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父将账本拿过来，又翻动了好几处有问题的标记对刘掌柜指了指，说：“老刘，看在你跟了我近十年的份上，把亏空都加倍补上，这事我就当不知道了，否则别怪我心狠。”

刘掌柜身子颤抖的给方父磕头，不停的说：“多谢东家开恩，多谢东家！我一定补上，一定补上！”

方父摆了摆手，刘掌柜才手脚发软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在刘掌柜离开后，方轻云忍不住问：“爹，像他这种蛀虫，为什么不直接解决掉，还留着他干什么？”

方父笑着说：“因为他犯的错不算大，敲打他一次，日后他便不敢再犯了。若再犯被我发现了，那就直接扭送官府，不必留情。但这次却要给他一点面子，好叫他记我方家一个人情。”

这些掌柜的都是与方家签了长契的，每一个都是方父精心培养出来的老手，若是简简单单的就把人放弃送官，损失比刘掌柜私吞的那点财物还大。

方轻云却说：“可是爹你放过刘掌柜一次，那么他会不会觉得爹你过于心慈手软，觉得他就算侵吞主家财物也只需要求一求就没事了，下次变本加厉？”

方父自然也考虑到了这一方面，他说：“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杀鸡儆猴的鸡了。”

方父派小厮去其他几家店铺拿账本过来，他突然袭击的查账，打了所有掌柜的一个措手不及。

账本拿回来之后，方父对方轻云说：“这账本你与我一起做成新账本，然后将其中的错漏之处找出来。”

方轻云陪着方父忙碌了好几天，终于将所有账本都按照表格的方法重新做了一遍账，哪里有对不上的地方一目了然。

方家毕竟只是偏僻的永安县的一个小布商，培养出来的掌柜的做假账的本事自然不可能有多厉害，认真去查总能查清楚。

这些掌柜的账本多多少少都有问题，只是有的问题是故意弄出来的，而有的问题是一时疏忽记错了。

方父看着账本上标记出来的问题，脸色很难看：“本想再找一个比老刘做得更过分的来杀鸡儆猴，如今倒是没想到，这鸡还挺多。”

他阴沉着脸，也顾不上与方轻云交流怎么处置这些做假账的掌柜的，直接叫几个家仆随自己去抓人。

方轻云本想跟着一起去，却被方母拦了下来：“那场面肯定很混乱，你一个女儿家不便掺和进去。”

方父的动作很快，直接拿下两个私吞店铺利润过多的掌柜的，任凭他们怎么求情也不管不顾，扭送官府。

永安县的县令还算是个清官，虽然能力平庸，一直坐在这县令之位上不得升迁，但他也挺自得其乐的，从不索要贿赂，也极少判冤假错案，不过他对永安县也没做多少贡献。

方父把那两个掌柜的送去官府，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判决很快就下来了，他们不仅要赔偿方家的损失，还有牢狱之灾。

方家其他几个心里有鬼的掌柜的在知道同僚的下场后，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赶紧卖家产把自己掏的空子给补上，还在刘掌柜的提醒下主动去找方父请罪。

刘掌柜说，方父能查出那两只大肥硕鼠，不可能查不出他们这几只小硕鼠，肯定是有心放他们一马才没把他们也抓去见官。

那几个掌柜的不敢有侥幸心理，一个个乖乖的去找方父赔罪。

方父对这些小硕鼠也确实是跟对刘掌柜一样，只要求他们加倍把亏空补上，以后不许再犯，并未严惩。

若是方父只严厉要求所有人弥补亏空，这些掌柜的在卖光家产补足亏空后肯定会心有怨念，但在有两个家产被抄没本人还要蹲好多年大牢的例子在前，这些掌管的就觉得只补足亏空真是东家开恩了。

方父不仅惩罚了这些做了小动作的掌柜的，对那勤勤恳恳工作不占东家一丝一毫便宜的掌柜的，方父也是大肆嘉奖，直言说：“你们的忠心我看得到，这些都是嘉奖你们的忠心的，希望你们日后不忘初心。”

被嘉奖的几个老实掌柜的感动得热泪盈眶，要说他们以前看着同僚靠挖东家墙角吃香的喝辣的没眼馋是不可能的，但他们的良心让他们把持住了，现在正是他们好报来了。

方父把这几个老实掌柜的提拔了上来，让他们一人掌管两家店铺，还让他们监督其他掌柜的，令这些掌柜的互相制约。

方家的店铺进行整顿之后，营业额大涨，清除了硕鼠之后，利润也紧跟着大涨。

方父对方轻云十分满意，就暂时把永安县的店铺全都交给她掌管了。

“你先管着，尽管放手去做，有爹在你身后帮你看着，出了差错爹帮你顶着。”

方轻云低低的应了一声，然后连夜做出了一份计划书。

方家在永安县总共有八家店铺，在永安县附近的坊阳县有两家店铺。

总计十家店铺。

方轻云在计划书上提笔写上了三个字：“会员卡。”

这十家店铺离得不近，顾客们也很少关注到这十家布店都是方家布店，因为方家的店铺太少，名气太小，方父也没做联合宣传。

会员卡这种东西，正适合将多家店铺联合起来，养成顾客在方家布店买布的习惯。

方轻云想到古代人可能不知道会员是什么意思，就把会员卡改成了贵宾卡，她画出贵宾卡的样式，然后叫人拿着她画出来的样式去做一批贵宾卡。

因为是初试水，她也不敢做太多，只每一家布店三十张，总计三百张。

她把方家布店里的掌柜的都叫到方家来，把贵宾卡每人三十张发下去，连同一起发下去的还有贵宾卡充值和积分规则。

“你们先看一遍这个贵宾卡的规则，有什么不懂的问我。”

这些掌柜的虽然早就从方父那里得到吩咐，以后听大小姐的，但方轻云真的把他们聚集过来弄什么贵宾卡，他们心里还是有些不满的，觉得她一个女人家闹这些幺蛾子就是给他们添麻烦。

不过当他们目光落到纸上，看完贵宾卡是什么之后，顿时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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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秀才娘子（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