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李折竹答。
“抬头。”
他从善如流抬起头。
“长得不错。我叫花玉颜,你可以叫我花护法。今晚魔尊点了你侍寝,你好好准备一下,晚间我来接你。”花玉颜身上散发着化神期的威亚,目光如有实质,仅仅是一个照面身上的压迫感就压得李折竹喘不过气来。
他低声应道:“是。”
心里却在疯狂尖叫,侍寝?魔尊不是懒得采补他这种修为低下的废物吗?怎么突然想找他侍寝?
今晚,不,今天下午他就必须悄悄跑路,跑出魔宫,不然今晚他就要开花了。
他只是个小角色,就算是跑了,魔尊应该也懒得派人去找,今天下午他就跑!
花玉颜嗯了一声,只一个眨眼间,就化作流光飞走了。
庭院里顿时传来了羡慕的声音:“他是不是要飞黄腾达了?”
“好想和他一样被尊主看中啊......”
李折竹听着这些羡慕的声音,两眼一黑,这个福气他并不想要啊。
*
李折竹向其他杂役们打听了魔宫的情况,听他们说,魔宫只有两个大门,平时有守卫,他们这些杂役平时不得随意出入。
但是魔宫的宫墙不高,好像可以翻。
“你们翻过没有?”他问。
众人都摇摇头:“私自跑出魔宫是死罪,我们没有试过。”
那他今晚可以试试。
傍晚。
李折竹要了魔宫及其附近的地图,计划了一下路线。
魔宫的外围瘴气丛生,毒虫蛇蚁到处都是,且周边有着方圆几十公里的荒地,连一株草木都没有,堪称荒野求生,南边相隔三十公里的山脚下倒是有一个小镇,不过也要穿过这三十公里的荒地才行。
如果可以,他会做充足的准备,比如避毒珠和解毒丹药之类的上路,但是显然魔尊没给他这么多的时间,他只能今晚紧急上路。
他计划好了路线,穿着最朴素的杂役衣服,腰上挂着最低级的白珠子,带着他的所有家产——只有五块灵石的储物袋,悄悄向南方宫墙进发。
“谁在那?”突然一声娇喝。
他躲在假山后面,猛地僵在原地。冷汗刷地就冒了出来。
杂役们有着严格的作息和活动范围,在不该出现的时间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点,那就是死路一条。
他心思电转,种种念头翻涌,首先装不在是不可能的,这个世界都是修士,遇到修为高一些的修士,只需要神识一扫就知道你在不在这里。
“我是桃花阁的,只是路过。”他额头渗出冷汗,“怎么了?”
桃花阁是魔尊养姬妾男宠的地方,地位比杂役高一些。
那人走到他的面前,竟然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然而周身却毫无修炼过的痕迹,但即使没有修为,李折竹也不敢怠慢对方。
因为女孩子的腰间挂着的珠子竟然是朱红色的,地位仅次于曜黑之下,一看就是个尊贵的人。
女孩指了指树枝的最高处:“原来你是爹爹的男宠,去,帮我的风筝给我摘下来。”
李折竹抬头一看,几米高的大树上,枝头竟然真的挂了个浅色风筝。
他身姿轻盈,迅速攀上树,摘下了那被缠绕在枝头的风筝,递给女孩。
女孩看了他半晌,忽然道:“你知道这风筝是拿什么做的吗?”
“纸?”
纸鸢嘛,肯定是拿纸糊的。
“纸可没这么好的触感,”女孩露出一个饶有兴味地笑,歪了歪头,将风筝递过去:“你摸摸。”
他顺从地去摸那覆在竹骨上面薄薄的一层,触感又滑又细腻,像是上好的锦缎,偏偏手感又不大一样,细看还有一些细腻的纹理,似乎是......
