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落幕,余光染尽天辉,钟离裹着霞光迟迟出现,高大的身影逆着光走来,遮住了俞衡维脸上的光亮,俞衡维笑着把花递出去:“好久不见!”
钟离接过,莞尔,“别来无恙!”
——好。就此打住!以上场景纯属俞衡维个人脑内幻想。
实际情况是——
钟离这个狗玩意天黑了也没出现!!
俞衡维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天典,现在离宵禁还有两小时,他想在外面逛逛。
普通人不知道夜行者的存在,但政府下了禁令,晚上十点过后严禁外出,包含但不限于街道、室外。
这是组织与政府联合商讨的结果。
实际上之后他们知道,夜行者这玩意儿晚上出餐并不意味着畏惧阳光,反而有光亮时祂们的各项指标趋向更强;这种生物习性仿佛只是乐趣使然。
不过无论如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遵从宵禁就会减少伤亡。
有了宵禁之后,人们更加抓紧享受来之不易的晚间时光,整条大街上烟火熙攘,延伸的小巷子里更是炭火卷着酒香醉人。
俞衡维被飘着的香气吸引,走进了一通满是夜市小吃巷子。
说巷子并不准确,这是一条干路延伸出来的支路,宽度是两车会面的极限,但那是空无人烟的前提下。
在这满是餐车食铺,挤满游人食客的当下,竟也有车挤了进来。
俞衡维明明看到拐角的路口有贴尽头施工的标识,只能说车主为了抄近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如此一来,被人挤着、被车赶着不得不往前走。阔绰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晦暗狭长的窄道了,路只有之前的一半宽,没了餐饮铺子没什么亮光,只有被遮掩的月色和远处高挑路灯两点光源。人也零散,偶尔两个路过行色匆匆,刚刚挤人的车已经不知到哪去了。
前面的路被施工的蓝色铁皮围挡拦住,只有一个半人的缝,不知道是工人进出的暗门还是附近居客掰出的出行捷径。
断头路啊……俞衡维正想着要不要往回走就听到一记清亮熟悉的呼喊:“俞哥!”
俞衡维回头,狐疑的看向暗处,走出来一个穿着蓝白T恤的少年,夏天校服一样的样式;瓷白,长相精致到可以称得上漂亮,但第一眼看到他时,抓住你的永远不是样貌,而是他不容忽视的气质——干净、朝气,蓬勃的生命力,清透的少年感。任谁看了不叹一句:人生当只若初见!
俞衡维翘起嘴角,招手示意:“小弟~”
明理,他中学时期最好的朋友,年纪在班里最小,却意外的聪明伶俐;后来才知道还是间狱首脑夏董的儿子,虽然从没被偏疼,但因为纯净、率真的性子被不喜欢跟人虚与委蛇的俞衡维(中二期)收为小弟,从此过上被人罩的生活(不是)。
虽然一开始确实把人当小弟,但相处久了性子合得来,加上身为独生子女的孤独,俞衡维后来把夏明理当亲弟弟看,唤着就有自家小弟那劲儿了。
俞衡维勾上雀跃着凑过来人的脖颈,另一只手插在兜里,亲热的抵着对方的脑袋:“行啊你小子!瘦了不少也长高不少哇!”少年清冽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没有任何异味。
俞衡维又搓了搓他的脑袋,把头按在怀里:“老东西送你过来的?”
少年配合的蹭了蹭脑袋,眼睛像猫儿一样亮,“嗯。”他脑袋像蘑菇一样冒出来,对着俞衡维开心的笑。
俞衡维听到回应的时候眼睛顿了一下,但对上明理时很快就弯成了月牙儿,又揉了揉手感极好的发顶:“走!回家尝尝哥的手艺!”
夏明理问:“哥不住校吗?”
俞衡维眯着眼道:“住不惯寝室,在外面租的房子。”
“嗯!”
带着夏明理穿过蓝色挡板狗洞一样的缝,走进了后面拆迁小区的院内。
前两栋还零星有点灯火,后面的三栋仿若黑暗里的鬼魅,乌沉沉阴霾的矗在那里。
俞衡维在最里面那栋停下。上面的半个楼面已经被挖掉,大概还剩个十几层的样子。
夏明理看着墙灰脱落,水泥断裂,钢筋露出的半废墟危楼,神色不明道:“哥,你住这里啊?”
俞衡维不说话,握紧了兜里的吊坠反身拔腿向楼上冲去。
夏明理停在原地,洁白的校服与布满灰尘的环境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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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衡维气喘吁吁的在八楼停住,看着站在自己身前面不红心不跳的夏明理咳道:“你果然不是人。”
夏明理很意外,面上满是无辜与不解:“为什么啊,我哪里不像?明明没有任何破绽。”
俞衡维闻言嗤笑,试了下嘴角,将吊坠扔到角落:“破绽?你满身都是破绽。”
他一步步退到楼边,“你的皮相满分,气味也掩盖的相当完美——但你穿着初中的校服、应下他送你来那句话、跟着我来吃饭……呵呵,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最关键的是……你的选择本身就是个错误。你扮谁不好?我会辨不清任何人,但绝对不会是他!”
