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里,许攸宁一直循着地图上的箭头方向走,靠在路上行走时偶然找到的沙棘果、仙人掌和树苗空间的水艰难地活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保护他避免变异生物和毒物野兽的伤害,发财树能凝出的露珠越来越小,土坑涌起的水也越来越小了。
一开始他也没发现,直到多次进入那个空间去取水,水瓶子能装到的水越来越少他才猛然警觉。
因为他并不是喝完了整瓶水才去取水的,也许是童年时饿的多了,许攸宁这个人总喜欢囤一些东西。
他总是要确保自己的出租屋里需要用到的东西不会出现有一天用完的情况,总是半路就补货。所以他在这里也是水喝了几口就去装。
然而前天当许攸宁想再次进去取水的时候,发现进不去,空间里的解冻时间越来越长了。幸好杯子里还有一些水,让他不至于立刻就捉襟见肘。
但是尽管他省着喝,迟早都会喝光。自从他活过来,已经好几天没进食了,灵泉空间里的水能抵一部分饥饿感,他一开始还没有那么担心。
但他没想到树苗的CD时间解冻后不是满血复活的,还有地图给的路线上许攸宁都没发现什么活的动植物。
他相信地图给的方向应该是离最近基地的最快最安全的路线,但是人毕竟不是死物,需要摄入能量,前进方向没有食物和水的补给对一个在沙漠赶路的人来说是致命的。
于是许攸宁稍微偏离箭头的方向寻找能食用的植物,他也试过跟箭头对话,问它能不能给个能找到食物或者水的方向,但是箭头没有任何反应。
万幸的是许攸宁偏离方向后,箭头会自动调整方向,路线的终点一直是一个白色圆堡垒一样的标志,所以许攸宁就放心去找水源和食物了。
他认识的能在荒漠里的吃的东西不多,沙棘和仙人掌是绝大部分地球人都知道可以吃的,许攸宁认识的就这两种。
沙棘的特征很明显,它是灌木类,枝干有刺,果实小而又密集,果实是橙色或者黄色的。
许攸宁没到这儿之前老爱看央视七套在某站上的科普了。其中有一期的沙棘果汁的介绍他记忆犹深,因为他自己就很喜欢酸酸甜甜的饮料,太甜的他还不喜欢呢。
所以之前看到视频上沙棘果汁黄橙橙的饮料颜色时他的口水就已经不自觉地分泌了,但他工作的地方的超市都么见到有售卖的,于是他就在网上下单买了几瓶,但是没想到快递还没到他人就到这儿了。
没喝上沙棘果汁,倒是吃上沙棘果了。不过他只遇到了一次,他是从黄褐色的草枝和黄橙色的小果认出来的。但可能是因为辐射的缘故,一片沙棘丛上的果子都结的稀稀拉拉的,他薅完了那一片只捡到二十几颗。
地表野生的植物辐射很严重,但是他也没办法了,他前天已经喝完水了,灵泉空间再也进不去,他也买不过心里的坎去喝自己的尿,这时候能有的吃就不错了。
野生沙棘果进口时极致的酸,酸之后是苦,一颗进嘴嚼完直接是痛苦面具。许攸宁简直是龇牙咧嘴地吃完的。
沙棘果难吃是难吃,但解渴很有用。可是自从那一天有捡到沙棘果,他后来遇到的好几次的沙棘丛都只有干枯的树枝,一颗果子都没结。
仙人掌他也找了,但是那些仙人掌都是很多很密集的刺,而且他不确定哪种仙人掌可以食用,听说很多仙人掌里面有有毒的生物碱,吃完会上吐下泻。
许攸宁害怕这样会让身体更缺水,就没敢再尝试,所以他还是主要靠沙棘果和空间里的水。
人在极度缺水和饥饿的情况下会模糊对时间的认知,加上周围的景色走到哪里都大差不差,许攸宁的眼前已经逐渐模糊,他完全是靠着本能拄着木棍机械地挪动。
脑海里那根箭头发出的光越来越微弱,已经开始像漏电一样一闪一闪的了。
“呼……呼……咳咳……呼”许攸宁艰难而又虚弱地喘着粗气,终于再也一步都挪动不了像灌了铅一样重的双腿,认命地停下歇会。
他一屁股摔坐在地上,茫然地看着四周一望无际的沙土。
“早知道就不熬那么多夜了……”第一百零n次,许攸宁呆呆地呢喃。熬夜加班真不是人干事,真会猝死的。
许攸宁疲惫地眨眨眼,躺下准备晕过去一会,这段时间他已经发现了,只要他受不住晕过去后再次醒来,他的身体会恢复更多力气,缺水的感觉会多了。所以他准备依法炮制。
就在许攸宁闭上眼睛准备睡过去的时候,脑海中地图上那个光亮暗得快要熄灭的箭头突然频繁爆闪,差点闪瞎他的钛合金眼。
许攸宁猛地睁开眼睛:“怎么了怎么了?有敌人?”他警觉地坐起,转动脑袋四处查看。
刹那间,许攸宁看见了在他坐着的背后的远方有一排的建筑的身影。他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是……”许攸宁大喜,那分明是楼房建筑群,一排排一栋栋的,虽然看起来很小,但那分明是土灰色的建筑!
