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顶级私立医院的VIP病房,空气里还残留着消毒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息。宜品(仝彤彤)几乎是“核平”完傅屿白的嘴唇后落荒而逃,胸腔里那颗心脏还在不争气地狂跳,镜中残影更是羞得缩成一团小火球,光芒滚烫。
然而,这份悸动并未持续太久。仝振国那条“奶奶召见”的信息,像一盆冰水,瞬间浇醒了她的恋爱脑。豪门漩涡的核心在召唤,容不得半分松懈。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脸上的热意,眼神重新变得沉静锐利。刚走到医院门口,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滑到她面前。车窗降下,露出傅家老太爷心腹管家那张严肃的脸。
“仝小姐,老太爷吩咐,送您去仝家老宅。”管家语气恭敬,却带着不容置疑。
宜品没有拒绝。坐进车内,她闭目养神,实则与灵魂深处的仝彤彤快速沟通着应对策略。镜中残影已恢复沉静,火焰稳定燃烧,传递着共同面对的决心。
车子驶入戒备森严的仝家老宅。古朴威严的大宅内,气氛凝重。仝振国站在大厅,眼神复杂。主位上,那位经历过无数风浪的仝家老太太,穿着一身绛紫色旗袍,满头银丝梳得一丝不苟,浑浊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牢牢锁在走进来的宜品(仝彤彤)身上。那目光,不再是寿宴时的评估,而是带着一种深沉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奶奶。”宜品(仝彤彤)微微颔首,不卑不亢。仝彤彤的意念也同步传递着尊重与坚定。
老太太没说话,只是用目光将她从头到脚刮了一遍,半晌,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千钧之力:“像。这眼神,这骨头里的硬气……像极了你爷爷当年。” 她顿了顿,话锋陡然一转,带着雷霆之怒,“陈志雄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有林家那群蛇鼠,已经料理干净了!该进去的进去,该滚出帝都的滚出去!我仝家的门楣,不是谁都能来泼脏水的!”
这雷霆手段的宣告,是认可,更是立威!厅内众人噤若寒蝉。
老太太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宜品(仝彤彤)身上,语气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压力:“丫头,你受的委屈,奶奶给你做主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仝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该你的,一分不会少!但是,”她眼神陡然锐利,“傅家那小子,你离他远点!傅家水深得很,那小子更是心思深沉,捉摸不透!他接近你,未必安了什么好心!”
【奶奶在担心……】仝彤彤的意念传来。
【未必是担心,也可能是试探。】宜品冷静分析。
“奶奶,傅先生他……”宜品刚开口,想解释傅屿白在瑞士的相助,却被老太太抬手打断。
“不必多说!”老太太语气不容置疑,“傅家刚刚送来一份‘大礼’,把陈、林两家在海外最后的老底都掀了,手段狠辣,连根拔起!这份情,仝家记着,但一码归一码!傅屿白那小子,不是你能驾驭的!听奶奶的话!”
就在这时,一个佣人匆匆进来,在仝振国耳边低语几句。仝振国脸色微变,看向宜品(仝彤彤):“彤彤,傅屿白醒了,坚持要见你……现在。”
老太太眉头紧锁,冷哼一声:“看看!这就找上门了!丫头,你自己想清楚!”
宜品(仝彤彤)心中念头飞转。傅屿白刚醒就急着见她?是收“利息”还是……?她对着老太太和仝振国微微躬身:“奶奶,爸,我去看看。”
再次踏入病房,气氛截然不同。傅屿白靠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已恢复了往日的深邃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光芒。他看着她走进来,眼神专注得仿佛要将她吸进去。
“债主大人来收后续利息了?”他勾起唇角,依旧是那副慵懒调调,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紧绷。
宜品(仝彤彤)走到床边,没理会他的调侃,直接问:“找我什么事?伤没好就少折腾。”
傅屿白静静看了她几秒,忽然抬手,从枕头下摸出一个造型极其古朴、非金非木、表面流淌着暗银色符文的……怀表?他将怀表递向她,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看看这个。”
宜品(仝彤彤)疑惑地接过怀表。入手冰凉沉重,那些符文似乎蕴含着某种奇异的能量波动。她下意识地翻到背面——上面没有任何家族徽记或照片,只有一行蚀刻的、极其微小的、却让她瞳孔骤然收缩的英文:
**【System Observer:Fu Yubai. Target: Tong Tongtong (Code T-17). Status: Anomaly Detected. Report Pending.】**
**(系统观测者:傅屿白。目标:仝彤彤(代号T-17)。状态:检测到异常。报告待提交。)**
轰——!!!
仿佛一道无声的惊雷在宜品和仝彤彤共同的灵魂深处炸开!所有的暧昧、悸动、劫后余生的庆幸,在这一刻被炸得粉碎!只剩下冰冷的、彻骨的寒意和滔天的愤怒!
观测者?!系统?!目标?!代号T-17?!报告?!
【他……他也是……】仝彤彤的意念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被欺骗的巨大痛苦!镜中残影的光芒瞬间黯淡,剧烈波动,传递出撕裂般的痛楚!【他接近我……是为了观测?!为了报告?!那些话……那些‘同级生’……都是假的?!】
宜品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她死死攥着那块冰冷的怀表,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声,抬头看向傅屿白,眼神里的温度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比西伯利亚寒冰更刺骨的冰冷和……毁灭性的杀意!
