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汉武帝刘彻而言，这一天，是他生命中堪称分水岭的一天。

当然了，对于这样一位颇具传奇色彩的帝王而言，他的一生中本来就有很多可以称之为分水岭的日子。

只不过，这一天可能对于他，对于在这个西游世界的华夏而言，是尤为重要的一个分水岭。

史官记载，有神女自天降，乘雷霆而御长风，与宣室与帝密谈。是日后，并、凉二州起高炉以炼钢铁，锐利坚固，是前铁数十倍余……另有物名为“水泥”者，其色灰，极朴，然用以筑墙，风干后则固过岩石。

神女曰并无所求，不必造祠，亦不必立金身，仅将钢铁与水泥月月上供十一之数，累三年而已。

如果是在真正的历史中，那么哪怕有了技术，高炉需要的温度什么的，其实也有点难以达到。

甚至寻访矿脉都需要花费时间。

但如今的天下，是玄门大能们还行走在世间的天下。

所以，温度不够，修士来凑，技术不够，还是修士来凑。

硬生生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科技给整了出来。

若要问为什么这些修士能够被凡间“小事”打动……

汉武大帝：不就是区区帝王紫气吗？借给你们用来蹭着修行吧！爱来的都可以来！

泱泱华夏和小小的一座花果山，底蕴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花果山撬动不了的资源，此时的强汉，总是能找到办法撬动的。

当然一时间汉朝朝内持证上岗玄门人士数量激增这种事情就可以不用多讲了。

总之据说东方朔上朝的时候差点看到好几个对他笑眯眯地露出了“哦就是你小子偷桃”的表情的修士时差点转身就跑。

以上种种传言，无疑为这位凡间帝王又披上了一层“君权天授”的光彩外衣。

这位年轻的帝王，也因此对自己经营偌大一个帝国的方针更有自信。

那些试图阻拦他的，并未被他碾碎在车轮下，然而结果也并未好上多少。

他将无法跟上他的，悉数扬弃在了过去。

一部分人掉队，还有一部分人则紧紧跟在他的身边。

此时的宣室之中，年轻的、两鬓漆黑的帝王紧紧握着自家小舅子卫青的手，坚定而用力地抖了两下。

抿成一条线的薄唇，几经颤抖之后，只吐出了两个字：

“匈奴。”

卫青一双眼睛在昏暗的宣室中也璀璨如晨星。

只要这两个字就足够了。

只要这两个字。

他重重地点头。

“臣必不负陛下厚望。”

要说负了帝王厚望……那其实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毕竟，这会儿不论是武器的质量还是数量，都在指数级上涨啊。

卫青心里掠过一个甚是憨厚的想法。

这也……这也输不了啊。

除非匈奴那边也有神明天降——这怎么可能呢。

难道下凡的神明还能和下面条似的，一个锅左右前后都被下到不成？

卫青这么想着，在心里呸了两声，自我检讨：

怎么可以把神仙想成面条呢，多大不敬啊。

神仙勿怪，神仙勿怪。

*

她总算没有称为穿越者中最大的废物！

回到花果山的栗瑶还是很高兴的。

毕竟这一次，去往长安，面对她从前只在教科书上看到过的（甚至占据了不少历史考点，尤其和董仲舒天人合一，独尊儒术这一块挂钩，当年让她背得头发都掉了好几根）汉武大帝，装作仙人的样子与对方沟通交流，主力是她。

原因无它，刻晴不是那种很擅长放下身段来和人说话的类型，当初在璃月，岩王帝君“驾崩”那会儿，表面看起来勉强还算是风平浪静，然而实际上已然是各方势力暗流涌动，绷紧了就等着某一方先迸发出一颗点燃全场的火星的时候，她也没有表现出多少对仙人的“敬意”。

让她去和汉武帝对上……

可能不是很合适。

毕竟不是每一位被称为“帝”的，都能企及岩王帝君的高度。

不，栗瑶想，帝君那可是完全的“圣王”，是不存在于人类中的完美存在啊！

靠着小时候看的那些电视剧，以及长大之后看的那些穿越小说，栗瑶总算还是保护住了自己“身为神仙”的这一层马甲。

并在以上基础上，和汉武帝达成了十抽一的技术参股。

当然，她一开始并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神仙对于凡人而言意味着什么，小心翼翼地提出了十分之一的要求之后武帝答应的速度那可太快了。