突如其来惊喜让许攸宁觉得自己像范进中举,大脑皮层瞬间亢奋。
这是什么“柳暗花明又一村”,什么“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什么“我一抬头,看见了月光”……
他突然脑海里划过了无数矫情的句子,同时他没有任何迟疑,立刻扒拉过手边的木棍想要借力站起往那个方向走。
谁知乐极生悲,木棍拄起的的瞬间突然啪嗒一声从中间断裂开来,许攸宁起身到一半顿时眼前发黑,拐杖木棍支撑不住。
他在一阵天旋地转间控制不住地摔落在地,眼冒金星。裂开的木碎刺进手掌,一阵剧痛中鲜血涌出。
啊,湛蓝的天,熟悉的情景,在晕过去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果然像范进中举。”念头刚起,许攸宁就失去了意识。
……
此时,距许攸宁不足三公里外的东北方的戈壁上,一辆棕色越野车正在加速行驶,他们得在日落前赶回基地。
越野车顶上堆放这几只巨大的肉虫,这肉虫形状像竹节虫一样一节一节的,身体均为乳白色,只有口器和尚未硬化的足肢呈黑色。长度均有两三米,宽度。
这些肉虫被几条黑色的麻布绳困在车顶架上,已经死透了。
车子是六座的,车内已经坐了五个人,四男一女,均着一身黑色战斗服。战斗服是耐磨的混纺面料,肘部和膝部加固了深色的厚帆布。
除驾驶员外,其他人都在闭目养神,一时之间车内无比安静,只有发动机运作和车轮碾过沙土的声音。
他们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幸好无人受伤,虽然收获颇丰,但也精疲力竭,没有心思再开口聊天或者插科打诨。
但他们都没有完全睡过去,始终保持警惕,毕竟在基地外随时都有可能遇见变异种而陷入危险。
虽然车轮会扬起沙尘,但车窗还是开了一条缝,防止车内过于闷热不透风。
一阵风吹进车内,车厢中排左边的男人睁开了眼睛,似乎感觉到什么,他按下了车窗,看向窗外。
外面仍旧是一片荒凉的戈壁滩,好像整片天空之下似乎只有他们几人是活物,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平静水面下的暗流。
听到动静,车内闭眼休息的几人顿时都睁开了双眼,看向开窗的男人。
“老大,有什么情况吗?”李莎疑惑询问。
她是队内唯一的女性,长了张妩媚又多情的脸,但脸上却是严肃凌厉的表情,高扎的马尾衬得她整个人干脆又利落,英姿飒爽。
被称为队长的男人叫秦召,肩线平直如裁,放松的脊背仍勾勒出一道灵力的弧线,像未出鞘的刀。作战服下隐约起伏的肩胛骨如同蛰伏的鹰翼,手指骨节分明,腕骨嶙峋,手臂青筋暗伏。
他的脖颈到下颔的线条利落干净,宽肩窄腰,黑色短发衬得五官更加立体俊朗。
似乎感觉到什么,他碧绿色双眼睁开,整个人犹如睡醒的猛兽。
其他人听到可能有情况,顿时都警惕起来,越野车一个急刹,猛地停车,车内几人因为惯性往前冲了一下。
男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一直看着窗外的黄沙,车内几人神情紧绷,做着随时要兽化战斗的准备,车内异常安静。
又过了几分钟,一阵风再吹来,秦召终于开口,道:“廖刚,你去看看。”
“是。”被叫做廖刚的男人立刻回应。
他有着饱满的胸肌和强壮的肌肉,脸上正气刚毅,标准的国字脸。
他立刻下车,往前猛地一跃。只见他的身体瞬间拉伸,变成了一只两米大雄鹰飞到了天上。
雄鹰在天上四处查看,兽化人绝佳的视力能让他看到沙漠上的一切异常。
