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为书局改革所苦恼的谢颂宜突然想起了穿越文里相伴主角的——系统,顿时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兴奋的亮光。
谢颂宜从床上坐起来,开启脑内活动,闭目凝神,希望眼前能出现那种高科技半透明屏幕,挤眉弄眼了半天,一无所获。一旁的小菊一脸担心:“小姐,你是想去茅房吗?”谢颂宜睁开眼尴尬一笑。
“该怎么召唤系统来着?”谢颂宜小声嘀咕。“叮,系统初始化中,请稍后。”一道雌雄难辨的机械音突然响起,吓得谢颂宜浑身一激灵,赶紧看向小菊,发现这声音只有自己能听到后,提在半空的心才放下。
没一会儿,谢颂宜的眼前就如愿出现了高科技半透明屏幕,上面显示“已绑定无限复制系统”。谢颂宜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嘴角开始疯狂上扬,压都压不住,她心里想:“苍天啊,这是要让我发大财啊!这系统简直太好了吧!”谢颂宜忍不住热泪盈眶,谁会跟钱财过意不去呢。
心动不如行动,谢颂宜迅速从床上爬起:“小菊,我有钱吗?你知道我的钱在哪儿吗?”小菊看着喜怒无常的谢颂宜,小心翼翼说道:“小姐,小菊去给你拿。”
谢颂宜的眼神从未从小菊身上移开,让去拿钱的小菊感觉如芒刺背。谢颂宜接过小菊拿来的钱袋子,就准备开始操作,突然想到如果小菊看到自己生出一大堆钱财来,一定会被吓坏,便以自己想要吃宵夜为由支开了小菊。
小菊走后,谢颂宜迫不及待开始操作,一阵摸索后终于学会了使用方法:先点击透明屏幕上的“开始复制”字样,然后将方框框起来的取景框对准银子。“然后呢?”等了好久都没见反应的谢颂宜忍不住发出灵魂拷问。随后屏幕上便跳出几个字“禁止复制钱财!”
谢颂宜顿时惊掉了下巴,合着系统在耍她啊,早点怎么不说,一夜暴富的畅想是无法实现了,谢颂宜不由得唉声叹气起来,对这个系统有些失去兴趣。但为了琢磨清楚它的使用方法,她还是决定复制什么东西试试。
谢颂宜在屋内东张西望,终于锁定一个东西,她又漏出阴恻恻的笑容,“既然钱财无法直接复制,那我间接复制总可以了吧。”她拿过梳妆台上的首饰匣,从里面挑出一枚看起来价值不菲的首饰,再次重复先前的操作。
一番操作后,依然无事发生,“难道间接复制钱财也不行?”谢颂宜不得已又随便拿起手边的花瓶,对准取景框,这次终于有反应了,但不是什么好反应。屏幕上跳出一行大字“禁止复制非自己制作的物品。”
谢颂宜愣住了,盯着这行字,目光如炬,仿佛要把这行字给洞穿。“好呀好呀,天要亡我。”谢颂宜抬起手开始鼓掌,一边鼓掌一边笑一边在心里狠狠吐槽:这系统到底有什么用?话不会一口气说完,忙活半天原来只能复制自己亲手制作的东西。
此时在门口站立许久的小菊终于忍不住跑进屋里,带着哭腔说道:“小姐,你没事吧,小菊给你叫大夫!”谢颂宜忙拉住小菊,这才发现小菊原来早就端着饭食回来了,大概是看她在屋里一阵忙活,没敢打扰。
“小菊,我没事,我有些没胃口又不想吃宵夜了。”谢颂宜有气无力地说罢,便又躺回床上。
“小姐,你都好久没吃过一顿囫囵饭了,吃点吧,不然身体会垮掉的,小菊不能再失去你了。”小菊的泪珠如同断了线似的,顺着脸颊就滚落下来。
“好啦小菊,我已经想开了,再也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情啦,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想到原身那和蔼的双亲,每天都来房里看她,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和害怕,谢颂宜又想起了自己远在天边的父母。谢颂宜深吸一口气,下床去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还是不能跟饭过不去。
看着桌子上的美食,本来被系统败坏的兴致又重新回来了,谢颂宜食欲大开,狼吞虎咽起来。吃饭的同时,大脑也没有闲着,谢颂宜在思考如何让系统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自己制作的东西…”谢颂宜皱着眉头苦思冥想:我会制作哪些东西?哪些东西经过大量复制后能在这个朝代赚到钱?我会做叠千纸鹤,呵呵,别人还会剪窗花呢,千纸鹤有谁会稀罕?
谢颂宜灵光乍现,她想起来今天说的书局革新,她的老本行就是做杂志的排版设计,还会画插画!
