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们第二天踹开门，白磷正坐在唯一的破椅子上，手里把/玩着兵虫【刃】给的那枚徽章。

“保护费！”头虫吼道。

白磷抬起头，眼神疲惫又平静，他把徽章握进手心，轻声说：“再宽限两天吧，等我从‘那个地方’回来，如果还能活着的话……”

头子目光扫过他握紧的拳头，又看到他墙角收拾好的、用于前线任务的简陋行囊，心里咯噔一下。

这只虫子是什么时候和兵虫搭上关系的？

【叮！目标‘混混头子’对您产生‘忌惮’与‘麻烦’的混合情感！情感能量 30！】

“晦气！”头子啐了一口，

“下次任务回来，要是还拿不出钱，有你好看！” 他带着手下走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干脆。

白磷松开手，把徽章放回口袋，对系统说：“看，他甚至自己帮我把理由都找好了。

‘活着回来’？嗯，不错的借口。”

系统：「宿主，你真是个玩弄心理的天才！本系统果然没有选错虫！」

“谬赞，只是一个小把戏。”白磷心里暗爽。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按照恋爱攻略常规流程，接下来应该进行‘偶遇’和‘展现脆弱’……」

“停。”白磷打断系统的畅想，站起身，拍了拍工装上的灰尘，

“接下来，我们要解决的根本问题，是星币。恐吓只能暂缓危机，赚钱才能根治贫困。”

「宿主计划如何赚取星币？根据数据库，工虫的合法收入渠道极其有限，且都被严格管控，或许您可以考虑与一位富有的雌虫来一场浪漫的……」

“合法？在黑区谈合法？”白磷嗤笑一声，打断了系统的“致富经”，

“真正来钱的路子，怎么会写在明面上。

系统，发挥你作用的时候到了，探测一下黑区地底的结构，就是那些不被官方记录、但所有虫都心照不宣的‘核心区域’。”

「正在启动环境扫描……哇！检测到脚下约五十米处情感复杂程度是地表混混的十倍以上！宿主，下面看起来好热闹，但也好危险！」

“危险往往与机遇并存。”白磷眼中闪过一抹光，

“带路，让我们去这‘里世界’见识见识。”

黑区的地底并非天然岩层，而是旧时代庞大工业综合体的废墟和错综复杂的废弃管道系统。

「宿主，这里的卫生条件堪忧啊！不利于营造浪漫清新的初遇氛围！」

“你省点能量吧。”白磷在心里回道，同时敏锐地感知着周围。

下方黑暗弥漫，只有从管道深处传来的、微弱的震动感愈发清晰。

“听起来像个赌场或者格斗场。”白磷判断道，沿着一条倾斜向下的主维修管道继续爬行。

“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白磷在管道一侧的通风栅格前停下，透过缝隙，看到了下方那巨大穹窿中血腥而疯狂的角斗场。

「宿主，建议您不要长时间观看，以免影响身心健康，以及本系统为您精心规划的‘纯爱’路线……」

“纯爱路线包括看两只虫把对方撕碎吗？”白磷一边吐槽，一边熟练地用工具撬开松动的栅格螺栓，

“再说，来都来了。”

他钻入了这片喧嚣的海洋。

瞬间，高昂的声浪和复杂的气味将他包裹。

「宿主，您在这样的环境下很难保持‘清新动人’的形象啊！」

“我现在只需要‘毫不起眼’。”白磷压低身体，沿着阴影移动。

他路过拳场边缘，飞溅的温热液体几乎沾到他的靴子。

吆喝声、争吵声不绝于耳。

「宿主，左边摊位那个军雌看起来很强壮，而且似乎单身！右边那个技术工虫眼神很忧郁，可能有故事！您要不要……」

“我是来赚钱的，不是来相亲的！”

他的目标很明确——那些围着角斗场设立的、用简陋光屏显示赔率的临时赌台。

他观察了几局，发现赌局规则简单粗暴，主要押注胜负，偶尔有特别盘口，比如“几分钟内结束战斗”、“哪个部/位先被撕裂”。

庄家是一个眼神凶狠、带着金属下颚的壮硕雌虫，身边围着几个打手模样的家伙。

“系统，分析当前对局双方的身体数据、过往胜率、以及实时生理状态。”白磷在心中默念。

【诶？宿主，本系统是情感辅助系统，不是赌博预测程序！这是不务正业！】系统抗议道。

“情感需要物质基础，赢钱能让我心情愉悦，产生正向情感能量；输了我会沮丧绝望，产生负向情感能量。无论输赢，你都有能量进账，而且，赢得足够多，引起这里管事的注意，说不定能触发‘敬畏’甚至‘崇拜’这种高级情感，比你那虚无缥缈的‘爱慕’效率高多了。”白磷冷静地反驳，

“快点，分析。”

系统似乎被这套歪理说服了，或者单纯是计算模块被激活：【正在扫描目标A，体力剩余73%，左前肢有旧伤未愈，肾上腺素水平偏高；目标B，体力剩余68%，状态稳定，甲壳防御强度高于平均值……综合计算，目标B胜率较高，约为62.5%。但目标A有狂化倾向，不确定性增加……】