“是人皮哦。”女孩笑了起来,“你有很好的一张皮。”
“看到你,我想做新的风筝了。”
李折竹倒抽一口冷气,惊悚感脊椎一路爬到头皮,他头皮发麻,单膝跪下,硬着头皮道:“成为您的风筝是我的荣幸,但尊主今晚召了我侍寝,我不能辜负尊主的好意。”
“简单。”女孩道,“我现在去找爹爹说一声,你——”
眼看他就要被扒了皮做成风筝,他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只听砰的一声,女孩应声倒地。
李折竹面无表情地把这个热爱扒皮却毫无修为的小女孩抱到假山后面藏了起来,然后狠狠地掐了女孩的脸一下,让白皙的小脸蛋肿的老高。
喜欢剥人皮是吧?让你喜欢剥人皮!
出门不带侍卫,活该。
他扭头离开,七绕八绕,走过亭台楼阁,穿过曲折的园林小径,终于找到了离得最近的宫墙。
他目测了一下,大概有十几米高。
如果是上个世界和上上个世界,按照他的体力值一定爬不上去,但现在不一样了,他现在可是炼气修士。
他足尖轻点,轻盈地踩在宫墙之上,飞快地向高处跳跃而上,最终稳稳落在墙头。
他往下一跳。
没跳下去。
他不信邪,拍了拍面前的空气。
他的手就像是碰到了无形的阻碍,有一个透明而坚硬的膜挡住了他的去路,他这次用了一些灵力,把灵力灌了进去。
一股尖锐的疼痛从掌上袭来,紧接着就沿着经脉一路蔓延到心脏。
李折竹脸色惨白,急促地喘气,喉结滚动,咽下了喉头的一股腥甜。
这里有禁制或者阵法,是杜绝人出入的,强行出去,只会被反噬受伤。
他在储物袋中找了一下,找到了一颗丹药,吞了下去,原地打坐,压下那股子气血翻涌,
半个时辰后,李折竹垂头丧气地往回赶,然后走到被打晕的女孩面前。
“系统,兑换一个记忆清除卡。”他道。
【积分-50。】
他一阵心疼。
但是记忆清除卡又必须兑换,不然等到大小姐醒了,自己这个不仅不听话还打晕了对方的底层杂役就要丢掉小命了。
他回到了杂役房,心灰意冷地躺到了床上。
完蛋了,他出不去了,至少今晚是出不去了。
一旁的奶牛猫踩着猫步过来,爬到了他的身上,然后咬住他的手臂,后脚开始一下一下地蹬,前爪开始踩奶。
李折竹咦了一声,把小猫咬着他手臂的嘴巴推开,结果小猫又咬了上来。
作为猫奴,他立刻明白了小猫在干啥,它发.情了。
此时天色已晚,月上枝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李折竹在哪里?魔尊叫他过去呢。”
“李师兄住在这。”
凌乱的脚步声往这边走来。
李折竹知道是魔尊找人叫他过去,知道今晚逃不过,正打算起身......
“喵!”
只听砰的一声。
他面前的奶牛猫突然变成了一道白光,紧接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凭空出现在他面前,给他表演了一个大变活人。
男人身材绝佳,容貌俊美,眉眼含情,此时脸颊绯红,眼神带着醉酒一般的迷离,浑身散发着一股令李折竹浑身燥热的香气。
李折竹看清男人的脸的时候,脑袋嗡了一声。
怪不得见到他的第一个人孙查查没有被魅惑,合着被魅惑的人在这里等着他呢。
他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只觉得心情十分微妙。
顾茗松怎么也在这个世界里?
