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我想要怎样的礼物，想了两天想不出来，就直接来问我？”

秦向晚的神情有点奇怪，像是想笑，又勉强憋住了：“你不先问问你姐姐吗？”

穆临溪实话实说：“我问了，她也没什么头绪。”至于那时她微妙的眼神，穆临溪只当是她也在考虑，毕竟她们满打满算也有四年没见。

秦向晚从她的态度中读出什么，乐了一会儿后摇头：“你问得这么突然，我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

穆临溪正色：“那你再努力想想呢？”

哪有这样逼迫别人的？

“那再给我一段时间想吧，不还有两个月吗，不急这两天。”

她这样笑的时候，那长长的目毛简直带电一样，让人的心都麻酥酥的，哪怕穆临溪时常看凌星竹，也都被挠了一下。

粉丝滤镜害死人啊，穆临溪绷着脸一步步后退，出了房间。

凌星竹此时正在客厅里做题，老师站在就在她旁边，正在看她的错题集。

穆临溪以前都是被补习那个，还难得看到和自己无关的讲课场景，就在那儿多看了几眼。

她出来时，凌星竹似有所觉地抬头看了一眼，也不知有什么深意。

自从凌星竹说会有家教来开始，她一天学习的时间又长了许多，整日整日的沉迷学习……穆临溪都有点担心她的健康了。

她看着凌星竹的时间有点过长，凌星竹从学习的海洋中冒头：“你要不要过来自习？”

穆临溪：……

家教：……

穆临溪都不知自己怎么回答的，反应过来时她就已经坐在那里看题目了。

接着她就在那里坐着写了两个小时数学题，简直欲~生~欲~死。

这还只是个开始。

穆临溪知道凌星竹是个很轴的人，她以前学习就非常认真了。

但在这之前她一天至少还有放松的时间，现在简直是个学习机器了……穆临溪看在眼里，觉得心惊肉跳。

“你认为我辛苦吗？我其实还挺开心的。”

在又一次被问及的时候，凌星竹放下手里的书，这样说。

这段时间里，她坦诚了很多——虽然相对来说交流的时间变短了，穆临溪为她打开心扉而高兴，又为她的话而难过。

“我的身世如此，但脑子又还可以，我便靠这个讨好我母亲，让她在那个男人面前也有个话头。”

身份使然，凌星竹从小就学会了让大人省心。自从知道好成绩可以让母亲高兴一点，她就努力让自己的成绩更好。

一直表现得优秀，才能被母亲看见。

随着她长大，好成绩能够得到的关注越来越少，直到母亲对那个男人绝望，抑郁掏空了她的身心。

她的目光再也不放在女儿身上了。

虽然再也得不到什么，但好成绩已经凌星竹的成了习惯。

相比于冷漠的现实，学习显得那么纯粹。

凌星竹自己也明白，她只是没办法面对“不论成绩好坏，都没有人在乎她”这个事实，只能麻痹自己：“只要成绩好，总会有人看到我”。

再后来她找到了另一种逃避现实的方式，动画仿佛一个乌托邦，她躲进去后，心理压力就没那么大了。

现在她没有非要逃避现实，用成绩证明自己的存在了，比以前可以说是轻松了非常多。

穆临溪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哪怕她家三个孩子，也不会有忽视她的清况发生。她从不需要证明自己有被看见的价值。

这世界上居然有要这样努力，只为了被父母看见的孩子，穆临溪听着凌星竹平淡的语气，心脏好像成了个被榨汁的橙子，噗噗冒着酸涩的汁液。

~

凌星竹讲这件事本来只是不想让穆临溪担心，但她一下子没守住，漏出去了不少，未免有卖惨的嫌疑。

她看穆临溪的表情，很想想给自己找补几句，但还没想到怎么解释，就见穆临溪伸手把她抱了满怀。

凌星竹有点羞耻，“你不用这样，我没那么难过。”

她对自己的父母没什么感情，却没办法无视穆临溪的关切，便多解释了几句。只是她心里也乱着，想来也说得乱七八糟。

凌星竹心里想着不像样，身体却软在她的怀抱里……非常没有骨气。

靠得近了，凌星竹能闻到她身上沐浴乳的香气，即甜又软：“我看着你呢……不管你成绩好不好，我都会看着你的。”

凌星竹想说她知道，她知道穆临溪的眼中有自己，她看着所有的朋友。哪怕不那么喜欢那些人对她的过度关怀和鼓励，她也照单全收记在心里。

她一直如此，是自己越了轨，多了心。

~

尽管凌星竹一再表示自己并不用关怀，穆临溪还是决定更关心她一点，她倒是没有想到，这时候的自己也是被关怀的对象.

凌星竹的事情老师没有多言，但学生们也自有八卦的渠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件事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它多少激起了同学们的逆反心理——

“穆临溪人缘那么好，居然只有一个边缘人公开为她说话？”

“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不清楚么，轮得到别班人多嘴？”

班里人自发的反击一下多了，穆临溪也被叫出去了好几次，就为了让她放松心情。

这样目的性强的聚会让她有点接受不良，她只能表示自己要复习，她喜欢学习。

没成想教室里更加不清静，她被纠缠得无可奈何，正巧宣委又来劝说她准备一个节目：

“……总得有三个节目参选对不对？你要是参与的话我就给你另准备一间教室！”

穆临溪：！

穆临溪于是一口答应下来，并且以此为借口逃避了很多社交。

答应下来是情势所迫，但穆临溪还是想了很多。

凌星竹这样努力，她也不希望自己对高中的回忆都是普普通通——平淡日常没什么不好，但少年总有意气，由其是身边人也在努力的时候。

她在中午吃饭时把这事同凌星竹说了，凌星竹问：“你有思路了吗？”

“嗯。”穆临溪说“我选个舞来跳。”

只是如此一来，她们又要会有很长时间见不到面了，她怕凌星竹会寂寞，于是保证会尽量挤出时间来相处。

凌星竹：“我不会觉得寂寞。”

凌星竹：“又不是缺关注的小孩。”

凌星竹：“我也、觉得，这样很好。”

凌星竹：“……你听到了吗，穆临溪？”

她的话挤得很艰难，甚至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

穆临溪嘴上应和，却并不相信——也不知道是谁一直心心念念着被冷落的那段时间，说起来还难过得要哭了一样，“以后我在家里彩排，你也能看到。”

她心想：凌星竹在漫展cos过，一路上都在被集邮?，她也不想在对方面前一直是那么平凡的样子。

……还在她面前哭过，被老师训过。

怎么也要洗刷这两次的印象才行！穆临溪坚决地想。

穆临溪：“我怎么能想着欺负她呢，这不是变~态吗？”

穆临溪：【只是抱了一下】

凌星竹：【清空一半血槽】【倒下】

穆临溪：【大惊】这，这就是碰瓷吗？！

凌星竹：……

注：集邮：漫展中和coser合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