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二天,我懵逼地看着杂乱的床铺,沉睡的沈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如果我不曾心愿成真过,也许我会接着忍下去,接着当一个讲义气的好兄弟。
可现在这个情形下,我是不是能奢望那些不应该的事情?
我已经忘了我是如何胁迫他当我男朋友,只记得当时场面很不好看。
他坐在床上盯着我看,然后穿了衣服就走。
后来,我逼他和我搬到一起。
除了夜晚外,其他时候我们处的还像兄弟。
那晚,我问他为什么当初不向喜欢的人表白。
他揽着我的腰,沉沉浮浮:“我怕连朋友都没得做。”
我没想到一向主意大的沈立居然也有怕的东西。
好像除了我以外,他们俩都特别珍视我们的兄弟情。
我背弃情意,我酒后乱性,我逼良为娼……
难耐喘息间,曾经的誓言又被想起——
“如果谁不讲义气,背叛兄弟,那他不得好死。”
17.
我沉溺于回忆无法自拔,恍惚发现曾经年少的誓言快要应验。
我的确快不得好死了。
18.
有时候我的记忆会变得模糊,自己都忘记了为什么那么喜欢沈立。
仿佛天生我就是那么爱他似的。
我觉得这并不怪我记性不好,而怪我生的这个病。
自从生了病之后,我忘记了好多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脑袋里的那颗瘤子压迫到了神经,有好多之前念念不忘的事在我这里都变得不再重要了,模糊而又遥远。
仿佛和我之间隔了层无法看清的薄膜,看不清摸不着。
我从家里扒拉出了个本子,打算写点什么记录一下我最后的人生。
就像电影里演的一样。
可我发现我没什么好写的。
我的父母早已去了天堂,我的身边只有一群狐朋狗友,没一个有资格被我写在本子上。
我也没有什么兴趣爱好和事业心,整天只想靠着父母留下的财产安安稳稳度过余生。
这辈子我最大的执着大概就是沈立了。
如果没有沈立,我每天最值得被记录的事情应该就是哪顿饭最好吃,哪顿觉睡的最好。
于是,我在第一页日记本上写满了沈立的名字。
沈立,沈立,沈立,沈立……
每写一次,我都在脑海里不断回想着他的眉眼。
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他爱我就好了。
19.
妈的,哪个医院能治治我的恋爱脑?
20.
第二天,我还是去找沈立了,拿着他行李箱上掉下来的轮子。
虽然他把自己的东西收拾的干干净净,没给我任何借口去找他。
但人算不如天算,他暴躁拍门而出的时候,他那不争气的行李箱掉了个破轮子。
我蹲在地上看着那个轮子,仿佛看到了沈立那帅气无比的脸。
这哪里是破轮子啊,这是上天给我的台阶。
21.
我找到沈立的时候,他身边站着三四个他的朋友。
朋友们见我来了,挤眉弄眼地戳戳沈立的胳膊,脸上全是暧昧的笑。
沈立的脸色比路边的井盖还黑。
“云哥来啦!”最边上的朋友招呼着我,拉着沈立胳膊不让他走。
我边应着,边冲他挤挤眼。
朋友们很有眼色地调侃两句后,就走开给我和沈立单独空间。
我以为沈立一定也要转身就走,嘴里挽留的话刚要说出来,就见沈立臭着脸依旧站在那里。
我眨眨眼,没反应过来。
沈立见我呆呆愣愣的,不耐烦地走近两句,皱着眉问我:“有什么事?”
我下意识地就挽上了他的胳膊,脸靠到他的肩上,冲他扬起一个好看的笑。
沈立的胳膊僵了僵,却没抽开,只是语气又不耐烦了几分:“你到底要干嘛?别靠我身上。”
我怕沈立翻脸走人,连忙松开他的胳膊,从口袋了掏出了那个台阶——啊不,是轮子:“你落了东西在我那。”
沈立看着那个轮子,嘴紧紧地抿着。
“你看我贴心吧,特意把它给你送回来。”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想要彰显我的诚意。
可沈立并不领情,他看看轮子,又看看我:“你就是因为这个来找我的?”
那当然不是。
但我不敢说,而是言不由衷地点点头应了下来。
沈立看上去生了气,比我刚刚挽他的胳膊都生气:“我不想看到你。”
我怂了。
原本想求和的话,最后还是没能说出来,灰溜溜地拿着那个破轮子回了自己家。
不过今天能看到他,我就蛮开心的了。
回家后,我拿出本子,翻到新的一页,想了想写道——
今天拿着轮子去找沈立,但是他让我滚。
我合上本子,但又突然怕之后记性差到记不得今天的事,又在日记上添了句:不怪他,是轮子太丑了。
22.
没忍住,又写了一整页沈立的名字。
明天就去找治恋爱脑的医院。
23.
今天一直流鼻血。
白月光给我打视频的时候,我正狼狈找纸巾,不小心按了接通。
他惊呼:“你怎么了?”
我顿了下,随便拿了件衣服按着鼻子:“不小心磕到鼻子了,疼死了。”
他语气亲昵地责怪我太过不小心。
我不在意:“好啦好啦,你找我什么事?”
他朝旁边看了眼,眨来两下眼:“没事呀,就看看你现在咋样。”
我面无波澜,肯定是知道了我和沈立分手了,来吃瓜了。
我满嘴跑火车:“好吧,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现在伤心死了,这个鼻子也是我撞墙没成功撞鼻子上了……”
说着我还假装抽噎了两下:“呜呜,没有他怎么办呀?我现在难过死了呜呜呜。”
白月光似乎没看出来我在演,慌张地朝旁边看了眼,小声极快地埋怨了几句,然后急急忙忙起身:“你快止止鼻血,我马上过去。”
我挂断电话,松开衣服,发现血已经止住了。
我想了想,怕一会儿白月光来了担心,往血上糊了厚厚一层番茄酱。
然后还打电话,让附近烧烤摊送了份烧烤来,打算好好招待他。
24.
沈立拿着钥匙冲进门内的时候,我正一脸懵地吃烧烤。
不是说白月光来吗?怎么换成沈立了?
沈立看着我悠闲的样子,脸上表情立刻变了,变得隐忍而又压抑。
他快步走到沙发旁,捡起衣服。
“这是什么?”他问。
我怀疑他是不是鼻子不好,这么重的番茄酱味都闻不到:“番茄酱。”
沈立极重地喘了口气,问我:“你这样耍人有意思吗?”
我没讲话,因为不知道怎么辩驳。
他又一次重重地摔门而去。
好像在他的印象里,我一直是这样负面的形象,从来都不是他喜欢的那种,特别特别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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