下一秒,他就觉得不太妙了。
此时的顾茗松显然没有理智,处于发.情期的猫猫能有什么理智?他只是想和心上人来一场生命大和谐罢了。
“你别亲我——”他拼命去推对方的脸,对方的脸都被他推扁了,还再坚定地往前挪,同时腰上抚.摸上一只大手,鱼一样地往他衣服里钻。
对方对他的拒绝表现得十分烦躁,一口咬在他的手上,喵了一声,用一只手把他的两只手腕捉住,攥得紧紧的,李折竹挣了一下,没有睁开。
紧接着,他的双手被往上一推按在床上,对方低下头,附身亲了下来。
柔软的唇瓣包裹住他的唇瓣,一点点地研磨着,舌尖舔过的嘴唇,再深入撬开他的牙齿,向里面探去。
理智告诉李折竹应该迅速推开对方,可惜那股子惑人的香气一出来,他的理智就摇摇欲坠了。
他们吻得难舍难分。
紧接着,是颈脖。
柔软脆弱敏感的颈脖被人一下一下地亲,烙下一个又一个吻,带来酥麻的痒意。
“唔......”李折竹仰头呻吟了一声,眼尾泛红。
“就在这。”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
咚咚咚。
紧接着,是三声敲门声。
他一下子清醒过来,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他推拒着顾茗松,艰难应答着:“我在......在换衣服,你们等等。”
顾茗松不满意他的走神,狠狠地咬了一下他的耳垂,他又情不自禁哼了一下。
“什么声音?”外面的人问。
“等一等啊。”他颤抖着声音,侧头道。
然后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对顾茗松道:“放开我,不然我要电击你了。”
“松开——”他咬牙切齿。
要是顾茗松再不停下,他俩被人发现了,那他俩就一起完了。
死于通.奸被捉是什么体面的死法吗?
顾茗松歪了歪脑袋,似乎是听不懂电击两个字,然后选择忽略,自顾自开始脱他的衣服。
【兑换电击一次,积分-50。】
还好因为卖了鬼侯令的原因,他的积分有两千多积分,不然他是肯定不会花这笔巨款的。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修真界的人体质太强悍的原因,顾茗松没有预料之中的软绵绵地倒下。
而是轻轻哼了一声:“好麻。”
然后,李折竹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硌着他,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他差点崩溃了。
不是,不是,怎么还起反效果?
外面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大声吼道:“你到底在干什么呢!”
李折竹心里一惊——
只听砰的一声,门被狠狠踹开。
李折竹绝望地闭了闭眼睛。
很快,他就发现身上的重量不太对劲,又睁开眼。
门外的管事脸色铁青,但看到屋内情形时,又愣了一下。
只见青年狼狈地躺在床上,衣衫散乱,扯开的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大片白皙胸膛,纤瘦的腰肢陷于柔软的床铺之上,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绯红,眼睛泛着晶莹的水光,袖子从手腕上滑落,露出漂亮的手腕骨,以及——陷在猫毛里的修长五指。
一只肥胖的奶牛猫不断地扭着身子挣扎着,爪子蹬动间又把青年的衣服扯乱了一些。
“啊,原来是猫。”管事有些尴尬,但是立刻又变了神色,又冷酷无情又严肃,“快点,别让尊主等得久了。”
“好的,马上。”
他劫后余生,松了一口气,把猫版顾茗松往被窝里一放,裹好自己凌乱的衣服就想快点走。
这个房间一股子令人燥热难耐的香气,他有些受不了。
突然,他脚步顿了顿,问别人:“这个屋子里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香气?”
“没有啊。”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都摇了摇头。
怪事,这香气居然真的只有他能闻到。
他刚走出房门,猫版顾茗松噔噔噔就追了上来,在他的腿上一直蹭,还直立起来扒拉他,死活不愿意和他分开。
他狠了狠心,把对方关在屋里,然后门就传来砰砰砰的撞门声,伴随着凄厉的猫叫声。
撞得李折竹都心疼了,这么撞门脑袋肯定很疼。
但他没时间细想,忍痛离开了顾茗松,他得尽快想办法应付魔尊。
侍寝肯定是不能侍寝的,但要想魔尊对他的拒绝接受良好,就必须证明自己有别的用处。
可惜他并不了解对方,不知道对方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而这个东西又能是他拥有的或者可以从系统中兑换的。
他需要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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