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临溪很快就把自己选的歌告知了宣传委员。

宣传委员郁阳十分惊讶：“这么快？虽然说也是我说的随便出一个节目……”

穆临溪选歌的流程很简单，具体来说只有一段对话。

穆临溪：“歌太多了好难选，你来帮我选一首吧？”

凌星竹：“你想跳什么样的舞？”

穆临溪：“什么样的都可以，我扒舞很快的。”

凌星竹：“那……《小小神明》吧，你听听？”

穆临溪用凌星竹的手机很快过了一边舞蹈视频，就拍板定了下来。

虽然有点快，凌星竹也有点不安，但总的问题不大——倒是宣委那边的情况不太好。

任务在即，学校那么多班级要排练，匀到最后一个班只有一间教室可以用。

班上报上去三个节目，群舞、朗诵和独舞，显然没那个余裕让她单独一间房。

郁阳和她解释的时候有点心虚，穆临溪明白这不是她可以选择的，就只找她要了表演人员名单。

“你不会生气吧？”郁阳小心翼翼地问她。

“嗯？”穆临溪飞快过了一遍表演人员的名单，语气自然：“什么？都行，我是独舞啊，在哪里都可以练的。”

分给班里的教室在一楼边缘，桌椅凌乱地摆放着，地面上盖着薄薄一层灰。一群人去看了看，花了一节课时间打扫教室。

穆临溪跟着他们打扫教室，对同学们讨论站位和占位的话语充耳不闻。

她一门心思在挪桌子，就看到有人过来，不由分说地从她手里接过桌子，撂下来一句：

“你等会扫地就好了。”

穆临溪：……

她收了手，转头去搬另一张桌子。

男生又缠过来，“你没必要这么沉默，大家都知道你是怎样的人。”

穆临溪态度平淡，男生和她尬聊几句，终于没忍住把她叫了出去。

“我知道我在你众矢之的的时候表白是我不对，但你也没必要得过且过吧？”

这男生是在前几天和她表白的，穆临溪和这个男生也不是很熟，就直接拒绝了，倒是没想到这事还有后续。

她简单解释一句，并不想多说，男生却着急起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被别人怎么说啊，大家都在帮你，你自己却自暴自弃？”

穆临溪看着他的脸，面不改色道：“这是我的事，我不用向你解释什么。”

她说：“至于你……我们的关系停在同学就挺好，我也不深究你表白的原因，你觉得呢？”

穆临溪意有所指地笑了一下，结束话题回到教室里。

后来她就没有去那间教室，而是把排练的地方选在了操场。

晚自习之前操场上的人并不多，妹妹戴着耳机，把那首歌反复听了几遍。

《小小神明》讲的是一个被人遗忘的神灵向大家倾诉的故事，曲风欢快元气，令人上头。

穆临溪把这首歌分成了几个部分，在操场看台上舒展了一下身体。

夕还挂在天空，天色被渲染得十分漂亮，穆临溪拉伸中走神了下，打开了手机相机。

过了一会儿，穆临溪悄咪咪开了流量，把筛选过的照片发给自己。

又过了一会，她想：其实拍个照片也没什么，凌星竹不会介意她拍了风景吧。

因为要排练，穆临溪本想和姐姐申请手机，凌星竹却说没那个必要，可以直接用她的。

穆临溪想了一想：“这样不好吧。”

凌星竹：“为什么？”

穆临溪眼神乱飘，“你要考虑一下自己的**啊。”

R/18的惨案还历历在目呢！

相顾无言片刻，穆临溪捂了下脸。

莫名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凌星竹捏着笔，顽强地打破沉默：“那我清理一下里面的内容……用我的手机，你也不会乱来吧。”

穆临溪沉迷于尴尬，根本没听凌星竹说什么就点了头。

——穆临溪拍了拍脸，将挑起来的嘴角压下去，一本正经地开始扒舞。

她已经有两年没有认真跳舞了，虽然没有退步多少，但还是感受到了吃力。

纠结了一两天，月考如期而至。

穆临溪写卷子时满脑子还都是歌词，结束之后倒是只有一个想法：

手机肯定没指望了。

虽说如此，她还是和姐姐说了节目的事。

穆临溪这个独舞和群舞不同，她不需要一起租服装定妆容，自由的同时，也需要自己来搞定这些。

不论是买还是租，都不是穆临溪的零用钱可以负担的，也没这个必要。

穆临钰在购物软件里选着服装，随口问：“是什么歌？”

“《小小神明》。”

穆临钰不置可否，过了一会她说：“你可以用电脑来扒舞，手机屏幕太小不那么方便。”

“已经扒了一部分了。”穆临溪说。

穆临钰的手指一顿，警觉：“你用的什么？”

穆临溪：“……凌星竹的手机？”

