想也不再纠结，她最后吞了一口蛋糕，擦了擦嘴：“其实我还有个问题问你。”

“什么？”

“你不是答应老师，要去补习班吗？”

“补习班两节课，几乎要到十点了，等你回家就是十一点多……”穆临溪慢慢说出自己的计划：“所以我想，你要不要到我家来住？”

凌星竹：？！

“这话你有和你姐姐说过吗？”她很快便找回了逻缉，开口问。

面对这样的邀请，凌星竹很难不觉得高兴，但理智告诉她：这样是不行的。

她不过是想法跳脱而已，这是不切实际的……凌星竹正想着怎样拒绝，就听穆临溪继续说。

穆临溪摇摇头：“我觉得我姐姐不会拒绝的。”

凌星竹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应该提一口气。

“昨天晚香玉来找我的时候，开玩笑说要搬家呢。”穆临溪：“所以我就想……”

凌星竹几乎是马上想到对方可能做什么——就连这个种田游戏里，两个房子也是紧紧相邻的。

但这并不能算证据。

-

“叮铃铃……”几个人的注意力都被拉过去，秦向晚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起身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她的手里拎着两个塑料袋。

穆临溪抬头一望，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半了。

炸鸡汉堡薯条可乐，还有一碗粥。

不健康，但又不全然。

面对两个高中生的目光，秦向晚混不在意：“就算我会煮，也懒得在今天做。”

穆临溪＆凌星竹：唔。

三个人吃炸鸡的时候，穆临钰少少吃了点粥，又吃了点蛋糕，便坐在沙发上看她们玩游戏。

穆临溪挑选完照片给爸妈发过去，才和姐姐一起

下午便散漫得多，秦向晚对她们玩游戏和看动画都无所谓，整个客厅好像处处藏宝，随便打开一个抽屉都能看到一沓游戏盒子。

简直能让人乐不思蜀。

穆临溪好像进了一个新的世界，她小心翼翼地看过那些游戏，还是选了个电影。

——学校里失踪了几个学生，各个角色相继登场。

——有的人在谈恋爱，有的人在装神弄鬼，有的人在吃.人，有的人似乎只是路过。

可惜这动画人物设计十分朴素，头发眼睛服装都没太大辨识度，视角一直在变，以至于一直进行到第四十多分钟，穆临溪都才刚刚分清楚人物。

至于剧情……完全是一头雾水。

穆临溪的眼角直跳，她小心看了看身旁几人，三人是一派平静。

都看懂了吗？

穆临溪略微有点心塞。

好在作品的氛围感很强，最后伏笔汇聚成一线时也非常热血，穆临溪虽然只知道结局是he，但也挺高兴。

舒缓的片尾曲响起，她揉了揉眼睛，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完全看不懂啊……就只看出来大家拯救了世界。”

“你没看懂吗？”凌星竹问。

“他们长的太像了，分不清。”穆临溪打起精神：“没关系，我回去再看一遍就知道了。”

“我跟你讲吧。”凌星竹难得主动：“但我说的不一定全对。”

穆临溪答应后，凌星竹便拿了纸笔过来，在铺开的白纸中画了几个简笔画。

她一边画一边解释：这动画是分成了好几个视角来的，一开始是神明给人的考验——

为了验证这个世界是否要保留，神明朝岛国送来了使者，相当于监考老师。但使者初到地球就被杀了……

凌星竹把人物连了线，认真描述着，她讲了两遍穆临溪才恍然大悟，“哦！”

“但人还是太多了，”穆临溪用笔点了点死去的几个人：“你是怎么分辨人物的啊？”

穆临溪后来也认得出来这些人，但她自己也不记得是为什么了。

“声音。”凌星竹认真道：“还有，每两个人的氛围和故事线都不一样，。”

……嗯，不愧是你。

穆临溪玩了大半天，激.情.褪去之后，突然有点累，她打了个哈欠，按了按太阳穴。

没有她的声音，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一直安静的秦向晚适时开口：“既然你们俩相处没问题，我们就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穆临溪震了一下，连忙转头，正看到秦向晚牵着穆临钰起身，穆临钰神色淡淡。

“啤洒。”秦向晚笑得颇有深意：“你总不会要我们一起去吧，高中生禁止饮酒。”

两个女高中生互视一眼，同时回应：“不。”“我知道了。”

等到二人离去，穆临溪才说：“她们肯定是去修复关系吧？”

“或许吧？”

凌星竹想的比穆临溪更多——什么事情要单独去外面讨论呢？

穆临溪没考虑到这一点，并且真心认为自己的助攻很有用。

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这两人开车出去若是不回来，她们明早怎么办。

三十分钟车程，她们要走多久啊？

凌星竹尝试把自己的忧心告诉穆临溪。

穆临溪有点儿困惑：“为什么她们不回来了，晚香玉没跟你说话吧？”

