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个家，耽搁了两天。不过孑有期是个给力的，孑就算是两天没在岗，该得的提成也一样不落。

他收费提供的优化路线也初见成效。效率提高之后，大部分之前像孑一样靠着接灵做全职的人都纷纷谋起了副业，有的搞直播去了，有的送外卖去了，还有的拿起了键盘当上了网络写手，把自己早先年的写手梦给圆了……

总之情况非常乐观。

孑忙完搬家的事后也没偷懒，每天都往地府跑，伐完木就给船公打下手，还顺带学了一点船公的造船技术。

其实从技术上来看都没什么差别，但偏偏这些从船公手里头做出来的船就有快慢之分。船公还在这些船的船舷上刻了“专业租赁”的字样。

“爷爷真厉害！”孑有期在旁边夸。

孑摸了摸船舷，“这些船其他人用起来会控制不了么？”

船公睨了孑一眼，“不信我老头子的技术？”

孑讨好道：“怎么会呢。我就没见过谁造船的技术能比得上您的。”

船公被哄高兴了，把船推进忘川河，又开始造另一条，“虽说接灵人直接不兴换船，但这不是什么死令。就跟你们路上那些到处跑的什么来着一样，不同的人用感觉肯定是不一样的，就是习惯问题。再说了，你们这批接灵人的船哪个不是从老一辈的人手头传下来的？除了一开始的不适应，现在不也用得好好的。”

孑长长地“哦”了一声，恍然大悟。

“不过你放心，老头子我自然不会坑你。先前给你们三个做的船，都融了你们每个人的一点东西在里头，认主了，别人动不了。这几艘我什么都没放，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条船，谁用都好使。”船公起劲地刨着原木，没多大会的功夫，一条独木舟的形状就出来了。

眼看着船造得差不多了，孑联系了之前就已经看好的码头仓库老板。

那个仓库就建在码头边上，无论是存货还是取货都是非常方便的。可偏偏那个仓库就是不好租，已经好几年了，一直都没碰到长租的人，最短就租过一天，租完了还给差评，说是那地方潮得慌，东西才放一天就已经霉了。

“不如卖给我得了。”孑听完仓库老板诉的苦，半开玩笑说。

仓库老板眼睛一亮，“你要是能买那当然好了！不过，我看弟弟你是个实诚人，我也不骗你。这地方估计就真的是风水不好，租都租不出去，更别说买了。我当初也是从别的老板手里买下的这个地方，头几年还不错，后来就不行了，我都想着大不了砸手里了，拆了腾出块地来做个临时存放，收点租金也勉强能过吧。”

“没事儿，我要放的东西不怕潮，你只管卖给我就行。”孑看着霉遭遭的仓库，抬手扇了扇风，“不过，哥你可不能卖我太贵了，毕竟你看这仓库年头也不小了，我回头还得拆了重建呢，那又是一笔费用。还有这地皮……”

老板大概真的怕孑忽然反悔，自己错过了把这个破仓库出手的机会，直接说，“给你，给你，一口价，咱一口价算，好吧？我也不指望这东西能回本，别再让我继续亏就行了。”

孑也爽快，根据当前的市场价和目前这仓库的折旧，给了个还算可以的价格。那个价格虽然比老板的心理预期低，但孑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老板只犹豫一会儿就同意了。

“时间也还早，那咱们今天就把手续都办了？”老板比孑还着急。

孑当然乐意，和老板哥俩好似地办手续去了。

现在手续的审批速度快，只要材料准备充分，跑一趟就能全部办完，并且立即生效。

孑拿着崭新的证，心里乐得不行。明明就是买了个破仓库，但他觉得自己跟买了套房似的。

仓库原老板如释重负，“弟弟，你是我的大恩人啊。咱们联系方式加好了，以后您发财了别忘了哥哥我。”

“怎么会。发财了我请您吃饭。”孑笑得很真诚。

他是真高兴。

晚上回家的时候，孑就把自己拿到手的本本大大方方地摆在桌子上。

汤举“哟”了一声，“买房了？买房了早说啊，这地儿就不租了。”

孑半点不客气地埋汰自己，“我穷得叮当响，买得起哪门子的房。是我之前就看好的那个仓库。”

汤举知道那个仓库，“那老板就这么卖了？”

“他又不傻，明知道是赔本的东西还要继续砸在手里。”孑伸出两根手指，“就这个数，地皮和上面那仓库都转给我了。”

汤举：“二十万？”

孑：“……你看我像是有二十万的样子吗？两万。”

汤举的勺都掉碗里了，哐当一声吓了埋头吃饭的孑有期一机灵。

“抱歉。”汤举拍了拍孑有期的脑袋，重新把勺子捡起来，“才两万？那老板是赔疯了还是怎么的，那么大个地方两万就都给你了？这价格放一百年前都买不到那么大块地吧？”