这是一大片沙漠,但越野车也走快到了沙漠的边缘,再走两三公里就是他们的基地,那边的地面的湿度比这边大很多,地面会是带着黑色的泥土地和沙质土地。
廖刚先粗略地看有没有变异种正在活动,这种活动的变异种通常容易捕捉,扫一眼就能看到。然而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于是他先松了一口气,没有变异种说明没有危险,他们刚打过一群节肢动物变异种,每个人都很疲惫了,如果要立刻投入战斗很容易就会受伤,没有危险还好。
接着他凝神仔细搜寻地面,然后发现就在他们停车的西南方向,那边整片的黄沙之中有一团黑色,他立马降低高度,扑闪着翅膀靠近查看。
这是个人。他感到十分惊讶,基地外很少见到单人行走的,就算有,也会变成异兽以降低变异种对他们的察觉。
他落地变成人,用手去试探地上那人的鼻息。
地上那人虽然被泥沙弄得脸有点脏,但是从轮廓和五官看仍能看出秀气,身材有点瘦弱,可能是因为在沙漠里待久了。
一般地面人昏迷之后为了防止变异种攻击,会自动兽化隐藏自己的气息。但面前这人,廖刚靠近了都没有兽化。
难道是残兽化人?意识到这一点,廖刚低骂了一声。
地上的人还有鼻息,来不及多想,廖刚立刻兽化成雄鹰,利爪抓起人就往队友的方向飞去。
其他人在车里原地等待,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秦召。
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往常如果有危险的话秦召也是让廖刚先去空中查探情况,然后所有人都要立即下车准备随时进入战斗。
但现在队长只让廖刚去查探情况,没叫其他人下车。那就不是有危险,但究竟是什么情况他们都不知道,只是面面相觑。
过了几分钟,雄鹰原路返回,由于多带了个人,飞行速度比来时慢了很多。雄鹰爪子勾着个人,在天空盘悬着寻找队友。
“是廖刚!”听到扑扇翅膀的声音,一个长着娃娃脸的男生立刻喊道。
其他人也听到了动静,纷纷开车门下车。
“嘿!嘿,这儿!这儿!”娃娃脸挥着手对着天上来回盘旋的雄鹰大声呼喊。
另一个痞帅痞帅的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小手电,对着天空闪。
雄鹰接收到信号,带着人飞来,他先是加速滑翔而来,然后在快要接近时减速,在落地前将勾着的人轻放到地面后飞到一边变换成人。
众人走上前来。
“这是……”李莎惊讶地捂住嘴巴。
“是人!”娃娃脸也惊讶呼喊。
“对,是个人,我在离基地五六公里的地方发现了他。还活着,应该是脱水晕过去了。”廖刚微喘着气,对众人道。
停顿了一下,他接着补充:“不能兽化,好像还是个残兽化人。”
“好家伙。”痞帅男人低声道。李莎也低骂了声“混蛋”。
众人心思各异,但脸色都十分难看,一时间都没有主意,于是纷纷看向中间没说话的男人。
不说话的男人神色莫辨,不知在想什么。半晌之后,他终于开口:“带回去。”低沉的嗓音不怒自威。
“是。”众人干脆了利落地扛人上车,调好座位坐好。。
“轰隆隆——”引擎发动,棕色越野车加速前进,后方扬起一地的灰尘。
基地的大门逐渐靠近,太阳渐渐西下,绯红的晚霞给每个人的脸上都镀上了一层余晖,每个人都看上去都神色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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