因为她至少还是明白秦向晚这个人的凌星竹想。

穆临溪：“我以为她们只是出去逛一圈就回来。”就像她和秦向晚那次一样。

虽然在外面“对峙”有一点儿奇怪，但别人为什么要和她做一样的选择呢？

她说服自己的速度之快，凌星竹都有点讶异。

“先吃晚饭吧。”穆临溪道：“如果不行呢，我们明早就找共享车。”

在她的无谓下，凌星竹便也不着急了。

哪怕迟到又怎么样呢？凌星竹想，反正这是不可抗力。

穆临溪恍然不知自己把同桌带歪了，还招呼着凌星竹多吃一些。

炸鸡虽然冷掉了，但还是可以的。

吃饭的时候，穆临溪还是没忍住，同凌星竹说了好半天，她对作品中的一个角色很有好感，但那个小姐姐在剧情中间就去世了。

她嘟嘟囔囔，却很快速地吃完饭，接着慢慢收拾着被拿出来的东西。

见她如此，凌星竹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中途她收到了一条信息，片刻后她凌星竹道：“等会儿一起写作业吧。”

穆临溪：噫！

于是两人在凌星竹的房间快乐的写了三个小时作业，中途她还收到了好几条消息。

【秦向晚：今晚不回去】

【秦向晚：明早会有人来接你们】

【秦向晚：车牌号：平Axxxx】

【秦向晚：钥匙放在茶几里，地点你是知道的。】

凌星竹把这个信息告诉了穆临溪，而穆临溪那时正在苦苦思索作业的答案，闻言只是困惑地抬了抬头，又很快低了下去。

-

周一一早，凌星竹隔着窗户，在外面便看到了那辆车。

穆临溪在姐姐生日第二天，就从她那儿得到了消息——秦向晚真的搬到她们隔壁了。

那天她说来搬个家，真的是来搬个家啊？

穆临溪惊讶了一会儿就平静了下去，很是为凌星竹高兴：这里离学校很近的，坐公交也就两站路。

就算九点之后没有公交，她也可以扫个单车带凌星竹回家。

从这个星期开始，凌星竹便正式开始去提高班上课。

穆临溪对此很是高兴，晚上还留在教室做作业，然后在下课的前五分钟去往教室门口等人。

来接人下课的并不只她，还有个别班的女生。

她用五分钟时间便和那女孩交换了信息：这女孩是来等朋友的，而她是美术生，只有不画画的日子才能过来，和对方一起慢慢走一段路。

看着她脸上些微红晕，穆临溪了然的点头。

女生讲完了自己，问穆临溪：“那你呢，也是为了……朋友吗？”

“我是来接朋友下课的。“穆临溪解释了一下：“女生单独回家不好。”

“你们关系真好。”女生看起来有些感动，但还是存了理智：“但你自己也是一样吧。”

穆临溪轻轻巧巧道：“是呀。”

下课后，老师先出来，学生们在她之后也鱼贯而出，穆临溪等到凌星竹出来，随口问她今天的课程怎么样。

“题目还好，和我平常写的习题难度差不多。”

穆临溪感叹：“很厉害啊。”

凌星竹：“……你不用这样说。”

穆临溪是真的这样觉得，但她知道凌星竹脸皮薄，也不多说什么。

学校外面马路上有不少共享单车，红黄蓝各种设计都有，穆临溪借着凌星竹的手机扫了共享单车。

时间不早，天上没有几颗星星，路边灯光一点一点，铺开一条路来。

-

穆临溪打开房门，房内灯火通明，餐桌上摆着几串烧烤，穆临钰坐在椅子上，平静地看看她。

“今天吃烧烤吗？”

她整了整衣服，坐到姐姐对面，非常捧场的把那几串牛肉串塞进嘴里。

“我一直很好奇··……你和你那位同桌，是怎么认识的？”

穆临溪：唉？

她回顾自己和凌星竹的相遇相识，有点困惑地回答：“我主动的啊，我不一直这样吗？”

“对她好到可以让她到家里来住，每天送她回家？”穆临钰问：“你不觉得这样太……照顾她了吗？”

“还好吧？”穆临溪更加困惑：“我以前也会这样照顾学姐的。”但是学姐的爸妈会接她回家，她总不能抢学姐爸妈的活。

“那我换一个问法吧。”穆临钰好整以暇道：“你在看到那个女孩的时候，为什么会产生想帮助她的感觉？”