“傅、屿、白。”她的声音一字一顿,如同从地狱传来,带着压抑到极致的风暴,“解释。”
傅屿白看着她眼中瞬间燃起的冰冷火焰和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杀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他预料过她的愤怒,却没想到是如此彻底的、仿佛要将一切焚烧殆尽的恨意!他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和……痛楚。
“彤彤,你听我解释!”他急切地开口,试图去抓她的手。
“别碰我!”宜品(仝彤彤)猛地后退一步,如同避开最肮脏的瘟疫!她举起那块怀表,声音尖锐如刀锋,“解释?好啊!解释一下这个‘系统观测者’!解释一下‘目标T-17’!解释一下你从一开始接近我,那些所谓的‘心动’、‘有趣’、‘同级生’,是不是都是你这该死的‘观测任务’的一部分?!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挣扎、痛苦、一点点信任你……是不是让你很有成就感?!报告准备怎么写?‘实验体T-17与未知意识体共生状态稳定,情感模块可利用’?!”
她的质问如同连珠炮,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控诉!病房内的温度骤降至冰点!
傅屿白脸色煞白,急切地辩解:“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承认,我最初的任务确实是观测‘异常目标T-17’!这个系统……”他指了指怀表,“是绑定我的‘任务日志’!但一切早就失控了!”
他深吸一口气,琥珀色的眸子紧紧锁着她,里面翻涌着巨大的痛苦和真诚:
“从在寿宴上看到你独自站在窗边,眼神里那种疲惫和灵魂深处的风暴痕迹开始……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是系统资料里那个简单的‘高敏实验体’!”
“‘共鸣者’实验室里,你释放意识风暴时那股不屈的意志和仝彤彤新生的怒火交织的瞬间……我就彻底沦陷了!”
“什么狗屁观测任务!什么系统报告!在我意识到对你心动的那一刻,它们就全都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扑上去挡枪,不是任务!是本能!是老子他妈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伤!”
“我说‘同级生’,‘联机模式’……不是因为系统!是因为在我眼里,你就是那个和我一样,被困在莫名其妙剧本里、却拼命想活出自己样子的……同类!”
他声音沙哑,带着孤注一掷的恳切:“彤彤,信我!我对你的感情,没有半分虚假!这破系统……”他一把夺过宜品手中的怀表,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墙壁!
“哐当!”怀表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暗银色的符文闪烁了几下,彻底黯淡下去,表面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他……砸了它?】仝彤彤的意念充满震惊和动摇。
宜品也被他这决绝的动作震住了。冰冷的杀意依旧在胸腔翻涌,但看着他苍白脸上那毫不作伪的痛苦和急切,看着他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毫无保留的情感,心底那堵冰墙,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傅屿白喘息着,因为用力牵动了伤口,疼得额头冒出冷汗,却依旧死死盯着她:“看到了吗?这玩意现在就是个废铁!我的任务,早就失败了!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失败了!”
他艰难地伸出手,不是强求,而是带着一种卑微的祈求姿态,琥珀色的眸子里是前所未有的脆弱和认真:
“彤彤,我知道欺骗是原罪。我不求你立刻原谅。我只求你……别判我死刑。”
“给我一个机会……一个用下半辈子,证明我此刻每一句话、每一分感情……都是真的机会。”
“观测者的身份是枷锁,但我对你的心……是自由的囚徒。”
病房里陷入死寂。只有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宜品(仝彤彤)站在原地,如同风暴中的孤岛。灵魂深处,镜中残影的光芒在剧烈挣扎,痛苦、愤怒、被欺骗的耻辱,与傅屿白那砸碎系统的决绝和眼中浓烈到无法忽视的情感激烈碰撞。
【宜品……我……】仝彤彤的意念充满了混乱和迷茫。
宜品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的冰寒并未完全褪去,但那股毁灭性的杀意已悄然收敛。她看着傅屿白伸出的、微微颤抖的手,看着他那双写满恳求与脆弱的琥珀色眸子。
她没有去握那只手。
而是缓缓走上前,在傅屿白紧张而期待的目光中,俯下身,伸出食指,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戳在他缠着绷带的、靠近心脏的伤口边缘!
“嘶——!”傅屿白猝不及防,痛得倒吸一口冷气,冷汗瞬间浸透鬓角!
“疼吗?”宜品(仝彤彤)的声音冰冷如刀,眼神锐利如鹰隼,紧紧锁着他的瞳孔,“记住这种疼。傅屿白,这是你欺骗的代价。”
她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因剧痛而扭曲的俊脸,一字一句,如同宣判:
“你的‘观测者’身份,死罪可免。”
“但‘欺骗’的活罪——”
“我要你用一辈子来还!”
“至于‘下半辈子’的资格……”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极致冰冷、却又带着一丝疯狂决绝的弧度:
“看你表现。”
“再敢耍花样……”
她的目光扫过他刚刚被戳痛的伤口,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核爆般的威胁:
“下次戳的,可就不是这里了。”
说完,她不再看傅屿白瞬间亮起、混杂着狂喜和巨大痛苦(伤口疼的)的眼神,转身,脊背挺得笔直,如同出征的女王,大步离开了病房。
镜中,仝彤彤的残影光芒明灭不定,最终缓缓稳定下来,火焰中多了一丝复杂的、名为“观察”的冷静。
【他……好像真的很疼……也很……高兴?】仝彤彤的意念带着巨大的困惑。
宜品走在医院冰冷的长廊上,感受着指尖残留的、戳中他伤口时那真实的触感和他的痛哼,还有他眼中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劫后余生般的狂喜……
疼,就对了。宜品意念冰冷,高兴?哼,这才刚开始。
穿书剧本?
老娘亲自来改!
管你是观测者还是沦陷者……
既然上了老娘的船——就别想轻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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