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而再,再而三,沈宁禾的目光中满是冷冽。
在刚穿书的时候,她就试过,她根本杀不了顾璟,当时她第一年根本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知道第二年开始,才渐渐有了身体的控制权。
而那时候,但凡她生出想杀顾璟的念头,就会丧**体的控制权,甚至直接生一场大病。
直到现在,她根本不能有杀顾璟的想法,否则轻则头疼脑热,重则...重则她还没试过。
原本她想的是,惹不起她躲得起,可现在,她连躲都躲不过。
在原书中,沈寂一人住在云泽山上性格孤僻,沈荣又因断腿阴郁令人难以接近,两人最后都是自尽而亡。
她这些年里为了不被看出破绽,费尽心思才能改变了这两人前期的剧情,而顾璟身为男主,光环实在太强大了,难道她必须按照原书中的关键剧情走,直到帮助顾璟登基?
如今没了她,顾璟想要世家的助力,最好的选择就是那位位自幼便被姜家以当皇后为目标养大的姜二小姐,姜舒窈。
要是她帮顾璟娶了姜舒窈,在顾璟登基后再杀顾璟是不是也可以呢?
沈宁禾觉得,自己本也不是什么好人,顾璟几次差点杀了她,来而不往...非礼也啊!
余时一剑割断想靠近沈宁禾的杀手的喉管,他高大是身影站在沈宁禾前面,似乎是想挡住这血腥的场面不让沈宁禾看见。
沈宁禾身边的暗卫已经倒下大半,而这些杀手却依旧在源源不断地涌进来。
江时晏和谢元洲也走到了沈宁禾身边,三人呈一个三角形将沈宁禾护在身后。
君亭晚也不见了人影,沈宁禾不免有些担心她,毕竟君亭晚只会些轻功。
顾璟站在暗处,看着江时晏三人的身影心中生出一股烦躁。
“林相,走吧,这场戏该落幕了。”
林相轻哼一声,走在了顾璟身前:“三皇子殿下可莫要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
顾璟黑着一张脸,大步上前与林相并排走。
“自然。”
利用完了自然要杀,交易?我乃大周三皇子,怎么会与你这个前朝余孽做交易?
顾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并没注意到,他身旁的林相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邪笑。
周围的杀手渐渐将沈宁禾四人围在中间,举着兵器只围不攻。
余时站在沈宁禾面前,在看见顾璟时眼神微动,但很快又恢复了淡漠。
杀手们为林相和顾璟让出一条路来,顾璟在看见沈宁禾时,笑着上前:“宁宁,别来无恙啊。”
沈宁禾连装都懒得跟顾璟装下去了,她想试一试,若她无法在完成自己的剧情前杀了顾璟,那顾璟能不能在她的剧情走完前杀了她。
沈宁禾握紧了手中藏在衣袖下的匕首,上面抹了祝余给的毒,这毒不致命,但...能让顾璟不举。
在原书中,顾璟没有子嗣,在她死后,姜舒窈怀胎九月时,大周国破,顾璟被北漠新王墨时予一剑斩落人头,而姜舒窈,带着腹中胎儿从城墙上跳下。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左手撑着轮椅慢慢站了起来,笑着看向顾璟:“璟哥哥,你上回送我的红玉簪,我很喜欢。”
顾璟眉心一跳,这是当初沈宁禾从定北城回来后,第一次再叫他“璟哥哥”。
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沈宁禾,即便知道沈宁禾别有用心,顾璟竟也生出了十分的欣喜。
看着沈宁禾不便行动的腿,顾璟往前走了几步。
余时想拦,却被沈宁禾偷偷从后面拽了拽衣袖。
林相看着这一幕,对顾璟只有嫌弃,本就不聪明,还甘愿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这样的废物,怎么配当皇帝?
沈宁禾看着走到她面前的顾璟,浅笑着迎了上去。
顾璟看着不再抗拒他的沈宁禾,眼中带着失而复得的泪光。
即便沈宁禾在骗他又如何?他无所谓,她愿意演他就陪着。
至少,沈宁禾还肯为他花心思。
顾璟一把将沈宁禾抱住,沈宁禾的双手也搂住了顾璟的背。
她心跳如鼓擂,手却没有半点抖动,毫不迟疑地举起手中匕首,双手握住,用尽全力捅进顾璟身体。
顾璟闷哼一声,可抱着她的双手不禁没有松开,反而还更搂紧了些。
“宁宁...再让我抱一会...你想捅多少刀...都可以...”
温热的血顺着匕首染红了沈宁禾的双手,她觉得顾璟是真疯了,虽然顾璟之前也不正常。
最令沈宁禾震惊的是,这一次她捅了顾璟一刀,她居然没事!
那是不是代表,只要她没有杀顾璟的想法,也没有真的下死手,那她就可以报复一下顾璟?