有果必有因，穆临钰记得穆临溪小时候对独来独往的人并没有这样热切。

因着她的性格，从小到大身边都有许多朋友。

在簇拥中看不到角落里站着的人才是普遍，被人拒绝之后离开也很正常……在这样的发展后，穆临溪却仍然带着她一起。

这是为什么？

穆临溪顺着这话回想。

可能是因为她一个人站在人群中，显得太寥落了吧。

独来独往，没什么爱好，好像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不想让她变成一个“怎样都无所谓”的人。

虽然她后来知道，凌星竹并没有这样想过。

穆临溪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这么想了，但这也没什么不好吧？”

“一个人孤零零的，肯定会寂寞啊。”

“这样啊。”穆临钰有些感慨，过了一会儿她起身过来，抱了抱自己的妹妹。

“但你也要有个认识。”穆临钰用手指蹭了蹭她的脸颊：“你也是个小孩子，在照顾别人之前，也想想自己。”

在回护姐姐，照顾同学，在帮助他人之前……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明天晚上，会有人接送你们的。”

在穆临溪重新开始吃烧烤的时候，穆临钰轻轻地说：“她把自己送上门，总得有点别的作用。”

穆临溪不知穆临钰下定了什么决心，但二日早晨开始，每天晚上都是秦向晚来接送。

在车上的时候，她们会说些话，两人的关系倒是热络起来。

凌星竹则是基本不说话。

她大多时候是沉默的，没有什么存在感，只有在她和穆临溪两人独处的时候，才会多说一点什么。

这并不在穆临溪的计划之中。

在凌星竹和那女同学一起的时候，穆临溪觉得不舒服，但更多的是因为凌星竹并不想和她接触——和别人却可以。

这份不舒服在凌星竹的表示后就消失了。

钻出牛角尖后，穆临溪乐于看到凌星竹的社交。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像是监护人面对第一次独自上学的孩子，她会有点失落，但更多是期许。

一切明明该向好的方向发展，但班里的气氛突然又诡异了起来，穆临溪自然感觉到了他们对凌星竹尴尬的态度。

是她自己拒绝，还是别人拒绝的她？

穆临溪猜测是后者，她在姐姐的资助下，约出一个同学去询问。

广播站的闻同学面对眼前的小蛋糕，犹豫半天之后，告诉她：“因为大家知道，她是‘那个’了嘛。”

“只因为这样吗？”穆临溪出乎意料的平静：“这是谁告诉你的呢？”

女生有点困惑：“大家都这么说的……你很在意这回事吗？”

“还好。”穆临溪说：“我也很在意你们俩一会好一会坏的关系呢。”

闻同学有点尴尬：“我们只是习惯不和啊，我喜欢的她不喜欢，好不容易才把她拉出去，结果她去了十几分钟就走了，那我也不能硬拉着她一起玩对不对？”

“不带她一起玩却借她的笔记，也有点尴尬嘛。”

“而且，明显是你和她的关系更能让她上心吧……你知道她那星期写了多少练习册吗。”

听着她的话，穆临溪也不免有点心虚的，她喝了一口加了糖奶的咖啡，支吾起来。

“看你这个样子，你们俩应该是和好了，那不就很好吗？她这样的人，有一个好朋友就够了。”

闻同学一口气说完，才如释重负地端起身前的小蛋糕——“我是这样想的，但对凌星竹……班上的人要怎么想，怎么做，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就算是你也不行吧？”

穆临溪点点头，自己想了一会儿，才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有多少人知道了这件事？”

有没有包括……提高班？

-

又是一个夜晚，放学铃声响过以后，凌星竹拿着书本往提高班去。

在走进那个班级里时，凌星竹几乎能感觉到大家的声音一停。

接着，大家的声音又响起来，仿佛那一瞬间的凝滞只是她的错觉。

凌星竹对这种气氛早就习以为常。仅仅是冷漠而已，并不算什么。

她找到位置坐下，身边空无一人——这样更好，她来这里也不过是为了学习。

沉下心后，身边所有人的声音便都虚化成了背景，无法打扰她。

直到有个人戳了戳穆临溪，她才动了动眼睛，一侧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只一眼，她便很是动容：“你怎么会……”在这里？

穆临溪笑了一下，带着点天真的味道。

她磨了数学老师几天都没有得到结果，只能在门外面猫了两天。

这两天的观察中，穆临溪知道这个老师是不会点名的，进去之后只要老师不点她起来，她便不会被发现……或许。

这样做风险不小，因此在想这样做的前一天，她就同姐姐交了底。

毕竟被发现以后，很可能会被叫家长的。

面对她的奇思妙想，穆临钰接收了几秒钟，才慢慢吐出三个字：“叛逆期。”

穆临溪笑起来，熟门熟路地同姐姐撒娇：“帮帮我嘛。”

游戏提及：星之卡比/动物森友会

动画电影：捏他《不吉波普不笑》的的第一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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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