“难道老天让我穿越就是来让我改革书局,开辟杂志期刊新时代的?这个系统简直是如虎添翼!”谢颂宜很兴奋,她想起了二十一世纪日渐式微的纸媒,想起了承载着自己青春的少女杂志,想起了自己热爱的杂志排版设计工作,既然二十一世纪的她无法挽回纸媒的没落,那现在的晖朝也许正是让自己施展拳脚的一番天地。
兴奋过后,谢颂宜开始思考一些现实的问题,她对这个朝代不熟悉,是历史上没有的朝代,那她就不能确定现在的社会发展到什么地步,于是她决定明日出门逛一逛,尤其是要去别的书铺看一看,打探一下虚实。
翌日,听到谢颂宜要出门散心的消息,小菊喜上眉梢,满眼都是激动。
出门前,小菊为谢颂宜换了身鹅黄色的衣裙,裙面上隐约浮现出如意云文式样,头发简单盘出一个发髻,戴上一个温润的玉簪,整个人顿时有了一些生气。
谢颂宜仔细端详着铜镜中原身的面容,只见其面色苍白,像是久不见日光,一双圆圆的杏眼中是掩盖不住的虚弱,鼻子嘴巴小巧精致,看起来很像一只慵懒的小猫。
“很漂亮呢,只是一副看起来命不久矣的病态样。”谢颂宜在心里嘀咕,任由小菊在自己脸上一阵忙活,再次看向铜镜,命不久矣的感觉削弱了不少。
“这是什么?出门必须遮面吗?”谢颂宜看着小菊拿来面衣欲给自己戴上。
“不是的,是小姐你平日不爱出门,出门怕……就会戴面衣。”小菊的话遮遮掩掩,但谢颂宜还是听懂了。
“那我今日不戴了,大家每日为生计奔波,哪有那么多空闲议论陈年旧事,再说了,他们说他们的,我又掉不了一块肉。”
清晨的阳光明媚又灿烂,街道两旁,商户们卖力地吆喝着,来往的行人偶尔会驻足买下喜欢的东西。看着如此具有烟火气的场面,谢颂宜顿时觉得充满了力量,务必要把杂志做出来!
明正书局离家宅不算太远,但步行过去途中,就碰到了两家书店,“这分布确实有些密集啊”谢颂宜忍不住感慨。
这两家书店谢颂宜都进去打探了一下,大多都是卖一些科举用书、儒家经典、四书五经等等。
店里的伙计看谢颂宜一直东张西望,便主动上前推销,“这位姑娘,您是来买话本的吗?我们这儿新出了一些,您瞧瞧?”
“看来这朝代话本确实流行,希望还有我能发挥的空间。”谢颂宜心里嘀咕着。
那名伙计拿出一些话本,只让谢颂宜浅浅翻阅。也是,在店里就翻看完毕的话,人家还怎么赚钱。
话本内容大多都是依附于历史和神怪进行创作,言情方面可以看出大多都是男本位:大侠和小狐妖、书生和名门闺秀等等,谢颂宜猜测作者大多是男性。
“这时候的话本盛行,内容却如此单调,正是发展杂志业的好时机啊!”谢颂宜内心抑制不住的激动。
看了好一会儿,谢颂宜觉得自己如果不买一些,都无颜离开人家书店,熟悉的推销尴尬症又犯了,于是谢颂宜花了五百多文钱买下两本才离开,就当是为自己创作积累背景素材。
到了明正书局,谢颂宜直奔主题,对父母说:“父亲母亲,我想到如何革新了!我要创办杂志!”谢颂宜的脸上绽放出绚丽的笑容。
“……什么东西?闻所未闻。”谢家夫妇脸上浮现出一丝狐疑。
“父亲母亲,这件事全权交给我吧,等出了成品第一个给你们看。”
“……好吧。”
说干就干,谢颂宜直奔后院,去挑选合适的纸张,她想复刻出后世热门杂志的样式。
从库房里存放的纸来看,晖朝书籍用纸以白棉纸为主。顾名思义,这种纸纸质绵软,色彩偏白,不洇墨,书写呈现效果好。初始纸张较大,可根据需要裁剪。
接着谢颂宜又去看印刷的工具,因为书局里的书籍种类比较固定,所以大多使用雕版印刷。“我的杂志应该使用活字印刷更方便。”谢颂宜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最后是装订,晖朝书籍装订大多用线装,这种装订方式无法使书籍平摊。谢颂宜想到二十一世纪的杂志都是使用骑马订,可惜这时候还没有发明出来订书机。最终谢颂宜决定使用蝴蝶装,蝴蝶装可以用浆糊粘贴,还能使书籍平摊摆放,弥补不能骑马订的遗憾。
一整套印刷装订的流程已经确定好,接下来最难的还是杂志内容,一本杂志里面通常涵盖有短篇小说、星座运势、时尚穿搭、一些励志语录、笑话合集、最后重头是一两篇连载的长篇小说。