夏明理一步步跟到楼边,笑到:“这样啊,原来一开始就露馅了。”他凑近俞衡维,面孔放大,笑容无限拉伸“不过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香。”
俞衡维皱眉,对方吸了下口水,俞衡维知道他说的是好吃的那种香。抑制融合后源力四溢,被长久的吸纳累积进赤泽,不像在体内流淌那样可以掩盖,加上基量大,对夜行者来说确实是不可遏制的灭顶诱惑。
自己是一份超浓骨头汤;对方涎水如瀑,嘴越张越大,牙一颗颗弹出来,最后在违背人体构造的姿态下吐出一颗头颅。
真正的夜行者从里面钻出来,慢慢将夏明理那张皮蜕下,直至将萎蔫的人皮踩在脚下,一个远比以往任何夜行者都更加巨大的怪物站在了身前。
在刚蜕出一个头颅的时候,畸变种就迫不及待的跟俞衡维讲话,他面上还没有被鬣毛覆盖,鱼皮一样的皮肤上层叠的鳞片像被逆刮过微微竖起,看的人生理不适,“知道吗,吃了你,我就可能成为新的老大。不,不是可能,是一定!啊哈哈哈哈哈哈!!!”皮蜕到一半的时候大概还有夏明理的特征在,畸变种讲起话来既尖锐又低沉。
没了皮子的掩盖,夜行者身上的那股味道又散出来,浓烈的腥臭,俞衡维捂着鼻子几乎要晕厥。但他眼眶发红,说真的他不知道畸变种穿皮的能力是先杀再用,还是单纯的模仿,模仿又会对原主造成怎样的伤害。
他看了眼地上沾满泥污的皮子,想不出那个真心对他好的少年如果变成了这样他会怎样。
他只知道,如果可以,他会撕碎祂!!
俞衡维看了眼手腕,两个赤泽,以前突破禁制并非没有过,他只要……噗!
吐了口血,俞衡维变得更脆皮,他意识到他不可能再突破抑制融合的鸿沟。
俞衡维一拳打在畸变种脸上,指背被鳞片划破,同时几乎立刻肿了起来。
拳头离开的瞬间畸变种掉下一颗牙,祂愣怔片刻,发出一声无比愤怒的吼叫,将俞衡维掀飞出去。
俞衡维“砰”的一声砸在对面楼的水泥板上,感觉自己肺都要炸了。随即就得面对几十米高空坠落的生死问题。
空中坠落的那十几秒俞衡维脑袋空空,直到被人凌空拉住,用鞭子甩回地面时脑子才重新开始转动。
俞衡维滚了两圈被人接住,随即被一个身影扑倒身上紧紧搂住,龙添傲大喊大叫:“呜呜呜,我的大俞子啊!!维宝,维宝,你没事吧!!!”.????(/ω\)????.
俞衡维几欲吐血。龙添傲很快被人拎开,秦风吟出现在眼前,在俞衡维身上四处摸索,“肋骨,断两根,脊柱轻微骨折,拿绷带、夹板来,还有,抬个担架,不要软的。”
身上的伤很快被处理妥当,手也被包了起来,俞衡维喊来封清茗,把手里的牙齿递给他。
“畸变种的?!”
“嗯。”俞衡维有气无力的点头。
封清茗讶异他畸口夺牙的勇气,收好了拿下去。
龙添傲一直握着俞衡维那只伤手,看到这里想起什么,问:“我项链呢?”
俞衡维用眼睛指示:在楼里。
龙添傲瞬间炸毛,哇哇大叫,“哇你给我弄丢了?!那可是真货!!不是塑料壳壳也不是玻璃!”龙添傲心里滴血,崩溃得冲进战场找他的吊坠去了。
俞衡维这时才看向秦风吟,刚想说什么,对方拍拍他的脑袋:“真不要命啊你。”
俞衡维苦笑一下,“只是想试试水准。”
“如何?”
“不太行。”
后勤部的贺息凑过来:“公主哥不是有给你药吗?”
俞衡维摇头:“管两天,早延超时了。”疲惫的看着废楼问:“怎么样?”
贺息难得笑颜:“不错!有进步。知道找人少的地儿了。”
俞衡维晃脑袋笑一下,看到秦风吟,才记起自己刚要说什么,秦风吟快他一步:“来了。邢乷和我那蠢哥都来了,已经在上面帮忙。为了避免意外还带了狙击手,配的是研发部的新药弹剂,最坏的情况是畸变种逃跑,不过我想应该跑不了。”
俞衡维点点头,终于可以休息会。
他几乎立刻就睡着了,秦风吟应要求没把他提前送走,一直到打完才跟着大部队把俞衡维送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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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个私事,大家放假前记得多买几个吸水袋放宿舍里。
我回来霉味冲天真的会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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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意外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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