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期的两个小栏目全部创作完毕,谢颂宜开始构思重头戏,最后的一篇长篇连载小说。谢颂宜想到二十一世纪永不过时的核心梗:霸总文学、替身文学等等,哪一个写出来怕是都要震惊世人。
但谢颂宜不想只是写故事,她想要写女本位的故事,还想要在故事中融入新思想,鼓励女性自立自信自爱自洽。
她想到原身因为莫须有的谣言被败坏名声,最终抑郁成疾。
又想到之前在书店看的话本,里面的女子最终只得嫁与男子,看丈夫叱咤风云,自己只能困于家宅之中,做一个贤妻良母……
女性明明也可以有无限的可能,可以是优秀的贤妻良母,也可以是英姿飒爽的女侠,更可以读书考科举入朝做官。
如何将所有她想要传达的东西完美融合进一个故事里呢?谢颂宜想着想着就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一觉睡醒,已经是傍晚时分,小菊知道她一夜未眠,所以就没有喊醒她用午膳。
谢颂宜看着天色被夕阳的余晖染成橘红色,本来因睡姿不当导致浑身酸痛的她瞬间不痛了,跳起来拿起桌上的布告便奔出门去。
“小姐,你去哪儿啊,你等等我!”
谢颂宜一路向东狂奔,并不知道具体位置的她,还是误打误撞来到了至善学堂门前。“幸好幸好,还没下学。”
谢颂宜喘着粗气,慌张地将征文布告贴在至善学堂大门口的外墙上,并嘱咐小菊:“咱俩就在这儿躲着,如果有人出来制止,咱们揭了布告就跑,跑快点。”
学堂里书生众多,虽说大多书生都拉不下脸面看话本,但一定会有一些家境贫寒的书生,需要赚外快补贴家用,可以隐姓埋名写话本赚钱,何乐而不为呢。
很快,学堂便下学了,陆续有学子出来,有一些注意到布告的学子便呼朋唤友,没一会儿布告前便围了一堆人,吵吵嚷嚷,可惜距离太远,谢颂宜一句也没听清。
天色渐晚,围观的学子也逐渐散去,小菊上前揭下布告,两人正要一同回家,竟遇上了刚从学堂下学出来的谢祁。
“颂宜?你怎么在这儿?身体好些了吗?怎么不在家休息?”谢祁停下脚步,向谢颂宜发出三连问,眸子里满是关心。
“好巧啊大哥,我没事了,喏,我来学堂做宣传。”谢颂宜将小菊手中的布告递给谢祁。“家里的书局准备革新了,走吧,一同回家,我们边走边说。”
……
来的路上一路狂奔,竟未注意到学堂离家如此遥远,这让没吃午饭的谢颂宜顿时更觉饥肠辘辘,回家直接吃了三碗饭。
“颂宜,这杂志听起来确实很精彩啊,内容丰富,比话本可读性更强,成本呢?有计算过吗?”
“……还没有,我想着先做出来一本看看。”谢颂宜想起了自己的无限复制系统。
“算上纸张、印刷、装订、以及征文的稿费,粗略算下来成本不会低,但杂志定价高,不一定有人愿意买。”
“确实,只能想办法薄利多销了,必须要把名头打响才行。”
“没关系,路都是一步步走出来的,颂宜,大哥相信你。”
“颂宜,父母也相信你!”
“姐,那阿钰也相信你!”
谢颂宜深深凝望着眼前的每一个人,想要将他们的面容深刻于记忆中,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浅浅的微笑,看向她的目光温柔又坚定,谢颂宜摸了摸谢钰光滑细嫩的小脸蛋,眼泪又一次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谢颂宜极度怀疑原身泪失禁,感觉眼泪出来得又猛又快。
用过晚膳,谢颂宜再次坐在书桌前,她的心中有了一些眉目,决定写一部集修道、拯救苍生、N男追一女为一体的大女主文,名字就叫做《第一女天师》!
杂志每半月发一期,每刊上只有一篇连载的长篇小说,所以每一期的内容应该多发一些,“未完待续”还要卡在最勾人心弦的地方。构思好大纲后,谢颂宜撸起袖子就开始干,要抓紧把第一期的内容写出来。
……
谢颂宜整整闭关写作了两天两夜,终于在截止收稿后的第一天将《第一女天师》的第一期内容创作完毕。
谢颂宜看着眼前桌上堆积成山的纸张,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字迹,揉着酸涩的手腕,此刻的她无比想念二十一世纪的电脑和键盘。
用过早点后,谢颂宜马不停蹄来到明正书局,从父亲手中接过这三天内投来的文稿,撸起袖子又开始筛选。
“文稿比预想的少很多哎,是不是宣传不到位,还是说民众还在观望中?”谢颂宜自言自语道。
虽说数量不多,没想到质量还挺高。从中筛选出几篇极好的故事后,谢颂宜便将名单写在布告上,让入选者来领取稿费,也让落选者将书稿收回。
入选者们领了稿费欢喜地离开,而落选者们有些神情落寞,有些安慰自己再接再厉,还有些骂骂咧咧,怒骂明正书局有眼不识泰山……
谢颂宜没时间欣赏这样极具烟火气的场面,她一头扎进了后院,开始制作清风半月刊首期的第一本,为了防止被系统以“非自己制作”为由拒绝复制,谢颂宜只能每一步都亲力亲为。
首先是自己的老本行,杂志的排版设计。谢颂宜再次深刻感受到没有电脑的不便,只能在纸上画出草稿。
将所有栏目排版完毕后,便开始印刷了。谢颂宜不会操作活字印刷,只好求助父亲,在父亲的辅助下,谢颂宜终于以极低的效率完成所有版面的印刷。
在最后的装订之前,谢颂宜还需要在版面的空白处画上一些插图,又是一个极其耗费脑细胞的工程,不过难不倒她,毕竟学画数十年,绘画早已成为她生命的一部分。
终于来到装订这一步,谢颂宜将所有印有文字的纸面朝里对折,再以中缝为准,将所有纸张对齐并按序摞好,用浆糊把没有文字的背面互相粘贴,杂志的内里便装订完毕。
还差最后一步,封面!“封面需要用稍微硬挺的纸张才行,封面上写什么呢?”谢颂宜再次想到二十一世纪的少女杂志,封面通常是一些俊男靓女作为模特拍摄的氛围感照片,也有一些杂志封面是手绘插画。当时的她最喜欢欣赏那些漂亮的男男女女,有一些模特后来还成为了炙手可热的明星。
“当下是弄不来照片做封面了,只能亲手绘画,幸好有系统,否则画一版封面还要做一版雕版印刷的模版。”谢颂宜不由得浑身一激灵。
既然拍摄不了俊男靓女,那就亲手绘画出来,可谢颂宜还没有认真观察过这个朝代,怎么能画出贴近生活的服饰呢?