回到家后,谢颂宜彻夜未眠,思考杂志的名称、发刊周期、专栏设置等等。
翌日,谢颂宜丝毫没有一夜未眠的疲态,反而是容光焕发。
她迫不及待地起床坐在书桌前,郑重地在纸上写下:清风半月刊,没错,这便是她的杂志名称了。谢颂宜希望自己的杂志可以如一缕清风拂去人们内心的烦闷浮躁,每半月出一期,一月太久,一周又太短,这个周期刚刚好。
清风半月刊,主攻女性市场,晖朝市面上流行的话本,都是男本位,太单调了,里面弘扬的价值观对女性也不友好。谢颂宜想好了,自己身为女性,来到这个朝代就应该为女性做些什么,她要以笔为剑,以墨为锋,为女性撑起一片天地,用文字促进社会的发展。
虽然在二十一世纪,谢颂宜并不是一位作家,但她的工作需要经常与编辑部沟通,再加上自己平时积累的阅读量,以及学生时代曾为热爱的杂志投稿的经验,写出一些通俗易懂的文字还是没有太大难度的。
谢颂宜只负责最后重头的长篇连载小说以及励志语录和笑话集栏目的书写,其他版面的短篇小说外包出去,用钱财来征稿,不然自己一个人承包每期杂志内容,脑细胞怕是不够用。
用过早饭,谢颂宜便直奔书局,将手中的布告贴在书局的外墙上,并奋力吆喝:“瞧一瞧,看一看,你有故事我有钱,写书也能赚大钱。”
布告上赫然写着“征文”两个大字,鼓励民众写话本,要求内容通俗易懂,每篇不超过一万字,如被选中,可支付一定的稿费,稿费由字数决定,三日内将书稿交于明正书局,过期不候。布告下方还写了一行更大的字:无论男女,皆可参与。
围观的人群中议论纷纷,有些只是来凑凑热闹图个新鲜,有些已匆匆回家开始下笔。
“稀奇,真是稀奇,其他书铺都是雇了专门写话本的写手,这家是雇不起吗?”
“欸!话可不能这么说,谁说话本只能是专门的写手才能写,要我说,我们每个人都能写出好故事!”
“就是就是,我要是会识字,我第一个参加,坐在家里写写字就能赚钱,比干苦力活好多了!”
“女人也能参加哎,谁家女儿会识字,让她试一试,还能赚钱嘞!”
“回头我就给我家闺女说,让她试一试!”
“哼!话本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我楚生不屑于看,更不屑于去写。”一名穿着长衫,头戴儒巾的书生拂袖离去,与他同行的另一位书生只得依依不舍地一同离去。
谢颂宜注意到他们步履匆忙,往书局东面走远了。
“你好,那边是有学堂吗?”谢颂宜随手拉住一个看热闹的人,指着东面问道。
“是啊,那边是城中心,有好几所学堂呢。”
谢颂宜听罢,挑了挑眉毛,若有所思。
征文启事已发布,接下来她也不能闲着,要抓紧把自己负责的那几个栏目内容搞定。于是谢颂宜便在书局内找一个安静的角落开始创作。
首先是笑话合集,这个最简单,谢颂宜努力搜刮自己脑海中看过的笑话,选了自认为最搞笑的写了下来。
学堂里有一对双胞胎兄弟,哥哥叫敖文,弟弟叫敖上进。一日,教书先生实在好奇就问弟弟:“你哥叫敖文,你咋不叫敖武?”敖上进淡淡地说:“我以前小时候就叫敖武,因为在外面玩,我娘喊我回家吃饭,时间长了,就给我改了。”
谢颂宜一边写一边捧腹大笑,她觉得自己的笑点有些低,也不知道旁人会不会笑,便叫来小菊,让小菊看,小菊无父无母自小都跟在谢颂宜身旁,自然也学会了识字。
小菊看完之后一脸疑惑。
“完了完了,你肯定没看懂!你把敖武的名字读出来,多读几遍。”
“敖武,敖武,敖武。”小菊读完这才反应过来,两人相视一笑,合不拢嘴,书局内充斥着两人爽朗的笑声。
笑话写完该写励志语录了,励志的诗句自古以来可不少,谢颂宜觉得自己应该主打通俗易懂,于是提笔就把二十一世纪那些正能量语句写下。
“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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