栗瑶：感觉到自己好像有点亏了。

但这会儿要再提高分成的话，似乎很掉仙人的架子。

栗瑶：感觉自己亏了，但还是只能笑着自己吃下这个亏。

略委屈。

*

“哦——这东西看着确实比石头强。”

灰扑扑的一堵墙，一开始还不让碰，悟空看着面前总算被刻晴鉴定为“可用”的一面墙体，忍不住抬手上去摸了一下。

刻晴看着他那副勉强压下戳戳玩玩性质的样子，叹了口气：“这面墙本来就是当实验品用的。”

悟空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嘴上说着“这样不好吧”一边飞快地掏出金箍棒，也没迎风变大，就只就着绣花针似的尺寸，在墙面上戳了一下。

一戳一个洞洞眼。

悟空：“……”

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这也是别人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做出来的，但猴的嘴还是硬的，嘟嘟囔囔：

“这、可是这对于俺老孙而言，也和豆腐渣没什么区别啊。”

——只能说，这年头，因为有神仙法术在的缘故，豆腐一经发明就广为流传，于是明明距离豆腐被发明也没个几年，距离淮南数千数万里之遥的花果山上的猴都知道了存在这么个东西。

刻晴毫不介意：“没关系的，本来我也不觉得这些东西可以防着你。”

她防着的是那些天兵天将嘛。

所以其实她已经用金灵圣母给她留的那个“私信频道”给对面发了一个求天兵两名帮助实验的消息。

不知道现在对面有没有看见。

不过天上和人间的时间流速是不一样的，金灵圣母尚未回信，刻晴也不着急。

毕竟除了水泥之外，花果山还需要打造一条钢铁处理线呢。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要提一句谢谢奥赛尔。

刻晴心想，如果没有奥赛尔对璃月港造成的威胁，她可能也不会多么重视归终机，还在之后的几年开始研究武器制造。

*

有一群看在悟空面子上、被要求派出几个小妖出来干活的时候只能敢怒不敢言的妖王鬼王在，将已经锻造好的钢铁重新打造成武器就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如果说那些小妖小鬼学不会怎么办呢？

这个好办的很。

栗瑶前段时间刚好带着一群学到了初中水平的猴子们学农，采摘下来的桃子除了留下足够猴吃的，剩下的全都装箱销售去了傲来国，一时很有侵占傲来国桃子市场形成垄断的势头。

当然，钱也挣得不算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看在那么多钱的份上，总会有铁匠乐意来上花果山一趟，教会这些妖啊鬼的怎么打铁。

至于打造出来的刀剑，倒是不必再实验强度。

栗瑶记得，西游记原著里面，悟空好像也就去傲来国搬了一趟兵器，后来花果山的猴们就没再给武器更新换代过，直接用这批凡人出品的武器和普通的天兵打了个有来有回。

所以说天庭的材料科学发展得真的很有问题啊！

仙凡居然没什么区别这可太离谱了！

*

浅说一个题外话。

当花果山的第一批自己打造的武器出炉的时候，汉武帝派去草原上的第一批军队已经折返回来了。

一方面是因为，被重新武装了一番，装备从绿武提升到了橙武水准的汉朝军队打起架来确实砍瓜切菜，在草原上没花上太多的时间就带着相当漂亮的战果回来了。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花果山的武器锻造工程进展也是真的比蜗牛爬快不了多少，毕竟那些小妖们，一个个的都不是很聪明。

镇坐中军的卫青人不能先回长安，就让先头部队将自己的信带给了武帝。

信上开头的便是青年将军一行兴奋到快要飞起来的字：

左贤王被我抓住了！草原上的地图也都画好了！陛下我们再打一次就能把匈奴灭族之后告太庙了！

隔着信纸都能感觉到，写下这行字的人，是怎样的神采飞扬。

指不定还偷偷将亲卫支了出去，一个人在帐篷里面，幻想着尽灭匈奴场面笑成了比哈士奇还哈士奇的憨却可爱的样子呢。

栗瑶：让我问问你们这些小妖都是花了几年学会说人话的，要是有可造之材我一起抓去义务教育了。

小妖A（骄傲）：俺用了二十年就学会嘞！

小妖B（更骄傲）：俺用了二十五年，比他大上五年，一定是比他强吧！

栗瑶：……

栗瑶：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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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礼貌匈奴：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