想到这儿,谢颂宜又迅速自制一本写生册,带上绘画工具便出门去。
“小菊,带我去高档的酒楼,最好是有两层,从窗户可以窥见集市的那种。”
“小姐,这种酒楼有好多呢,不过我听说城西开了一家新酒楼,叫做鸿运楼。”
“新店好啊,就去这个鸿运楼。”
谢颂宜雇了一辆马车直奔城西的鸿运楼。“嘿嘿,天助我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门庭若市的鸿运楼恰好腾出这么一个靠窗的席位。
开源节流的谢颂宜简单点了一些吃食,“小菊,一起坐下吃。”
“小姐,这不太好吧。”
“啊?这有什么不好?咱俩谁跟谁!”谢颂宜一把拉过小菊,“你帮我注意着点,看看有没有窈窕淑女和翩翩君子,看见记得叫我,我们两个人四只眼睛,定能收集到好的素材。”
谢颂宜顾不上品味佳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到版型漂亮的衣衫、光彩夺目的首饰就开始画。
“小姐你看,二楼来了一位翩翩公子,他腰间挂的玉佩看起来好贵重。”
“哦?”谢颂宜漫不经心的抬头,惊鸿一瞥,手中的画笔蓦然停下。
只见那位少年身着一件玄色长衫,质感极佳,隐约闪动着温润的色泽,衣领上镶嵌着金色的丝线,与腰间的朱红色腰带上的金色花纹相互映衬,衣摆处也有用金色丝线绣着的精美图案。他那乌黑的发丝被一条赤色的发带束起,发带飘逸灵动,与青丝缠绕在一起。俊朗的面庞线条锋利,配上攻击性十足的锐利五官,整个人透露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天呐,如果此时再有一匹马,这岂不是鲜衣怒马少年郎的具象化?!”谢颂宜顿觉大饱眼福,不虚此行,手中的画笔再次舞动,想要将所有细节全部刻画。
“什么破酒楼,居然让本公子坐厅堂!”此少年落座在离谢颂宜极近的位置,正好与谢颂宜面对面,清晰的话语传入她的耳朵。
“听这语气怎么感觉是个纨绔子弟,反差感十足啊。”谢颂宜边画边摇头。
“公子,鸿运酒楼新开业,人满为患,我们能有位置坐已经很不错了。”少年身旁的侍从开口道。
“罢了罢了,本公子不计较。”
……
谢颂宜此时此刻全身心投入到了绘画中,全然没注意到自己频繁的注视已经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你在干什么?是在画本公子吗?呵呵,看来你也为本公子的俊美而倾倒,只是你未免太直接了些!”齐瞻云边说边自恋地俯视着谢颂宜。
谢颂宜被身旁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激灵,这才注意到那位鲜衣怒马少年郎已站在她身旁。
“别太自恋,你怎么知道我在画你?”谢颂宜嘴比脑子快,嘴比拳头硬,嘴在前面飞,脑在后面追。
“呦呵,你自己看看你这栩栩如生的画功,这不是本公子还能是谁,还有这服饰,不就是本公子身上的吗?”
“嘿嘿,谢谢你的夸赞,我的画功确实厉害。”谢颂宜只听进他的前半句话,顿时心花怒放。
“别笑!没本公子允许,你怎么能擅作主张!我要报官!”齐瞻云猛然拍向桌子。
“啊?你别吓我,这时候哪有侵犯肖像权一说!”谢颂宜目瞪口呆。
“侵犯肖像权?”
“这位公子,是这样的,你看我这本画册,这些都是我写生的作品,我正为几天后自己的第一部大作积累素材,你能上我的写生册,说明了我对你的认可,等我的大作出来红遍晖朝,你岂不是也能跟着沾沾光?”谢颂宜一本正经地瞎胡扯。
“是吗?你莫不是在骗本公子吧?”
“我骗你做甚,要不然我闲着没事坐这儿写生是为了什么?”
“……你的大作什么时候出来?本公子要去欣赏。”
谢颂宜满脸黑线,这不用他做模特还不好收场了。“大约三天后,到时候你去明正书局找我,或者你府上在何处,我给你送一本过去?”
“明正书局,本公子记下了!”齐瞻云说罢拂袖离去。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