白磷看向光屏，庄家开出的赔率显示，押注目标A胜的赔率更高，显然更不被看好。

他毫不犹豫，将身上仅有的、原本打算用来应付保护费的少量星币，全押在了目标B身上。

周围的虫群发出阵阵嘘声和吼叫，场中的厮杀很快分出胜负。

目标B凭借更稳健的防守和一次精准的反击，撕裂了对手的关节，赢得了胜利。

白磷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翻倍的星币。系统在他脑海里发出了轻微的【叮】声，提示收获了微量的【愉悦】能量。

接下来几局，白磷依葫芦画瓢，让系统进行数据分析，结合自己的观察，有输有赢，但总体下来，他面前的星币堆渐渐变厚。

他始终保持着低调，每次下注数额不大，也没有流露出任何异常情绪，就像一个运气不错的普通工虫。

然而，当他连续第五次押中冷门，并且开始有零星的虫子跟着他下注时，庄家终于将阴沉的目光投向了他。

“喂，小子。”金属下颚走到白磷面前，庞大的身躯投下阴影，

“手气不错啊？”

白磷抬起头，露出一个略带拘谨和不安的表情：“运气，是运气好。”

【目标‘庄家’对您产生‘怀疑’与‘审视’！情感能量 15！】

“是吗？”金属下颚冷笑一声，指了指光屏上即将开始的下一场，

“那这局，你看好谁？”

这是试探。

白磷能感觉到周围若有若无的视线聚焦过来。

他心中快速让系统分析，同时目光扫过准备区的两名角斗士。

“我……我看不懂，随便押吧。”白磷做出犹豫的样子，将一小部分星币押在了赔率居中的一方。

金属下颚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没看出什么破绽，哼了一声走开了。

这一局，白磷押注的那方输了，他“懊恼”地叹了口气，跟着他下注的几个虫子也抱怨着散开。

但白磷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他需要更大的“业绩”来引起真正能管事的角色的注意。

机会很快来了。

一场重量级的对决即将开始，对战的双方是角斗场的明星选手，赔率错综复杂。

系统在疯狂运算后，给出了一个有些冒险的预测：其中看似弱势的一方，因为某种不易察觉的战术习惯，胜率其实略高。

白磷决定赌一把。

他将之前赢来的大部分星币，押在了这个冷门上。

他的举动再次引起了注意，这次不仅是庄家，连附近一些常客都看了过来。

金属下颚脸色更加难看。

战斗开始，场面一度呈压倒性态势，被看好的那名角斗士几乎将弱势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跟着白磷押注的虫子们开始咒骂，金属下颚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胜负已定时，异变突生！弱势方利用一次看似狼狈的翻滚，接近了对手，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将骨刺送入了对手防护相对薄弱的关节连接处！

全场哗然！

弱势方，爆冷获胜！

白磷面前的赌注瞬间翻了几番。

周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所有虫都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红发绿瞳、看似普通的工虫。

【叮！检测到周围大量目标对宿主产生‘震惊’、‘难以置信’、‘嫉妒’等复杂情感！情感能量 150！宿主，我们好像玩脱了！】系统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

金属下颚的脸色黑得像锅底，他带着两个打手，气势汹汹地再次走向白磷。

这一次，眼神里已经带上了毫不掩饰的恶意。

“小子，你他/雌敢出老千？！”他低吼道，金属下颚闪烁着寒光。

白磷心念电转，知道关键时刻到了。

他不能示弱，也不能暴露系统，必须展现出足够的“价值”和“神秘”，才能摆脱困境，甚至更进一步。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那双绿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淡然。

他没有回答关于出千的问题，而是用不大却清晰的声音说：

“下一场，‘断尾蝎’对‘掘地者’，赔率，1赔3.8。”

他说的正是接下来即将进行的一场，而且精准地点出了获胜者和方式！

金属下颚和他身后的打手都愣住了。这已经不是运气能解释的了！

【宿主！你在干什么！这样会引来大/麻烦的！】系统尖叫。

“瞧好了，我要装个大的。”白磷在心中冷喝。

他迎着金属下颚惊疑不定的目光，继续用一种近乎缥缈的语气说：“赢来的钱，我可以分文不取，我只想见见能管理这片‘乐土’的先生。”

他刻意模仿了虫族上层那种略带文绉绉的用语，配合他此刻展现出的“预知”能力，营造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金属下颚死死盯着他，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假和背后的意图。

周围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开来，气氛紧张得几乎要凝固。

几秒钟后，金属下颚猛地一挥手，阻止了想要上前按住白磷的打手。

他深深地看了白磷一眼，沉声道：“你最好说的都是真的，跟我来。”

他示意白磷收起赢来的星币，然后转身，带着他穿过狂热的虫群，走向角斗场后方一条被厚重帘幕遮挡的通道。

【叮！目标‘庄家’对您的情感转变为‘忌惮’与‘好奇’！情感能量 50！警告：宿主已引起黑区中层管理者‘克洛夫’的注意！风险等级提升！】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白磷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口袋里的那枚徽章，跟着金属下颚，步入了黑区更深层的阴影之中。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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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捡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