姐妹俩面面相觑。

穆临溪一派坦然，穆临钰无奈地叹了口气。

又过了一天，月考成绩出来了。

凌星竹考了文科年级第二，数学比第一还高了八分。

其实在放榜之前，数学老师就漏出了一些消息——她简直是喜形于色，和前段时间判若两人。

放榜后，凌星竹身边围满了人，他们未必和她非常熟悉，但都与有荣焉。

谁说只有重点班才能出年级前十呢？平行班也能出榜眼的！

相比于大家的兴奋，穆临溪就显得比较平静，凌星竹的努力她都看在眼里，这样的成绩并不出她的意料。

不过见凌星竹在人群中应对不过来，她还是挤了过去，笑眯眯地把对她的祝贺照单全收。

凌星竹悄悄松了口气，偷偷看了她好几眼。

穆临溪察觉她的目光，安抚性地拍了拍她。

当天晚上，穆临溪提议一起出去吃一顿庆祝。

四个人之中，只有凌星竹觉得没这个必要，却拧不过其他三人，还是被拉了出去。

凉风习习，穆临溪拉着凌星竹四处转悠，问她想要去哪里吃。

凌星竹说外卖就可以。

真是一个节俭的人，穆临溪想，庆祝怎么能和平时一样呢。

“要不去ktv吧。”秦向晚的声音遥遥传来。

“十八岁以下不能进ktv。”穆老师不假思索反驳。

穆临溪问：“那你有什么地方想去的吗？”

凌星竹想了很久，有点犹豫地，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身边声音嘈杂，穆临溪还是听到了这句话，她的神情柔和很多，“那现在还是有点晚了，高考之后我陪你去玩，今晚就去吃个大餐怎么样？”

“考第二名很难得的，你想怎么庆祝都可以。”穆临溪说：“如果是我，我肯定会找家里买——”

她话音一顿。

凌星竹：“买什么？”

穆临溪其实第一反应是至今仍然没能打开的那本书，虽然因为认识了秦向晚，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想到它了，乍一想到还是有点心痒。

“买……”穆临溪对着晚香玉的侄女，小声说：“同人本吧，全年龄he的。”

绝不能有社死的风险！

凌星竹似有所觉地点点头，在吃饭的时候频频动用手机，连秦向晚的调侃都没有那么在意了。

穆临溪想，她或许在和网上的朋友们聊天，于是并没有在意她走神的行为。

.

又是一个周六，恰好买的演出服到了，穆临溪打算化个妆看看效果。

她不是第一次登台，对于化妆的流程还算熟悉，但毕竟没有自己真的动手化过妆，加上她也没有什么化妆品，就打电话问了下穆临钰。

穆临钰恰好在外面，她让穆临溪等一等，但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等来她人。

……倒是把秦向晚和凌星竹给等了过来。

一个小时的时间里，穆临溪穿着演出服顺了几遍动作，开门的时候几乎是披头散发的。

秦向晚把她上下打量一番，开口：“把衣服先换了。”

穆临溪：“好的！”

等到她换完衣服出来，秦向晚已经把两人拿过来的东西都打开了，里面化妆品的数量……反正穆临钰没有那么多。

秦向晚拿出来几个罐子：“你姐说你以前化过妆，有什么过敏的成分吗？”

穆临溪正襟危坐：“……应该，没有？”

穆临溪非常听话，让闭眼就闭眼，让睁眼就睁眼，任由一层层乳液或者粉落在她脸上。

“你想登台演出，怎么不来找我？”

“只是初选，没必要来麻烦你。”

“……是这样吗？”秦向晚轻笑了下，穆临溪被笑得莫名其妙。

化妆的时间不短，等到睁开眼睛的时候，她飞快扫了一圈房间，看到凌星竹坐在懒人沙发上看书。

“乱动什么？等会画歪了。”秦向晚不客气的按着她：“等会多的是时间让你俩眉来眼去，忍一下都不行吗？”

穆临溪：“……好的。”

时钟又过了大半圈，穆临溪感觉到自己的嘴唇上抹了层东西……算是告一段落。

秦向晚给她梳了个有点复杂的发型，做完她退后看了看整体，不太满意：“要是有个红绳子就好了，小皮筋一点氛围也没有。”

穆临溪看不出自己现在是个啥样子，她道了声谢就要从椅子上下去。

秦向晚说：“衣服也换了吧，这个妆和这个衣服不搭。”

她脚步一顿，回了房间。

穆临钰上一份工作是服装设计，穆临溪本身也上过台，又有舞见做参考，选的演出服整体可爱精致，又不妨碍行动。

穆临溪很快换好了衣服，在穿衣镜前晃了晃：哇，镜子里这个漂亮小姑娘居然是她，化妆术真是太强大了。

虽然舞台妆比这要浓很多，但她相信秦向晚是有意化成这样的。

穆临溪如同一只小鸟一样出了房间，落在凌星竹面前。

“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凌星竹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好像呆住了。

穆临溪眨眨眼，在她面前挥挥手，“你在发呆吗？”

凌星竹猝然回神，猛得后面退了退，嘴唇很快动了两下。

看起来整个人都有点飘。

……是不是有点儿夸张？

穆临溪体贴地往后退了退，动了动袖子：“你觉得怎么样？”

凌星竹低头不去看她的眼睛，轻声说：“很好看……很适合你。”

穆临溪非常高兴。

她起身，想问你要不要看我跳一次舞，就听秦向晚凉凉开口：“时机正好，跳个舞看看？”

穆临溪：……

凌星竹抬头看过来，神情还是那样，穆临溪却觉得她的眼睛亮亮的。

穆临溪：“好哦。”

注：《小小神明》，捏他《神的随波逐流》，很欢快的歌。

结尾：

穆临溪：“电灯泡。”

凌星竹：“……电灯泡。”

秦向晚：小小的报复罢了（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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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