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头埋头干饭的时候,Earn的目光被客厅墙角的一个新物件给吸引,那是个浅棕色的玻璃酒柜,里面放满了各式各样的酒。
Earn走近酒柜,眼神扫过那一排排码放整齐的酒瓶,瓶身上的标签五彩斑斓,有些印着认识的文字,有些印着看不懂的外文。
Earn轻轻抚摸着酒柜的玻璃门,那凉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遍全身。
酒精确实能给人带来短暂的快乐,但在这短暂的快乐之后,身体肝脏肠胃所承受的负担,身为医生的Fahlada又怎会不知,还是说即使知道,她依旧选择这样的消遣方式。
罐头这会已经吃完小零食,它跳到Earn脚边,对着她“喵喵喵”的叫。
“吃饱了?”Earn收回思绪,弯下腰将罐头抱进怀里。
罐头甩起尾巴,尾巴上细腻的绒毛来回蹭着Earn的手臂。
“知道了知道了,陪你玩一会。”Earn声音宠溺。
一人一猫不知道玩了多久,Earn看了看时间,“不早了,明天再来陪你。”
罐头横卧到她脚边,宛若一道柔软的屏障——能不能别走,你可以睡主人房间,反正以前你们也是一起睡的。
Earn无奈一笑,“那是以前,现在不可以一起睡了。”
罐头歪着头——为什么?
Earn用食指戳了戳那圆圆的小脑袋,“说了猫不让问十万个为什么。”
又花了点时间哄罐头,答应明天带它出去遛弯,Earn走到玄关处准备换鞋离开。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咳嗽声,紧接着就是密码锁被按动的声音。
Fahlada是在母亲的要求下,去参加了一个学术交流会,到了才发现人际交往多于学术研讨,勉强应付了两天,就借口身体不适回来了。
门被推开,四目相对,Fahlada的眼中满是惊讶和疑惑,还有一些无法描述的复杂情绪。
“是Engfah让我来的,她和家人去清迈了,还没来得及告诉你……”Earn试图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Fahlada看了眼黏在Earn脚边的罐头,眉头紧紧皱起,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谢谢,明天不用来了。”
Earn只想快点逃离这尴尬的场景,她用最快的速度穿好了鞋,在经过Fahlada身边时,她们的肩膀不经意撞在了一起。
Fahlada的上半身跟着晃了晃,强忍了许久的不适在此刻爆发,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物体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边缘带着一圈光晕交错重叠在一起。
“P'Mor!”意识陷入混沌的最后一秒,Fahlada跌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凌晨一点,正是夜色最浓稠的时候,Earn坐在床边,手小心翼翼贴上Fahlada的额头,退烧药已经吃了,滚烫的温度却依旧没有褪去。
床头柜上盛着的半盆凉水漾着清浅的光,Earn捞起沉在水底的白毛巾,拧干后覆在了Fahlada烧得滚烫一片的额头上。
夜渐渐深了,困意如潮水般袭来,Earn却不敢有丝毫懈怠,每隔一会就用毛巾拭去Fahlada身上溢出的细汗。直到体温恢复正常,她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
看着Fahalda平静的睡颜,想起以前她也是整夜不睡,悉心照顾生病的她。心底隐晦的柔软被触动,Earn俯身在Fahlada额头上落下一吻。
当破晓的晨光升起,Fahlada缓缓睁开眼,她试图回忆起昨晚的情形,片段却七零八碎,只依稀记得自己在无尽的灼烧和寒冷中辗转反侧。
微微侧头,Earn趴在床边,睡着了。凌乱的发丝随意散落着,有几缕遮住了眉眼。
Fahlada轻身下床,将熟睡的人抱到床上,拉过被子将被角仔细地掖好。她的动作极轻极缓,像是生怕惊扰了这难得的静谧。
Earn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轻垂落在眼睑下方,随呼吸微微颤动。
Fahlada凝视着Earn熟睡的脸,往昔的点滴在脑海中不断浮现。这张脸,曾在无数个清晨带着惺忪的睡意与她对视,眼中满是爱意和温柔。
还有那些惊喜的表情、温暖的拥抱、甜蜜的亲吻,每一个细节都像是刻在灵魂深处的印记,无法磨灭。
“我已经快忘记你了,为什么要再次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Earn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的,醒来时又为何在床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上面满是Fahlada的味道。
她掀开被子,双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向卧室门口。
客厅的灯亮着,沙发上的罐头在埋头舔毛,听到这边的动静弹射起身,跑到Earn脚边躺下,四爪朝天。
Earn笑着蹲下身,揉搓起罐头的肚皮,“多大的猫了,还这么黏人。”
罐头在这轻柔的抚摸下发出满足的咕噜声——我是黏人猫。
“醒了?”
“额,恩。”
“浴室里有新的洗漱用品。”
当Earn站在洗漱台前,与镜中的自己对视,她的内心开始了一场短暂的挣扎,一方是情感的洪流冲击着她的心堤,另一方是激动的呐喊拉扯着她的理智。
幸运的是,这次老天爷帮她做了决定。
当她洗漱好出来,窗外暴雨如瀑布,密密麻麻的雨点砸在玻璃上,肆意流淌的水珠交织融合形成一道道蜿蜒曲折的水痕,宛如一幅动态的水墨画卷。
此时Fahlada正坐在餐桌前,安静地边吃饭边看书。
Earn走了过去,拉开椅子乖乖坐下,看着属于她的那份晚餐,她张了张口想表示感谢,喉咙却哑着没发出声音。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Fahlada看了她一眼,倒了杯水递过去,“喝点水。”
Earn接过水杯,对方的指尖滑蹭过她的指尖,那一瞬间似是有一股电流窜遍全身。
反观Fahlada却没有丝毫起伏,双眸如同深不见底的幽潭。
Earn咕噜咕噜喝了半杯水,喉咙里那种紧绷的感觉终于散去。
“谢谢,雨停了我就走。”
“嗯。”Fahlada淡淡回应,似乎不甚在意她的去留。
再次尝到Fahlada做的女婿蛋,咸淡的比例、调料的搭配,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Earn边吃饭,边用余光瞟向Fahlada,她依旧保持着习惯性的姿势,看书时的神情专注而温柔。
Earn的余光不敢过多停留,怕被察觉,却又忍不住一次次看过去,每一次的小心翼翼都像在心上划过一道痕,如羽毛轻拂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Earn像只受惊的小鹿,慌乱避开Fahlada投来的视线,“没,没有。我吃饱了,很好吃。”
Fahlada放下手中的医学书籍,挽起袖子将桌上吃完的空盘叠在一起,端去了厨房水池。
“我来洗吧,你刚退烧。”
“不用。”
看着Fahlada认真洗碗的摸样,Earn终于想明白一直存在的怪异感觉是什么,她们似乎不该这般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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