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钟面上的时针指向9的位置,窗外的雨停了。
客厅里静谧的有些压抑。
“那个,雨停了,我回去了……”Earn的声音有些干涩,像被雨水浸湿后风干的纸张,带着一丝脆弱。
“刚好,我去趟便利店。”Fahlada合上手中的书,从衣架取下一件薄外套披到身上,先一步走出门。
Earn愣了下,紧跟着对方的脚步进了电梯。
两人保持着一前一后的距离。
道路上的积水映着模糊的人影,树叶上挂着的晶莹水珠,在微风的吹拂下,偶有两滴砸落到Fahlada的身上。
Earn抬头观望着树叶上的水滴,还没走几步,就结结实实撞上前面人的后背。
Fahlada转过身,脸上浮现出一丝丝的不悦。
“对不起。”Earn慌乱的道歉。
Fahlada指了指前方的小台阶,冷淡的说了两个字,“看路。”
24小时便利店在街道的一侧,Earn的家在另一侧,就在Earn以为两人要分开的时候,Fahlada默默跟在了她身后。
“便利店在那边。”
“空气不错,散散步。”
明明是想送人回家,好一个蹩脚的理由。
两人调换了前后位置,继续一前一后保持距离的走着。
终于来到家门口,正思考着该怎么说再见,就听见Fahlada轻咳了两声。
“你…要不要进来喝杯水?”Earn试探性的问。
Fahlada仍是那副淡漠的表情,眼睛却直勾勾盯着Earn那只握着门把的手。
那意思很明显——要喝!
“我家可能有点乱。”Earn最近工作太忙,没怎么收拾。
Fahlada先Earn一步进门,她的目光缓缓在客厅游移,最后总结了句,“确实很乱。”
这样的评价让Earn心里稍稍有些不舒服,直到她看到屋内的惨状。
因为门窗没关,阳台的绿植被暴风雨冲得七零八落,积水混杂着泥土倒灌进客厅,在地砖上染出一片片浑浊污迹。精心摆放的家具也多多少少沾着湿意,衬的客厅一片狼藉。
Earn的第一反应是朝着餐桌奔去,阳台外的风呼呼地吹,她的发丝也被撩得凌乱,拍打在脸上,带来一阵刺痛,可她却浑然不觉。
地面积水、家具泡坏这些Earn都不甚在意,她只担心桌上的拼图因浸水而变形,变得色彩晕染模糊不清,再难拼出完整的图案。
好在只是边缘的几块拼片稍微有些湿润,Earn抽出纸巾小心翼翼地擦干,仿佛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Fahlada认出Earn在擦的拼图是她送的,冰封的心湖掀起一丝裂痕,“不是说都扔掉了吗?”
Earn放下拼片的同时扯出一个得体的笑,“因为……因为这个我还没有拼出来。”
Fahlada眸光亮了亮,“你想知道最后的图案是什么吗?”
“不用了,无聊打发时间罢了。”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结太多,Earn快速把拼图收进盒子里,然后哐当一声盖上盖子,“我去房间里看看。”
不出所料,卧室同样是一片狼藉,窗帘翻飞。床离窗户虽然有一定的距离,但床面一整个湿漉漉的,应该是没法睡人了。
Earn叹息一声,掏出手机打电话给苏西。
嘟嘟嘟的声音响了很久,无人接听。又拨打了几次,还是一样。
这可让Earn有些头疼了,身份证件全在苏西的小包里,她现在是连酒店都开不了。
“我刚联系了保洁公司,他们不提供夜间服务,但会明天一早过来。”Earn打电话的时候,Fahlada也在联系人。
“不用……”
拒绝的话说了两个字就被打断,“账单我会发给你,不是免费的。”
间隔了几秒,Fahlada继续说,“如果你暂时联系不到其他可去的地方,可以先去我家。”
Earn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压抑住哽咽情绪,“谢谢……”
Fahlada的眼眸里一闪而过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爱意,“我只是不想欠人情,尤其是你的人情。”
罐头本以为又要很久见不到Earn,小眼泪叭叭地流。
哪知才过了一个多小时,Earn又跟着主人回来了,手上还拎着个包,里面装着换洗衣物。
什么情况?
她们要回到同睡一张床的生活了吗?!
罐头还没开心多久,就看见Fahlada进房间抱出枕头和被子,铺在了沙发上。
“你睡床,我睡沙发。”
“我睡沙发吧。”
听两人争抢了一会,罐头一脸郁闷——不是你们两抢沙发干嘛,一起睡大床不好吗?
正所谓养猫千日用猫一时,罐头刚准备故技重施,就被Earn一把搂进了怀中,“你想干什么?”
罐头——明知故问。
Earn表情严肃,“不能,不许,不可以。”
这三个‘不’也是Earn想对自己说的,不能更靠近一步,不许有任何逾越,不可以再抱有期待。
对Fahlada的爱是必须隐藏的违禁品,只能在心底最深的角落悄然点燃,黯然熄灭。
当Earn从浴室洗好澡出来,房间里的灯已经灭了,她也关了客厅的灯,躺到沙发上。
柔软的被子包裹着身体,上面有独属于某人的味道,Earn眼睛不知不觉阖上,呼吸随后变得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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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门被推开一条缝,一道黑影缓慢地朝沙发靠近。
借着窗外微弱的光,Fahlada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被子,重新盖到熟睡的人身上。
轻薄的被褥随着她的动作轻轻起伏,偶尔发出几声细微的摩擦声。
“P'Mor……”Earn的睫毛在昏暗的光线下,极其细微地、不易察觉地颤动了一下。
Fahlada的动作凝滞,全身感官都集中在Earn脸上,捕捉着任何一丝可能醒转的迹象。
几秒,或者一分钟那么长,沙发上的人依旧呼吸平稳,仿佛刚才那微乎其微的颤动,是Fahlada的错觉。
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感,但随之涌上的是心底里的另一种渴望。
距离太近了。
近的Fahlada能数清Earn垂落的睫毛,看清她皙白的皮肤,感受到唇瓣吐纳的温热气息。
仅存的理智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身体却早已背叛意志。
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微凉的唇印上橙子味的温柔和软糯。
Fahlada的感官在此刻被放大到极致,对方的温软,对方的气息,像电流一样窜遍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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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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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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