“谁知道呢。不过在这事上我亏不了。”孑分析说，“你看啊，那个仓库我是用来放船的，船公的手艺你也知道，加上那用料，那个地方就是再潮其实也不打紧，船都坏不了。而且风水不风水的，多少风水不好的地方咱没去过？那个仓库说白了就是那个老板当初接手之后没用心去弄，一直用着上一任老板的装潢，时间久了那地方能不潮么？”

汤举问：“你还打算拆了重建一个？那也得不少钱，你比这两根手指头还贵。”

孑摇头，“不建了，就弄个棚挡个光。”

汤举眉头一皱，“不怕被偷么？”

“不怕的，船公爷爷说了，这些都是咱们接灵人才能用的船，普通人用不了。”孑有期抽空抬头回了一句。

孑耸肩，“你看，孑有期都知道。当然，为了保险起见，不用的时候就放两张隐身符，反正这个东西便宜。把钱存够了再盖个新的。”

汤举给孑点了个赞，“省钱还得是你。”

可租赁的船只已就位，孑第二天就在 的群里贴出了租赁价格。

基础款——1元/小时。

升级款——3元/小时。

超强款——6元/小时。

价格不贵，毕竟这年头吃个早餐都不止这个价了，可这是孑的私人业务，收到的钱最后也都是落到孑的口袋里去的。而孑能收到的钱还不止这些，提供一次线路优化服务就得收一次钱，大家都知道孑已经收过一轮的钱了。

他们接灵人现阶段本来就难，孑还这么明目张胆地赚同事们的钱，这怎么能不让人说闲话？

果然，最新的租赁公告一出，群里的接灵人又闹起来了，纷纷在说孑做的是亏心的买卖，赚的是黑心的钱。

还有人说这些船都是公家的东西，现在孑这么明目张胆的公器私用，就没人能治了么？

说到这一层，一些人就开始提供投诉渠道，仓管的联系方式、机构人事的联系方式、机构管事儿的联系方式都往群里丢。

更有人说要直接投诉到蒋誉那里去。

要知道，蒋誉作为第一殿殿主，眼里只有对错，最看不得的就是这些谋私利赚难财的事，孑肯定得受到大惩罚，或许这辈子再也当不了接灵人了也不一定。

【C接-西三区-旱鸭：都闭嘴吧！虽说这事里我什么利都没谋到，但我还是忍不住出来说一句了啊，你们这些话说得就丧良心了。这群谁建起来的？建起来了之后你们都捞了好处了，现在群主说要更新群规了你们反而觉得不公平了是吧？行啊，举报啊，直接举报到老大那里去啊。到时候这个群一起端了我看你们都得喝西北风去！】

【C接-北一区-周琼：鸭哥说得没错，大家都冷静冷静。最近我们用孑哥提供的新路线不是用得挺好的吗？大家都开始有属于自己的副业了，这也是给自己增加收入了嘛。困难是暂时的，相信孑哥就行了。】

【C接-北二区-赵松：行了，你们不信他，我信。而且代班、接私活这些本来就是默认的，投诉有什么用？那就是断了大家的财路。之前用得不都挺好的吗，现在一个一个要翻脸了？】

之前赵松独，脾气也暴，但是办事也都是实打实的，所以跟他有过交集的人都还是挺服他的。后来赵松被绑架，出了事，回来之后沉默了很多，可他一在群里说话，还是有些人愿意听。

一些跟赵松熟悉的人果然安分下来了，但另一些人还在闹。

【C接-西三区-旱鸭：行啊，散啊，明天开始你们爱干嘛干嘛！西区的，路线全部回收，谁敢用试试？买方案的钱是老子交的，你们用得高兴了就觉得这玩意就是白送的了是吧？再用老子腿给你们打断。】

【C接-北一区-周琼：如果北区的同事也觉得不公平，那路线也回收吧。大家按照以前的来就好了。】

【C接-南一区-肖旺洁：南区同上。】

【B接-东二区-孑有期：东区同上。】

负责人们开始撂挑子不干了，自己掏腰包买的优化路线被当白送的使，谁能乐意？最近大家也确实是吃到了这些被优化的路线带来的红利，而且很多人都习惯了，在外头找的兼职也稳定了，要是直接恢复不都全乱套了吗？

这些闹事儿的一时之间竟然拿不定主意。

【（管理员）C接-东二区-孑：窥屏了这么久，我出个声。首先我要声明一点，这些优化出来的路线是我根据每个地点每个人的特质进行定制的，花了不少功夫，要免费？不可能。第二，这些用来租赁的船只严格意义上不属于公家财产，是我动用私人关系找人造的，你们不信可以去问仓管。第三，我知道你们难，但这就是个过渡，等大家的收入都稳定了，我们这边的新项目也上线了，机构重新活起来之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新项目，到时候大家才能恢复到之前的正常生活。信不信随你们吧。要退出的趁早，但是咱的这个项目就没你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