林相看着顾璟背后的血迹,冷冷挥手:“杀。”
今日这些人若是都死在这里,他再想让顾云明登基就是易如反掌。
这江山,依旧是他大元的江山!
余时看着被顾璟死死抱住的沈宁禾,脑中又闪过一些片段,那是一个浑身都是苦药味的小女孩,抱住浑身是血的他怎么都不肯松手。
“他流了好多血!他说冷,要救!爹说,命是最重要的东西!”
“你叫什么?我?我...爹说,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名字。”
“我要离开这里了,回岁安苑!走之前,我一定来找你!”
余时想仔细去回忆,这些片段却越来越模糊。
他潜意识里觉得,这是很重要的事,绝对不能忘!
可无论他怎么想,都再也想不起来。
“啊!!!”
余时挥剑横扫,他面前的杀手偷袭未成,反被在胸前划开一刀深可见骨的伤口。
“放开她!”
余时将沈宁禾从顾璟怀中拉出来,一剑刺向顾璟心口,“叮当”一声,他的剑被江时晏扔出的玄谙石打偏,从顾璟胸前划过。
就差一点,顾璟今日就要命丧当场。
江时晏被余时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出一身冷汗,要是顾璟死了,沈宁禾也活不了!
否则他早就把顾璟那个玩意儿剁碎喂了狗,还能留他到现在?
余时像是才反应过来,急忙松开沈宁禾的手,顾璟倒在地上,血都已经流了小半摊。
沈宁禾看着余时不知所措的模样,轻叹一声:“祝余,别让顾璟死了。”
祝余看都打得差不多了,和君亭晚从楼上一跃而下。
“别死?那就留一口气吧!”
沈宁禾将手中的匕首在自己的衣裙上擦了擦,看向林相:“是你在背后谋划,要杀我父王母妃,要杀我兄长妹妹。”
林相皮笑肉不笑道:“是我又如何?沈家功高盖主,即便没有我,你们那好皇帝也会对沈家动手。”
沈宁禾忍着腿上的刺痛,挺直脊背:“我沈家为大周而战,为百姓而战,问心无愧,至于功高盖主,若皇帝不信,我父便是持枪入宫也没人会误解,若皇帝信,我父便是卸甲归田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林相听着这番话,才有些信了沈宁禾是薛正则的徒弟这事,毕竟一般女子,可没有这番见识。
多言必坏事!林相拿出一个骨哨,猛然吹响。
醉月楼中静了片刻,林相原本势在必得的神色也凝滞在脸上。
他不信邪地又吹了几次,依旧无人出现。
林相还想再吹,一支金簪已经刺破他的喉咙,鲜血泵出,他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没了气息。
而周围的杀手,也瞬间口吐鲜血,纷纷倒地。
沈宁禾看着这熟悉的一招,看向江时晏和谢元洲。
方才被余时挡着,她并没看见是谁出的手。
江时晏面色如常,站在他身边的谢元洲:“...”
这招特么就你一个人会!你要甩锅换一招不行?还不是因为这一招帅!
江时晏淡淡瞥向他,眼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谢元洲:“...宁禾妹妹,这一招其实我们误浮生的人...都会!”
会个毛线!他要是会,早就拿出去装逼了,玉娘她们肯定会为他倾倒!
偏偏这一招既要清楚人的身体构造,又要手眼配合,还得准头好,否则簪子扔出去,不仅可能杀不了人,还可能给人家白送武器,哦,还送了自己的棺材钱。
但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得有钱,那金簪怎么说都是纯金的,他谢元洲,身上从不留过夜财...
要是用其他暗器,那不就没有这个逼格了吗?!
沈宁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吗?我也想学。”
这一招多帅啊!她其实也不想被那些杀手撵狗似的追着跑,要是她会这一招,高低得在头上插满簪子!
谢元洲笑得比哭还难看:“难...”难在金子上。
江时晏一脚把谢元洲踹倒在地:“不难,我看一眼都能学会,不如明日我教你?”
沈宁禾眼中带着欣喜:“可以吗?我也能学?”
谢元洲从地上爬起来:“能!必须能!”
就是不能他都得说能,反正又不是他来教,而且沈宁禾可是一品郡主,绝对不缺钱。
祝余和君亭晚在一旁,两人手里各拿着一个小册子。
祝余:“不行,这毒晚发作了两息,还得改改!”
君亭晚:“你放点玄谙石粉末试试。”
祝余:“?败家子!那是能随便试试的吗?”
君亭晚:“刚才江时晏扔那个看见没?指甲盖大的玄谙石,极品那种,估计被顾璟压住了,你找找,哦还有,你在不管顾璟他就真的要死了。”
祝余沉默片刻,骂骂咧咧地一把将顾璟翻了个身。
“死了就死了,我是西羌王子,他是大周皇子,他死了我高兴,我还要摆两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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